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陈迹自述:暗流 (第2/3页)
:“其实他也说你厉害的,就是……”
“我知道。”我把画稿夹回速写本,抬头时看见仓库的破窗透进缕夕阳,刚好落在一幅未完成的大画上。那画我画了三天,底色是深灰,上面用浓黑的线条勾勒出挣扎的轮廓,像冻土下要钻出来的芽。“现实嘛,本来就没那么多余地。”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口。碎石子在轮胎下发出细碎的呻吟,打破了仓库里的寂静。我和周苓对视一眼,都有点意外——这地方除了收废品的,很少有人来。
门被推开时,先探进来的是顶灰色的棒球帽,接着是件驼色的羊绒大衣,料子一看就不便宜。林深走进来时,习惯性地用手里的米白色真丝手帕掩了掩鼻子,那手帕角上绣着个小小的 logo,在昏暗的仓库里闪了点光。他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神经上。
“师兄,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他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惋惜太刻意,像裹了层糖衣。他打量着周围,目光扫过堆在墙角的画布,扫过地上的颜料渍,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里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怜悯——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优越感的怜悯。“听说你和苏总闹翻了?何必呢?低个头,画廊还能给你开个展。艺术嘛,说到底还是要融入圈子。”
他说着,走到那幅未完成的大画前,停下脚步。我看见他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大衣的袖口,像是怕沾上什么。“师兄,你这画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还有点难以置信,“师父教我们的写实功底呢?北方画派的根呢?你这是胡来!这样画,只会毁了你自己!”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周苓突然往前站了一步。她的肩膀微微绷紧,攥着衣角的手指甲有点泛白,却直视着林深:“我觉得很好。比那些只会照着市场画的画,好一千倍。”
林深这才正眼打量周苓,目光从她的牛仔外套扫到磨破边的运动鞋,嘴角勾了点轻蔑的笑:“小姑娘,你懂什么是艺术?师兄,你现在就听这种人的话?”
我往前走了一步,刚好挡在周苓身前。仓库的风从背后吹过来,掀动我的衣角,也吹得那幅大画的画布轻轻晃。“她懂不懂不重要。”我看着林深,声音很平静,却比刚才的风还冷,“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林深,你的画很完美,挂在苏曼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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