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二十一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进书架 下一页 回目录
    第二十一章 (第2/3页)



    夜里,谢阿蛮躺在冰冷的板铺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黑暗的帐幔。白日里那惊鸿一瞥的深紫色烫金封面,如同鬼火,在脑海中幽幽闪烁。那里面会是什么?太后的私人手札?先帝的隐秘记录?还是……与悯贵人、杏黄宫装、甚至沈家旧案有关的蛛丝马迹?

    渴望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她知道,私自窥探这等隐秘,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太后绝不会再留她性命。可那箱笼近在咫尺,锁扣虚设,仿佛是命运抛下的一个充满致命诱惑的饵。

    她翻来覆去,直到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才勉强合眼。

    接下来两日,她依旧按部就班,只是有意无意地,总会“路过”那个角落,用眼角的余光,确认那箱盖的缝隙依旧存在。静慧似乎对她前日的“异常”留了心,巡视的频率高了些,但并未发现那箱笼的异样。

    机会在第三日深夜降临。那夜风雪极大,呼啸的风声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静慧和其他宫人都已歇下,佛堂内外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幽微的火苗在风中不安地跳跃。

    谢阿蛮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像一道灰色的影子,滑过空旷黑暗的正殿,来到那个角落。

    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着耳膜。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只有风雪肆虐的咆哮。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也让头脑异常清醒。

    她伸出手,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稳而轻地再次撬开那道缝隙。这次,她将箱盖完全推开,足够她探入手臂。

    没有火折子,只能借着远处长明灯极其微弱、经过重重折射才到达此处的昏光。她摸索着,触到那个破损的蓝布包裹,将它小心地拖了出来。包裹不大,却很有些分量。她将它抱在怀里,迅速退回自己那间狭小的耳房,反手轻轻插上门闩。

    耳房里一片漆黑。她不敢点灯,只能就着窗外雪地映进来的、极其惨淡模糊的微光,将包裹放在冰冷的床板上。手指摸索着解开已然松散的布结。

    蓝布褪去,露出里面一个深紫色、边角包铜、封面烫金的木匣。烫金的字迹在几乎无法视物的黑暗里,只能勉强辨认出轮廓——是四个古朴的篆字。

    谢阿蛮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冰冷的封面,竭力睁大眼睛。

    那四个字是——“景和手札”。

    景和……当今年号!

    谢阿蛮的呼吸骤然停滞!景和手札?谁的?皇帝的?太后的?还是……某个特定人物的私人记录?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指尖颤抖着,摸索到匣子侧面的铜扣。“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顿了一顿,再次凝神倾听门外,只有风雪声。

    铜扣弹开。她掀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厚实的、裁剪规整的宣纸,纸张微微泛黄,边缘已有磨损,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墨香和……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最上面一页。借着那几乎不存在的微光,眯起眼,费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字迹清峻有力,转折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芒,是她无比熟悉、曾无数次在奏章批红上见过的字迹——萧景煜!是当今天子,景和帝萧景煜的笔迹!

    这竟是皇帝私人的手札?!怎么会藏在慈宁宫佛堂一个废弃的箱笼里?!

    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握不住那轻飘飘的纸页。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纸页凑到窗边,让那点可怜的雪地反光尽可能照亮字迹。

    开篇几行,是些寻常的政务随感,天气记录,间或夹杂着对某位大臣奏对的评点,语气冷静克制,是标准的帝王口吻。谢阿蛮快速浏览,心跳却越来越快。她耐着性子,一页页往后翻。

    手札的时间跨度似乎不小,从景和初年直到……她翻到后面,纸张的陈旧程度似乎更新一些。忽然,她的手指停住了。

    那一页的日期,是景和十三年,秋。

    景和十三年秋……正是她沈青梧“病逝”前后!

    她屏住呼吸,指尖冰冷,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

    “……长乐宫沈氏,缠绵病榻久矣,太医束手。朕心甚忧。然沈家势大,边关屡有异动,尾大不掉。沈氏在,恐掣肘于朝局……”

    “苏氏浅雪,温婉解意,侍疾尽心,然每每提及沈家,辄面露忧色,言外有戚戚焉。沈氏性妒,昔年待苏氏颇苛……”

    “今日得密报,边关有将私通外藩之嫌,虽未坐实,然不可不防。沈氏一族,盘根错节,若真有异心……”

    “太医呈报,沈氏之疾,恐已入膏肓,药石罔效。苏氏泣请广寻名医,其情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