第七十三(章 大结局(上) (第3/3页)
不是会找奴婢报复么?”兮儿咬着唇缓缓说道,不安的抬眼看着陈玲儿,随即低垂着头。
陈玲儿若有所思的点头,倘若是她也会这样,可是,南宫娣不是这样的人,她要么养着就好好养,倾尽全力,若不想养,定然不会假仁假义的答应,随后任由他自生自灭,只会出口拒绝。
“本宫再想想,好好想想。”陈玲儿扶额,许久,嘴角慢慢挂着一抹苦涩的笑。“罢了,只要他活着,又能奢求什么呢?若他有用,寒门仕子又如何,若他无用,生在官宦,依旧没有出路。”
兮儿恍然想通了什么,脸色煞白,惊惶的张大眸子盯着陈玲儿。
陈玲儿看到心思被知晓,眼底盛满了冷意,面无表情的说道:“兮儿,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人往往都活不长久。
当天夜里,皇后宫里的宫婢死在了荷花池,证据全部指向了湘水宫。
本来死一个宫女算不得事儿,可这宫女怀里藏着一个布娃娃,上面写着楚慕顷的生辰八字,扎满了银针。
制作的布料是难得一见的云锦,雪临宫只有两匹,一匹赏给了湘妃,一匹保存在国库中。
楚慕顷看着湿漉漉的布娃娃,脸色铁青,震怒道:“把湘妃带来。”
一旁穿着绿色宫装,秀气婉约的女子,灵动的大眼闪烁,看着长满青苔水草的荷花池,隐藏着不知名的情绪。“皇上,此事需谨慎。”
楚慕顷冷哼一声:“事关重大,朕要严查到底!”宫中最忌讳邪门歪道,偏生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且对象还是他!
陈玲儿眼皮子耸搭着,抬都未抬一下,不冷不淡的说道:“皇上,湘妃最是可人心的人,断不会糊涂的用云锦这种授人话柄的东西做腌臜事,其中有蹊跷。”
楚慕顷看着陈玲儿,那娇艳如花的容颜上露出深沉,心里被撞了一下,目光逐渐的幽深,伸手拉着陈玲儿到怀中,手不安份的揉搓着柔软,享受的微眯着眼道:“爱妃,你说怎么做?”
陈玲儿眼睫半遮,挡去了眼底的厌憎,脸上飞上两瓣桃红,娇嗔道:“皇上,臣妾只是提个建议,一切都听从皇上的安排。”
楚慕顷虚荣心得到满足,温香软玉在怀,哪有心思查案,早就抛掷在脑后,想要抱着陈玲儿回寝宫,被一旁绿色宫装的女子拉住袖摆。“皇上,湘妃姐姐来了。”
楚慕顷心里火烧火燎,关键时刻被打断,满脸不悦:“滚!”
女子委屈的垂下眼帘,规规矩矩的立在楚慕顷身后,灵动的眼睛满是幽怨。
南宫娣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陈玲儿的衣襟凌乱,襟口打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楚慕顷的手不安份的移动,裙摆内的裘裤已经被拉下来,随后脱掉自己的裤子,一旁的太监面不改色,指挥着其他几个宫婢打开纱幔围住,像是一个临时的帐篷,只不过是露天的罢了。
心里一阵恶寒,看着他们熟稔的手法,就知道一定不是第一次了,这随处情还能这样来遮羞,说不定楚慕顷在大街上看上哪个女人,纱幔一拉,就地打野炮,省时省力。
听着里面传来妩媚的呻吟,南宫娣面红耳赤,却也似那些太监宫婢一般不动如山。
反倒是一旁立着的绿衣女子引起了她的关注,后妃争宠可谓是生杀战场,妃子遇上妃子,还未开口,刀子眼率先就朝对方扔了过去。
她的表情太不正常了,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恬静的听着里面唱的‘交响曲’。
转眸看向湘妃,眼底喷火,攥着拳头嫉恨的瞪着纱幔,南宫娣嘴角上扬,这才是争宠之人该有的神色。
“吕嫔,你站在这里打桩子么?没瞧见皇上被贱人勾走了?”湘妃是个火爆的脾气,看着脸上带笑的绿衣女子,心里的怒火像是浇了汽油,噌噌的往上涨。
“姐姐,妹妹一个小小的嫔妃拉不住皇上,里面是皇后姐姐。”吕嫔搅着帕子,唯唯诺诺。
南宫娣眼睛微眯,觉得这女人不简单,简单的几句话看似寻常,却能轻易的挑动湘妃的怒火。湘妃本不甘心被陈玲儿压一头,这会子吕嫔端出陈玲儿的身份来压湘妃,不跳脚才怪!
果然,湘妃咬牙切齿的看着纱幔上两条交叠的黑影,脸色涨成紫红色,扬手给了吕嫔两大耳光。
随着响亮的巴掌声,里面传来低吼声,交响曲收尾,窸窸窣窣的整理衣襟的声响,随后纱幔被撤走,楚慕顷搂着面色酡红,娇喘吟吟的陈玲儿出来。
餍足的扫过众人,目光在吕嫔脸上顿了顿,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随即看向南宫娣。
南宫娣摊手,表示很无辜。
楚慕顷冷哼一声,望着怒气冲天的季湘虹,指责道:“你又动手打吕嫔?”
“皇上...”湘妃想要解释,却被吕嫔柔柔软软的打断:“皇上,不怪姐姐,是吕儿的错。”
南宫娣扬了扬眉,一味的示弱揽错,反而会更加的激起楚慕顷的怒火,湘妃会很惨。
“朕说过许多遍,你是朕的女人,不必要忍气吞声。”看着吕嫔滴落几滴晶莹,缓和了语气:“你呀,就是心底太善良,替她遮遮掩掩,日后定然会经常欺压你。”
“不是,皇上,姐姐被冤枉栽赃,心里难受,吕儿受点罪姐姐好过点,不委屈。”吕嫔湿漉漉的大眼真挚的看着湘妃,连南宫娣都差点感动了,瞧瞧,多识大体啊!
“湘妃,平日里你娇蛮霸道,朕容忍你,如今你愈胆大妄为,狠毒的杀了皇后宫里的宫婢,当着朕的面教训妃嫔出气,你愈的嚣张了!”楚慕顷阴柔的目光透着凛冽的寒光,之前还听从陈玲儿的劝好好调查,如今被吕嫔三言两语,弄得下了定论。
湘妃委屈无措的看着楚慕顷,难以置信的说道:“臣妾没有,臣妾没有杀姐姐宫中的侍女。”说着,看到一个黑影朝她砸来,吓得湘妃后退几步,看到滚在脚边的布娃娃,慌乱的说道:“皇上,您赏给臣妾的云锦被吕妹妹把表面的一卷弄脏污了,她向臣妾求饶,一并要了那断脏污的云锦,剩下的一些臣妾做了一件衣裳,根本就没有剩余的可以做这个娃娃。”
吕嫔惊慌的看向楚慕顷,湿漉漉的大眼像是受惊的兔子,惶恐不安的指着湘妃说道:“姐姐,你...你怎么能含血喷人,云锦最是难得,皇上赏赐给您时,您当成至宝,碰都不给人碰一下,怎么会给妹妹弄脏了?又如何舍得给妹妹?”说着,眼底的眼泪像不要钱的,不断的滚落。
哭的楚慕顷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看着逞强辩解的湘妃愈入不了眼。
“行了,你这德行,不欺负吕儿就是好事,怎么舍得把云锦给她?”楚慕顷嫌恶的说道。
湘妃脸色白,她知道她中了蔡吕的计,先是激怒她打人,坏了在皇上眼里的形象,随即装的识大体,惹得皇上怜爱,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谎言没有可信度。
“皇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杀人。”湘妃心里无力,她的辩解多么苍白的无力,她都知晓,只是心里很累,就为了争夺他胯下的那一根,丧失了本心,如今被人陷害,也是遭到报应。
想到慕云的话,嘴唇卡白的动了动,抬眸看着南宫娣,心里满是苦涩,就算她杀了南宫娣,也会有无数的女人在他身边,除非她丧心病狂的杀光杀绝天底下所有的女人。
南宫娣看着湘妃,心神一动,觉得如今也好,至少她醒悟了。
陈玲儿也是感概颇多,斗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终于开窍了,心里还有些欣慰,就像是一个母亲看到女儿长大懂事了一般。
季湘虹和她斗只是为了争宠还有皇后的宝座,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性命,还有谋害她的儿子,所以心里从未把她当成对手,只是小打小闹。
“皇上,何不依言彻查,让人服气呢?”陈玲儿眼角撇过吕嫔,娇媚如丝的说道。“皇上,不要让臣妾觉得你的心是偏的。”
楚慕顷坏笑,拍了陈玲儿的臀,“小东西,朕的心是偏的?还没有喂饱你?”
陈玲儿胃里翻涌,娇羞的捶着楚慕顷的胸膛,“讨厌!”楚慕顷很受用,衣袖甩动:“查!”
“皇上,让谁去查?”南宫娣适时的声张。
楚慕顷刚想要他的心腹,可看到南宫娣似笑非笑的神色,想到那人的话,脑筋一转,不耐烦的说道:“季将军去查。”
话落,众人神色各异,吕嫔脸色灰白,摇摇欲坠。
湘妃则是眼底有着一点光泽,随即想到什么,转瞬黯淡,毫不留恋的离开。
南宫娣笑吟吟的对陈玲儿挤眉弄眼,擦着吕嫔的肩膀而过:“为别人做嫁衣,滋味如何?”
蔡吕攥紧了双手,额间青筋跳动,阴厉的盯着南宫娣的身影,变得怨毒。
——
翌日,季云查探清楚,布娃娃不是湘妃和吕嫔所为,而是有人从国库偷走了一截云锦缝制布娃娃,栽赃给湘妃。
为了补偿湘妃,楚慕顷留宿湘水宫几夜。
若是以往,湘妃断然会欣喜若狂,可这样莫大的恩宠此刻在她眼中看来是多么的令人作呕!
“南宫娣,我很讨厌你,非常!”季湘虹高傲的看着懒洋洋的倚在床上的女人,满心的气恼,有没有搞错,她说讨厌她,这女人不该有点反应么?
“谢谢!”南宫娣漫不经心的说道。
季湘虹气绝,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啊?!
“我告诉你,有人要我弄死你,就没有人来跟我争宠了。”季湘虹挫败的就着南宫娣身旁空出的位置坐下,絮絮叨叨的说道:“你一定不知道你有多令人讨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要你死。”
南宫娣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办法,我的女人缘和长相成反比。”
季湘虹气得磨牙,和这女人计较,她会气吐血。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么?”季湘虹鄙夷的看着南宫娣,明明是个怕死的女人,偏生装着看得很开。
“你继母呗!”南宫娣翻了翻白眼,慕云真是难缠啊!“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南宫娣有些意外,心想幸而季湘虹想通了,否则,真的会要害她,到时候季云这颗棋子就废了。
“我不喜欢她。”季湘虹略带羡慕的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个那么喜欢你男人,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只是可惜了父亲,面对个这样的女人。”
“你继母很有钱。”南宫娣避重就轻,气得季湘虹一个没忍住在南宫娣腰侧掐了一把,南宫娣浑身一个激灵,僵硬的扭头看着季湘虹,粉腮渐渐的绯红。
季湘虹见南宫娣诡异的模样,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你脸红做什么?”
南宫娣心里在流宽面泪,不会是缺少了滋润,她就男女通吃了吧?这女人掐得她有反应了!
“女孩子家家的,毛手毛脚做什么!”说着,伸手在季湘虹腰间也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季湘虹只觉得身上跟通了电似的,浑身酥麻的快感,僵硬的如同木偶,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宫娣,脸上仿若上了胭脂,呆头呆脑的说道:“比皇上还有感觉...”
“......”
季湘虹羞羞答答的斜瞄南宫娣一眼,如水一般的眸子在她的右手上打转,心里谋划着什么。
南宫娣震惊了,看着她的眼神,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她以后不会变成蕾丝边吧?
卧槽!
窝里割草!
敛去脸上的不正经,南宫娣爬起身,盘腿正襟危坐的坐在床上,左手放在右胸前,右手食指点着额头两胸默念了一句:阿门!
神,我有罪!
——
南宫娣看着手中的信条,看着被撤去的御林军,心里七上八下,总感觉不安心。
她知道这是楚慕顷设的局,故意把季云给调走,那么就是有把握掌控了她的行踪!
“冷雾,那个蔡吕是谁?”南宫娣揉着太阳穴,看着一袭紫衣的冷雾,心里一暖,不管生什么事情,她都不曾离开过。
“主子,蔡吕是蔡家旁支的女儿,素来与蔡嫋和蔡芙交好,蔡家败落后,旁支便崛起了。”冷雾禀报着调查来的资料,欲言又止的看着南宫娣,想了想,又道:“季云的原配是蔡吕的亲姑姑。”南宫娣讶异,这关系算很亲近了,为何蔡吕屡次陷害季湘虹呢?莫不是季云娶了继室,蔡氏旁支那边有怨?
“君墨幽怎么样了?”南宫娣有点想他了,好几日了,他怎么没来见她?
“咳...”冷雾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有点可怜,悲悯的神情说道:“大主子自从您被带进宫就寝食难安,风尘仆仆的赶来见您,不知生了什么,回去就吐血了,现在一日早中晚吐三次,人眼看着清减了下来,大风都能刮走!”
南宫娣紧张的提着心,可听到后来,有些不厚道的笑场:“吐血跟用膳似的,真准时!他那一把骨头,再瘦也不能瘦成豆芽,大风吹走,你干脆说大个喷嚏也能把他喷走!”
冷雾见南宫娣不信,从怀中掏出雪白的锦帕,“主子,这是大主子留给您的,怕您出不去,给您留着做个想念。”
南宫娣狐疑的结果帕子,抖开,看到里面血红一片的字体,心肝一颤,那货好好的写什么血书?跟交代遗言似的!
一字一句看完后,南宫娣大怒,一掌拍着桌子说道:“走,我们快点出去!”
冷雾心想真神了,大主子说主子看见里面的内容就会离宫,没想到还真是,不知上面写着什么?
“主子,大主子真的病重了么?”冷雾心里担忧,虽说大主子没有吐血,可是真的瘦了许多,心里有些羡慕主子们的感情,得多深厚才能置危险于不顾?
“奶奶的,他居然私藏那么多银子,幸好他得病了爱想太多,把藏银子的地方都告诉我了。”南宫娣包袱款款的大步向外走。
冷雾有着不好的预感:“主子,您出去是找银子?”
“废话!”南宫娣冷沉着一张脸,这厮会藏私房钱了啊!
冷雾替大主子捏了把冷汗,她要收回之前的话,找个嗜钱如命的男人,她会气死去,幸而主子有良心,没有把大主子拿去换钱!
“冷雾,你说现在的小倌多少银两一个?”南宫娣抓了抓后脑勺,她的那个小倌馆不知道收益如何了。
“分三六九等,上好的货色可以抵万两黄金。”
“哦。那咱们把你大主子拿去坐镇,见一面给一千两怎么样?”
“……”
脚刚踏出殿门,南宫娣缓缓的收回,脸色凝重的说道:“不行!这样贸贸然的出去,楚慕顷肯定会跟踪我,到时候银子被抢走就得不偿失了。”
“主子,属下来的时候,无意间听大主子念叨‘她若不来,明日便全都移到山洞去。’主子,大主子说的是不是藏着的银子啊?”冷雾提议道:“若是换地方了怎么办?”
南宫娣冷笑了几声:“君墨幽是有身份的人,每个地方我给他设定藏一定数量的银子,到时候找他要去。”
“哦,那大主子说给花儿姑娘是怎么回事?”
花儿?
浣儿?
咬牙切齿的磨了磨牙,从袖筒里掏出一把匕,阴森的说道:“给他去!”说完,衣袖一挥,冷雾便被风卷出了门外。
南宫娣越想越不放心,摸着季云给的令牌,起身去了后院,来到一颗粗壮的桂花树下,俯身趴在地上,用石头敲了敲土地,目光停留在一颗茶树花上,用力一拔,茶树花是种植在正方形的铁框内,铁框拔出,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南宫娣掏出夜明珠照明下去。幽暗狭窄的甬道内湿气厚重,阴寒的气息扑面,南宫娣打了哆嗦。
拢紧了衣襟,对着凉的手指呵气,暗叹:这石洞下面难道是冰库,不然怎么这么冷啊!
甬道很长泥墙上挂着冰柱,南宫娣揉了揉冻红的鼻翼,越的肯定这下面是冰库,运气御寒,却也抵挡不住那刺骨的阴寒。
“哈——哈——”南宫娣看着冻红冻僵硬的手,不断的哈着热气,也解决不了根本。
蒙上水雾的夜明珠上也覆盖着薄薄的冰,南宫娣不断的默念着苍焰真经,融化了薄冰,转眼又覆盖住,周而复始。
半个时辰,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南宫娣觉得她要冻成了冰棍,在这里面走迷宫一般,终于看到了亮光,眼底露出欣喜,顺着阶梯上来,顶开了头顶上的一块木板,南宫娣长吁了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好!
跳出坑,南宫娣转头四顾,看到身后的一堵墙,南宫娣雀跃的蹦达了几下,可是——为何看到一人拖着空木板车出去,一辆堆满食材的车推过来啊?
南宫娣心一沉,连忙把地图掏出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查看几遍,几乎要仰头长啸,偷偷的竖着中指抹泪。
老天爷,不带这样玩我!
泪流满面的看着眼前的这堵城墙,阻隔了她和外面的花花世界。
后退了丈远,南宫娣运功踏墙而上,攀在墙上,南宫娣双手扳着防止滑下去,探出脑袋看看外面落脚地,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吓出心脏病!
楚慕顷闲散的坐在宫墙下,腿上做着一位面生的美人儿,后面有宫婢打扇,左手边放着瓜果茶点,好不惬意。如果,忽略后面拿着弓箭的几千铁骑军。
“那什么,今天的月亮真圆啊!”南宫娣干笑几声,她可不想被射成筛子。
楚慕顷抬眼望着头顶上残月,冷笑一声:“真像一把镰刀,让人忍不住试试它似乎开刃了。”
南宫娣也只是一瞬的乱了心神,随即平缓了下来,楚慕顷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杀她,前提是她没有逃走!
“瞧瞧,看着就让人遍体生寒,是把好镰刀,白瞎了,挂这么高。”南宫娣可惜的摇头。
楚慕顷看神经病一样盯着南宫娣,腿上的美人儿见楚慕顷目光胶在南宫娣脸上,不乐意了:“皇上,您不是要带臣妾看一出耍猴戏么?”
“戏都要落幕了,你没看过瘾么?”楚慕顷淫、笑着摸着女人胸前两坨白肉团子。
南宫娣脸一黑,看着自己的动作,还真像一只泼猴!
“楚慕顷,你会下盲棋么?听说这是雪临皇不外传的绝技。”南宫娣眨巴着眼睛,高坐在宫墙上,晃动着腿。
楚慕顷见她这危险的动作,心头一紧,瞅着她笑面如魇,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你会?”
南宫娣点头。“有月亮没有酒,不如我们来一盘?”
楚慕顷见她点头心中诧异,同意了。
南宫娣见楚慕顷先下,神情严肃,心里乐得打跌,她根本就不会,只会下五子棋,便按着五子棋的规则来。
慢慢的,楚慕顷察觉不对,“这棋不是这样下的,你确定你会?”
“不会!”南宫娣爽利的回答。
“你耍朕?”楚慕顷脸色阴沉。
“没呢!”南宫娣吹着口哨,缓缓的启口道:“耍猴呢!”
“南宫娣!”楚慕顷怒吼,看着她悠哉的模样,恨不得一挥手,将她射成刺猬!
“没聋呢。”南宫娣掏了掏耳朵,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女人,笑眯眯的问道:“美人,刚刚可尽兴了?”
唐思雅对南宫娣本就心存敌意,见她‘挑衅’,狭长上扬的眼睛怒瞪着她,月钩鼻轻哼道:“你这泼猴,想要大闹天宫?”
南宫娣一怔,大闹天宫?
“美人,你也是穿来的?”不然哪里知道大闹天宫啊?
“你胡说什么?”精心描绘的柳眉倒竖,颇为不悦的斜了南宫娣一眼,觉得这女人太打眼,容易勾走皇上。
南宫娣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穿来的,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唐思雅从衣襟里摸出一本小册子,献宝一般递到了楚慕顷的手中:“皇上,您瞧,她是不是和这带着紧箍咒的泼猴相似?”
南宫娣摸着头顶的金链,摘下来把玩了几下,半垂的眼睫遮住了她的情绪,她虽然办了漫画八卦屋,可这本书她可没有写过也没有画过,怎么就在市面上流通了?
无聊的打着呵欠,突然起了坏心眼,脚下一滑,惊慌的喊道:“啊——”
楚慕顷见到下坠的身影,心瞬间提了起来,推开腿上的女人,有着他不知道的焦急:“扔掉武器,全都趴在地上。”
三千铁骑扔掉弓箭,全都人叠人的趴在地上,做南宫娣的肉垫子。
“嘭!”一声巨响,楚慕顷不忍的捂脸。
“哎哟~摔死老娘了。”南宫娣心里画着圈圈诅咒着楚慕顷,这是要砸死她!
她本来是想吓唬楚慕顷,却没想到被铁骑军的动作给吓到,忘了运轻功落地,直接惨烈的砸在穿着盔甲的铁骑军身上,内脏都震动移了位,骨头都散架了。
摸了摸脸,碰到湿濡的液体,南宫娣脸一白,飞快的爬起来端着小几上的茶水就着清冷的月光照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涌,弯身直接干呕了。
楚慕顷看着南宫娣的脸颊,心里也直犯呕心,把人肚里的东西全都砸出来了!
南宫娣心里誓,此仇不报,她就跟楚慕顷姓!
南宫娣是被人抬回去的,换了几次香汤沐浴,直到身上染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适才罢休,关上门捣鼓了半天,看着大亮的天空,南宫娣阴险的一笑。
当天晌午,所有人用膳的人,不论是宫婢还是妃嫔贵人,亦或是楚慕顷,全都蹲在茅厕里哼哼的拉肚子。
南宫娣看着当值的宫婢侍卫太监全都抱着肚子东倒西歪,捂着嘴偷乐,得罪她的人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此时宫殿里是防守最轻松的时候,南宫娣打算逃走,老不死的来凑热闹了。
“你太不知轻重。”巫师的话苍桑不带一丝情绪。
“与我何干?”南宫娣一摊软骨头的倒在美人榻上,慵懒的眯着湛蓝的眸子,如同一只高贵优雅的猫。
巫师对南宫娣已经没有了脾气,冷漠带着嘲讽的说道:“别做无用功,何况,楚慕顷那傻子是在救你。”
“屁!”说到这里南宫娣憋了一肚子火气,她宁愿砸在地上,那泥土总比一身铁盔甲软和吧?
巫师掀开了斗篷,后脑勺的一张鬼脸已经皱成了一团,慢慢的凹进去,而他的正脸,慢慢的黑,下巴长了一个肉瘤,极为恐怖。
南宫娣看着他的嘴巴已经变成个河马嘴巴的样子,心里毛,觉得这毒太过阴损,有些抓摸不透他这样想做什么。
“你的毒已经入了肺腑。”南宫娣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的咒也到了末期。”巫师桀桀的笑道,这次的态度较之之前要稳定,仿佛看透了生死!
南宫娣但笑不语,她很快就要找到下咒之人了。
“彼此彼此,相信我们会是好伙伴!”南宫娣遑论不让,她越在乎生死,更加会给他吃死。
“陌邪没看错。”巫师良久叹道,看着南宫娣的视线变了味。“水逸离开了,你认为你就能走了吗?”留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巫师转身离开。
南宫娣暗骂声怪胎,每次来都是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离开。
忽而,南宫娣觉得不对,貌似他每次来一次,她脚上的粗线就会长一点,是不是他动脸色手脚?
想到此,浑身凉,特别是水逸在的时候,她每天去看,总会碰上他一次,不管有话无话,他都会说上一句,然后离开,脚上的线就涨得飞快。
立即脱掉鞋袜,看着那条深黑色的线条,已经只剩下手指甲的距离了,心脏猛然收缩。
不行!
她要快点找方法离开,否则,真的会死在这里了,看得出来,巫师是用这方法逼迫她交出解药,她有个屁啊,只是用缓兵之计罢了。
南宫娣仿若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一头扎进了陈玲儿的宫殿,看着陈玲儿正在给质儿授课,脸色苍白的走到她身边:“玲儿,帮我,我马上要走。”
陈玲儿心口一跳,怔怔的看着身边的孩子,鼻子酸涩,这么快么?
“好,你要我做什么?”陈玲儿紧了紧手心,侧身询问道。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他是姓楚的人的孩子,我不管如何是不会救,可是我知道是因为你我才会在宫中这么自在,我始终欠了你一个人情,孩子我会平安的带走,也会将养在身边,若他没有二心,是个听话乖巧的孩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南宫娣看了眼楚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争气,不枉费他母后为他筹谋一番。
当初楚慕顷恨她入骨,抓进宫就要丢进水牢,是陈玲儿求的情,她知道陈玲儿有多厌恶楚慕顷,若不是为了孩子,根本就不会帮她,所以这份情她不得不领!
陈玲儿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在这宫中,为了孩子我会明哲保身,我们那点交情,不值得我赔上孩子帮你。”话都摊开说,陈玲儿心中轻松了不少。
“你明天晚上,拖住楚慕顷还有巫师,能做得到么?”南宫娣最怕那个巫师了,阴阳怪气,而且有着古老的秘术,防不胜防。
陈玲儿郑重的点头,当天夜里,南宫娣留宿在陈玲儿殿中,而陈玲儿是陪着孩子睡的,第二日醒来,便看到宫婢慌张的走来,当着南宫娣的面说:“娘娘,昨日吕嫔在御膳房下药,被皇上下令车裂了。”
南宫娣一惊,端茶的手一顿,她知道楚慕顷一定知道药是她下的,为何要蔡吕替她顶罪?
陈玲儿若有所思的睨了眼南宫娣,心中了然,苦涩的笑道:“楚氏的男人喜欢的都是你们姓水的。”
一语双关!
南宫娣明白,楚南擎爱的是她母后,然后楚慕瑾爱她,至于楚慕顷…“你想太多了。”
陈玲儿不再多说,心里计划着她的后路,孩子的事情她可以完全放心了,只要南宫娣同意了,便一定不会反悔。
——
慕云越来越急躁,见季湘虹许久没有动静,再次进宫催促。
季湘虹烦不胜烦,想到南宫娣便耳根热的摸着腰后侧,浑身便一阵酥软。
“母亲,你不用在劝了,我杀了南宫娣,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会替代了她,除非我都杀光杀绝。”季湘虹眼底闪过狠绝,总觉得她这继母在密谋什么。
慕云动了动嘴皮子,失望的看着季湘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动摇了,蔡吕那颗棋子好好的,也莫名其妙的毁了。
“那你就要抓住他的心,若是看上其他的女人,你就控制在手中,控制不了再动手。”慕云再接再厉。
“他看上了母亲怎么办?”季湘虹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的问道。
慕云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抚了抚鬓角,娇嗔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季湘虹一阵恶寒,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她这继母还是老树含春,真以为楚慕顷看得上她这张老脸?“我该把母亲给杀了么?”
“你等着瞧,看那贱蹄子留着有你的好没有。”慕云动了怒,见季湘虹这里行不通,打算另辟他路。
季湘虹目送她离开,赶紧去找南宫娣,一五一十的和南宫娣说了。
南宫娣如玉的手指抚摸着下巴,凝思的模样看得季湘虹干咽口水,磕巴道:“你,你说怎么办?”
“不用管她,今晚我就走了。”南宫娣什么算计着慕云,觉得慕云太闲了,所以老想着算计她。
季湘虹心里莫名的有种失落,暗自下了决心道:“我跟你一块走。”
啊?
南宫娣见鬼的看着季湘虹,难以置信的问道:“我没听错?你要跟我走?”好样子,她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那娇滴滴温柔似水的眸子,谁敢说不是含春还看着情人的模样?
季湘虹忸怩的点点头,斜了眼南宫娣,嘟着嘴说道:“你不带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
这是演上瘾了?
“你死吧。”南宫娣不客气的推了季湘虹一把,季湘虹本来就是泼辣脾气,直性子,被她这一推,以为南宫娣是以为她闹着玩的,气鼓鼓的抽掉缠在腰间的锦带,又脱掉鞋子,左右看了一眼,拿不定主意。
“怎么,不想死了?你看这世界多么温暖,多么灿烂?死掉多可惜?”南宫娣扬了扬眉,本是开解的话,到了季湘虹的耳中就成了冷嘲热讽,咬牙说道:“我才不是不想死,是不知道怎么死好看…”
南宫娣觉得季湘虹也是一朵可以栽培的奇葩,做着翻白眼吐舌头的模样说道:“你上吊就是这副死样,撞墙撞死还好,没撞死就毁容了,吃毒药,浑身就会烂掉,跳河呢,那就更惨了吃一嘴泥怪恶心的,你要动刀子,一肚子的内脏都掉出来,跳楼死了还好,没死就悲剧,一辈子在床上度过,所以呢…”
“所以?”季湘虹听的心惊肉跳,咽了咽唾沫,觉得寻死怎么就那么难?
“所以啊,别死了!”
“憋死?”季湘虹立即屏息,不到片刻,脸红的充血,五官都扭曲。
南宫娣递来铜镜,季湘虹看着她扭曲的面孔,吓得张嘴尖叫,大喊着:“我不死了,不死了。”
南宫娣捂着头,觉得这宫里的人,除了她还正常外,其他的人都有问题。
“娣娣,带我走,带我走。”季湘虹摇晃着南宫娣的手臂,不依不饶。
“好好好。”南宫娣无奈的妥协,若是君墨幽知道她带来了一位蕾丝边,不知道会怎样?
——
时间过的很慢,南宫娣盯着桌上自己做好的沙漏,一点一点的漏,心里草长鸢飞。
看着桌上送来的晚膳,拿着筷子搅动,拔下头上的银钗放进去试了试,瞬间变黑,眼底闪过寒光:“冷雾,查!”
南宫娣扔掉东西,换上了夜行衣,跑到了出云殿,看着巫师正在打坐,南宫娣凑到了他跟前转了几圈,眼睛在他腰侧打转,南宫娣的衣角不小心的触碰到巫师的鞋尖,巫师霍然张开了眼。
“我是来给你送解药。”南宫娣抛出一个瓷瓶,巫师接过在鼻息嗅了嗅,塞进了怀里。
“喂!解药我给你了,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除血咒?”南宫娣踢了踢巫师的腰,还未碰到便被他闪了开来。
南宫娣撇了撇嘴,这老家伙的修为有那么高。
“等我的毒解了再说。”
南宫娣也不在意,耸了耸肩离开,出了殿,看到掌心的竹筒,嘴角上扬。
她要的东西得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包袱款款的到了约定的地点等陈玲儿。
大约半个时辰,才看到陈玲儿抱着熟睡的楚质过来,依依不舍的交到南宫娣的手中:“你的大恩,玲儿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定要做牛做马的服侍您。”
“你教导好他,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南宫娣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玲儿明白她的意思,楚质穿着讲究,可她一直对楚质很严厉,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南宫娣只是个意外,确实个美丽的意外!
“唐思雅把楚慕顷拖住了,巫师你把药给他了?”
南宫娣点头,说了声珍重,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玲儿站在原地望着南宫娣离开的方向,眼泪湿了衣襟,唇瓣颤抖的念着楚质的名字,连铁骑军来了都毫无觉。
“陈玲儿,你当真是胆子大!”楚慕顷脸上布满阴霾,看着只有她一个人,低吼道:“人呢?人去哪里了?”
陈玲儿一个劲的流泪,咬紧唇就是不吭声。
“啪!”楚慕顷一巴掌打在陈玲儿脸上,嘴角被打破,依旧难消心头之恨:“把这贱人抓起来,放到宫墙上!”
而离开的南宫娣抱着孩子按照君墨幽吩咐的路线行走,和六大护法汇合,一同走向地道,竟然是和上次季云给的是一条通道,南宫娣匆匆的打量了一下,看到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白色的物体,好奇的示意冷雾去瞧瞧。
“主子,是冰库,里面有一朵花。”冷雾抱着一个透明的冰盒出来,里面是一朵九片花瓣的白莲,装在盒子里,在火把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带走。”南宫娣蹙了蹙眉,询问道:“就是只有这朵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冷雾摇头:“没有了。”
南宫娣直觉这朵花很珍贵,严谨的说道:“好好护着,说不定有用!”
跟在身后畏畏缩缩的季湘虹看着那朵花,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冷冰冰的几个人,闭上了嘴巴,心想出去后再和娣娣聊聊。
为了不冻着怀里的孩子,一行人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出了甬道,这条才是出了玄武门宫墙外的通道,南宫娣暗自抹汗,上次她是走错了。
远远的看着君墨幽一袭月白的锦袍,立在红色的骏马前,提拔的身姿清减了不少,眼窝都有些凹陷下去,南宫娣一阵心疼。
抱着孩子翻身上马,对着君墨幽说道:“咱们快走,我偷了一件好东西,不然那老东西追上来,就难逃了。”
两人一同策马奔腾,不一会儿,便听到牛角声:“南宫娣,你若往前一步,朕便把这贱人丢下去。”
南宫娣拉住缰绳,回头看着高高的宫墙上,楚慕顷迎风而立,然而刚刚分别的陈玲儿被绑着吊在宫墙上。
“快走,不用管我。”陈玲儿嘶声喊道,话语里有着急切,她本来就不但算苟且偷生,断然不想为了她这条贱命,把孩子再送到这吃人的地方。
南宫娣闭了闭眼,心里难以抉择,便听到君墨幽说道:“水逸在等着你见他最后一面!”
南宫娣猛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墨幽,见他颔,心里有一方坍塌。
“驾——”一抽马屁股,马匹嘶鸣,举着前蹄狂奔,‘嘭——’的一声,陈玲儿如破败的娃娃自宫墙上坠落。南宫娣眼底蕴含着泪水,不敢回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暗自起誓:我一定要尽所能抚养你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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