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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出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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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三章:出师表 (第2/3页)

的有七个人:赵建国、李向阳、王有才,还有技术科的两个技术员,以及两位自愿报名的年轻工人。车间角落里摆了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那是从会议室搬来的,连着小陈的电脑,用来显示三维模型。

    第一课:什么是五轴。

    小陈没讲复杂的数学,而是拿了一个木工用的“万向节”——那是王有才工具箱里的老物件,用来调节角度的。“大家看,这就像五轴机床的旋转轴。A轴是绕X轴转,C轴是绕Z轴转。两个万向节组合,就能让刀具指向空间任意方向。”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叶轮截面。“加工这个叶片,如果只用三轴,刀具只能垂直向下,叶片的侧面就加工不到。但有了A轴,我可以把工件倾斜,让刀具‘斜着’进去,就能加工侧面了。”

    王有才举手:“这个我懂。就像刮研斜面,刮刀不能垂直往下,要顺着斜面角度走。”

    “对!”小陈眼睛一亮,“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课:刀具轨迹规划。

    小陈打开CATIA软件,调出叶轮模型。电视屏幕上,那个复杂的三维曲面缓慢旋转。“电脑要做的,就是计算刀具该怎么走,才能把这个曲面切出来,而且切得光,切得快,不撞刀。”

    他演示了两种刀路:平行线式和螺旋线式。“平行线就像耕地,一行一行;螺旋线就像盘山公路,一圈一圈往上。螺旋线的好处是连续,空行程少,但编程复杂。”

    赵建国问:“那电脑是怎么算出来这些刀路的?”

    “靠数学。”小陈调出算法的简化说明,“简单说,就是把曲面分成无数个小三角面片,然后计算刀具在每个小面片上的位置和角度。这个计算量很大,所以需要好的电脑。”

    李向阳小声说:“那我们厂这台电脑,算一个叶轮要多久?”

    “现在要八小时。”小陈坦白,“在德国,用大型机,只要二十分钟。”

    一片沉默。差距,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第三课:后置处理。

    “这是最关键的环节。”小陈调出一个文本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代码,“CATIA生成的刀路是通用格式,要转换成海德汉系统能读懂的G代码。这个转换过程,就是后置处理。”

    他指着一行代码:“比如这里,‘G54.2 P1’是海德汉特有的指令,表示启动‘倾斜工作面’功能。如果转换时漏了这行,机床就会按错误坐标运动,百分百撞刀。”

    王有才凑近屏幕,眯着眼看那些代码:“这些洋码子,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我知道,机床运动就像人走路——左腿迈多大,右腿跟多快,身子怎么转,都有个‘节奏’。你这个转换,就是把电脑算好的‘舞步’,翻译成机床能听懂的‘口令’。”

    这个比喻太好了。小陈立刻记下来:“对!就是翻译舞步!”

    第四课,第五课……小陈讲得越来越顺,听课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的七个人变成了十五个,连一些老工人都搬着小板凳坐在后面听。他们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能听懂王有才的翻译——老师傅用自己的语言,把那些抽象的概念,翻译成他们熟悉的“手感”“节奏”“火候”。

    第六天,小陈开始实战教学。他让赵建国操作机床,加工一个简单的斜面试件。从建模到编程到后置处理,全程讲解。当赵建国自己独立完成第一个斜面加工时,车间里响起了掌声——不是为了精度,是为了那个“第一次”。

    第七天,轮到李向阳。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手抖得厉害,对刀时两次对错。小陈没催他,只是站在旁边,一步步引导:“别急,对刀就像找对象——急不得,要慢慢碰,感觉到位了,就记下来。”

    第八天,最难的挑战:让王有才操作五轴机床。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王有才五十八岁了,没学过一天计算机,连键盘字母都认不全。但谢继远坚持:“试试。王师傅的手感,是这台机器最需要的‘灵魂’。”

    小陈想了个办法:他不让王有才碰键盘,只让他操作手轮——那台海德汉系统配有带力反馈的手轮,可以手动控制五个轴的运动。他先编一个简单的程序,让机床运动到某个位置,然后停下,切换到手轮模式。

    “王师傅,您现在用手轮,让刀具沿着这个叶片的边缘,走一遍。”小陈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不用快,就感受一下,机床是怎么动的。”

    王有才握住手轮。第一个动作,控制Z轴下降。他的手很稳,但手轮的力反馈让他有些不适应——太轻了,轻得没有“手感”。

    “可以调重。”小陈快速设置,把阻尼调大。

    这次感觉对了。王有才缓慢转动手轮,刀尖缓缓下降,接触工件,然后沿着叶片边缘移动。他的眼睛不看屏幕,只看刀尖和工件接触的那一点,耳朵听着切削声。

    走了五厘米,他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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