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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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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第2/3页)

比甲手炉等物,还有那本旧画册和布老虎。

    “嬷嬷……”谢阿蛮忽然开口,声音细弱,带着一丝不安,“佛堂……有佛像吗?大吗?吓人吗?”

    周宫女动作一顿,回头看她,眼神复杂,尽量放柔了声音:“有佛像,很大,很庄严,但不吓人。佛是慈悲的,保佑好人。”

    “那……有血吗?”谢阿蛮又问,眼神里露出惊惧,“像王主子那里……”

    周宫女心头一紧,连忙摆手:“没有!佛堂是最干净最清净的地方,怎么会有血!阿蛮,到了佛堂,要把静思院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知道吗?佛祖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谢阿蛮“怯怯”地点头,不再说话。

    周宫女看着她无知无觉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送这痴儿去佛堂,表面看是太后额外的恩典,让她离开这拘束的耳房,有个相对自由又能“静心”的去处。但慈宁宫佛堂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后日常礼佛、接见心腹、甚至处理一些隐秘事务的所在!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牵扯静思院血案的痴儿放到那里,真的是单纯的“恩典”吗?

    是就近监视?是进一步试探?还是……想借这痴儿身上可能残存的、与旧事相关的“气息”,在佛堂那种特殊环境里,引出些什么?

    周宫女不敢深想。她只知道,那枚刻着“悯忠”的玉环还在自己袖中,像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而如今,这痴儿又要被送到更靠近太后、也更危险的地方去了。她该怎么办?

    夜里,周宫女值最后一班。耳房里只有她们两人,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谢阿蛮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

    周宫女坐在外间,手里拿着针线,却一针也缝不下去。她不时看向里间榻上那小小的隆起,又下意识地摸向袖中那枚硬物,心乱如麻。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里间榻边,俯下身,在谢阿蛮耳边,用极低极低、几乎只有气音的声音说道:“阿蛮……听着,嬷嬷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去了佛堂,要格外小心。那里的人,眼睛都利得很。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说。尤其……不要提静思院,不要提王主子李主子,更不要提任何红色的东西,或是……玉环。”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带着一丝恳求:“你捡到玉环的事,忘了它,永远忘了。对谁都不要提,包括我。记住了吗?”

    谢阿蛮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如寒潭,但声音出口时,却依旧是那副带着睡意的、含糊的懵懂:“……嗯……忘了……”

    周宫女松了口气,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直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回外间。

    第二日一早,风雪又起。周宫女和另一个小宫女帮着谢阿蛮换上那套新的靛青色衣裙,外面罩上厚实的棉斗篷(也是新赏的),扶着她出了耳房,沿着慈宁宫长长的回廊,朝后殿佛堂走去。

    慈宁宫后殿比前殿更加肃穆幽深,高大的殿宇飞檐在风雪中沉默矗立,廊下悬挂的铜铃偶尔被风吹动,发出空灵悠远的轻响,更添寂寥。佛堂位于后殿东侧,是一座独立的、青砖灰瓦的殿阁,门前清扫得不见一片雪,露出光洁的石板地。

    一个穿着深褐色棉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刻板的老尼姑候在门口,见了她们,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贫尼静慧,奉太后娘娘之命,在此等候。”

    周宫女连忙还礼,将谢阿蛮交到静慧手中,低声交代了几句她的“痴傻”和需要留意的身体情况。

    静慧尼姑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在谢阿蛮脸上扫过,那眼神不像看人,倒像是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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