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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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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独一无二 (第1/3页)

    “老奴受韩公公调遣,押‘承御’牌出内库,去印监取‘凤印副模’——说是太后房里急用,备故印……不敢、不敢多问……”

    另一人嗫嚅:“副令……天衡副令,是……是昨夜巳时,御前白牌拿来的,说‘齐王往来文移,需借一夜’。老奴只认牌,不敢耽搁……”

    朱瀚与太子对视一眼。

    大长公主冷冷扬手:“白牌何人送?”她的“何人”,不是问名,而是问“哪一路的手”。

    内侍咬牙:“是……是静仪夫人房里的人。”

    静仪夫人并不辩解,只淡淡道:“太后宫中出入,一切有簿可查。不必难为他们。”

    她抬眼,望向太后,“娘娘,韩素既死,脏水一盆盆往德寿泼,也无不可。我等撑伞便是。”

    太后叹了一声,那叹息像老树在风里轻颤:“哀家不是要护你。哀家要护的是规矩。韩素死也好,活也好,都不过是一根线。真正的手,是谁?”

    花厅忽然有风,百盏未点的灯在阴影里微微摇了摇。

    皇后向前一步,静静道:“臣妾斗胆,愿献一策,逼那只手自现。”

    “说。”太后颔首。

    “昭宴。”皇后道,“以‘雨后祓禊’为名,邀宗室王、公主、内外诸司要员入御花园,席间请三司公审昨夜‘承御’之牌与‘副令’之来处。

    凡涉昨夜步入内库、印监、东仓者——请于燕间过水步。朱砂雨既已附丝,虽经一夜清洗,余痕仍存。

    人心多欲,局中之手不会缺席;若他缺席,他的影也会到。”

    太子蹙眉:“以燕为审,会不会乱?”

    “乱才好。”皇后眼神澄净,“乱,有人就会出错。静仪夫人擅刑名,知如何在乱中见人心。”

    静仪夫人微微一笑,礼数分寸不差:“臣不敢当擅,只懂一点火候。燕中设三处‘缓’与‘逼’:缓者,赐巾。

    凡衣角有余红者,赐白巾一方,请其拭净;逼者,赐香。香内以麝引朱,多拭一次,朱色更显。第三处……请王爷许臣借物一用。”

    她转身向朱瀚:“靖安王,可借‘天衡副令’半截,设于燕席正中,覆以素帛。凡涉事者见之,或会心动。

    臣在帛下添一层极薄金箔,指尖触之有滑涩之感——心虚之人会不自觉去摸,摸过帛,留痕我们便有了。”

    她语速不急不缓,像把一块布一寸寸摊开。

    太子盯着她:“你似乎很懂人心。”

    “宫里久了,懂两分表象。”

    静仪夫人笑,笑意极轻,“殿下别担心。臣设局,不为某人,只为把‘手’拎出来。谁是手,见指便知。”

    太后点了点头:“可。”她看向朱瀚,“你呢?”

    “臣愿以兵护宴,禁出入,封四门。”

    朱瀚拱手,“再请都察院设暗格于御花园西偏檐,记名记步,凡试图离席者,先记而不拿。”

    “好。”太后缓缓起身,老而不倦的骨骼在层层衣褶里挺直,“昭宴三刻后启。殿内不议是非,殿外验人心。”

    她走出两步,又停,回头看了太子与皇后一眼,那眼神是难得的柔:“你们两个,别乱。”

    太子低首:“儿臣谨记。”

    皇后垂睫:“谨遵懿旨。”

    大长公主“啧”了一声,袖子一甩:“走罢。看今夜谁的脸先破皮。”

    傍晚,御花园万灯齐明。

    水榭绕回廊,白纱如雾。雨后新洗的石径晶亮,池中荷叶卷着水珠,轻轻颤。

    宫人列队持盘,盘中洁白巾帕、细颈香瓶、清水盥盆一应俱全。

    燕席分三列:宗室在东,百官在南,内廷在北,西侧留一带空榻,以供都察院立册。

    正中一案覆素帛,帛下平平隆起,仿佛一块无害的石。

    案前立一名女史,衣袖松阔,眼眸安静——静仪夫人亲自站在那里。

    太后不上席,只坐在高处水榭中,隔水望来。

    她身边无人侍候,只有檐下一盏宫灯,柔柔映着她鬓角的白。

    皇后随太子同席,面容淡然。

    顾清萍此刻不在东侧,而在北列,立于内廷之首,像一枝雪白的梅。

    鼓三通,燕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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