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集:关键证人 (第2/3页)
笼,慢悠悠地走着,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郓哥紧紧跟在张龙身后,心里又怕又乱。他怕西门庆的人会突然出现,也怕自己说的话,会给父亲带来麻烦。可一想到武大郎,他又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要给武大郎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己一个心安。
很快,他们就到了都监行辕。行辕的后门虚掩着,张龙推开门,带着郓哥走了进去。院子里很静,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屋檐下,发出昏黄的光。张龙把郓哥带到一间僻静的厢房,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厢房里,武松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卷卷宗,见郓哥进来,他放下卷宗,站起身,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也没有丝毫敌意。他示意张龙在门外警戒,然后给郓哥倒了一碗温水,递了过去:“先喝点水,慢慢说。”
郓哥双手颤抖地接过碗,温热的水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些他心里的寒意。他抬起头,看着武松,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武二叔……我对不起大郎叔……我早就该告诉您的……”
武松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理解,却没有一丝责备。
郓哥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声音哽咽地开始诉说:“那……那是大郎叔去世前,大概三四天的晚上。天很黑了,月亮也没出来,街上没什么人。我因为白天的梨没卖完,心里发愁,就在紫石街的街口蹲得晚了些,想看看能不能再卖出去几个。”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就在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王婆子茶坊的后门溜了出来。那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低着头,怀里好像还揣着什么东西,用布包着,鼓鼓囊囊的。当时天黑,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我记得他的身形——不高不矮,有点胖,走路的时候,腰杆挺得很直,像是府里的小厮。”
“后来呢?”武松轻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后来……我就赶紧躲到了旁边的巷子里,不敢出声。”郓哥继续说,“那个人影走得很快,沿着紫石街,往西门府的方向去了。我当时觉得奇怪,王婆子的茶坊早就关门了,怎么会有人半夜从她的后门出来?可我也没敢多想,就赶紧回家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咽了咽口水,声音更低了:“再后来,没过几天,大郎叔就病了。病得很急,很重,听说还咳血。我去看过他一次,是王婆子开的门。我走进屋里,看到大郎叔躺在炕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口鼻里好像还有血沫子,呼吸很困难。王婆子和……和潘家娘子(潘金莲)守在旁边,潘家娘子坐在炕边,手里拿着一碗药,要喂给大郎叔喝。可大郎叔好像很抗拒,头摇得很厉害,还想推开她的手。”
“我当时吓坏了,觉得不对劲,就没敢多看,随便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跑了出来。”郓哥的身体开始发抖,“再后来,没过两天,就传出大郎叔去世的消息了。官府来人验尸,说大郎叔是得了恶疾,不治身亡。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抬起头,看着武松,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武二叔,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当时要是再勇敢一点,要是早点告诉您,大郎叔说不定就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您别怪我,我真的是怕西门庆的人害我爹……”
武松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平静,可那双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经泛了白。郓哥的话,虽然零碎,却像一块块拼图,渐渐拼凑出了武大郎死亡的真相——王婆的茶坊是据点,西门府的小厮深夜送东西(很可能是砒霜),潘金莲喂药,武大郎的症状绝非恶疾……这一切,都指向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他走到郓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坚定:“郓哥,你做得很好。你没有对不起大郎,是我回来晚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我会护住你和你爹,绝不会让西门庆伤害你们。”
郓哥看着武松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却是释然的泪。
王婆恐慌,欲壑难填
郓哥在都监行辕吐露隐情时,王婆正坐在自家昏暗的屋子里,对着一堆金银细软,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王婆的茶坊,在紫石街中段,是一间两进的小院,前院是茶坊,后院是她的住处。此刻,茶坊早就关了门,后院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着王婆那张堆满肥肉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她把西门庆前几天送来的五十两银子,还有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碎银子、银镯子、金戒指,都倒在桌上,堆成了一小堆。黄白之物在灯光下闪着光,可王婆看着这些东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心慌意乱。
“不行……不行……这清河县不能待了!”王婆在屋子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想起白天在街上听到的闲话——有人说,武都监已经开始查武大郎的旧案了,还去了紫石街,见了郓哥;还有人说,武都监的人,最近总在她的茶坊附近转悠,好像在监视她。
她知道,自己是当年武大郎案的关键人物,现在武松要重查,她肯定会被盯上。西门庆虽然给了她银子,可那老狐狸,向来是翻脸不认人,一旦她没用了,或者可能暴露,肯定会第一个杀她灭口;而武松,那个打虎的好汉,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查到她头上,肯定不会放过她。
“逃!必须逃!”王婆打定主意,开始收拾包袱。她把金银细软都塞进一个青色的布包里,又把几件值钱的衣服叠好,也放了进去。可就在她准备背上包袱,从后门溜走时,又犹豫了——她在清河县住了一辈子,茶坊虽然不大,却是她的立身之本;这些金银细软,是她一辈子的积蓄,要是逃了,去哪里安身?万一西门庆的人追上来怎么办?武松会不会全国通缉她?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包袱,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快逃,保命要紧”,一个说“别逃,这么多钱舍不得”。就在她心乱如麻,拿不定主意时,窗户纸突然被轻轻捅破了一个小洞,一股淡淡的、带着甜腥味的迷烟,从洞里飘了进来。
王婆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了迷烟的味道,心里一惊——不好!有人要暗算她!她刚想喊出声,却觉得头脑一阵发晕,眼皮越来越重,四肢也开始发软。她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王婆悠悠醒转过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又冷又硬的地方,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一缕微弱的光,从头顶的缝隙里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柴火的味道——她认得,这是她家后院堆积杂物的破柴房!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可绳子捆得太紧,她怎么也挣不开。
是谁?是谁把她绑在这里的?是西门庆吗?他是不是觉得自己靠不住,要杀她灭口?还是武松?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把她抓起来,想逼她招供?
无尽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开始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不该贪西门庆的银子,不该帮潘金莲毒杀武大郎!现在好了,钱没享几天,命却要保不住了!她拼命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希望有人能听到,救她出去。可柴房在院子的角落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她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贪那点银子了……”王婆的眼泪掉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她现在才明白,贪财固然重要,可命没了,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西门灭口,武松将计
西门府的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西门庆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里的玉貔貅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来保站在他面前,头垂得很低,声音发颤:“爷……派去盯着郓哥和王婆的人回来了。他们说……郓哥好像不见了,从傍晚开始,就没回他家的破屋。王婆家也是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不知道是跑了,还是出了别的事。”
“不见了?”西门庆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一群废物!连个小猢狲都看不住!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来保吓得浑身一抖,赶紧磕头:“爷息怒!小的已经派人去四处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只是……只是万一那郓哥被武松的人带走了,或者王婆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差错?”西门庆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狠毒,“那老猪狗贪婪又怕死,肯定靠不住!郓哥那小猢狲,知道的太多,要是被武松抓住,说不定会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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