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下,各自重建 (第2/3页)
上虚浮的热闹,而是米豆冲进怀里时那股不管不顾的依赖劲儿,是厨房飘来的、寻常却勾人的饭菜香,是即使沉默也存在着的生活气息。他渴望的,其实正是那种让人心安的“窒息”,那种被需要、被纳入日常轨道的归属感。只是,获得这些需要付出,需要忍耐,需要脱下自我保护的盔甲,而他过去选择了一条看似更“容易”的路——用距离和金钱(哪怕这金钱也付出得吝啬)来定义责任,用受害者的姿态来豁免情感投入。
还有那些债。母亲缠绵病榻数年,虽有医保,但自费部分、人情往来、后续事宜,像隐形的绳索,一圈圈套在他身上。亲戚朋友当初伸出的援手,他记在心里,一分一厘都想靠自己还清。这是他作为儿子的坚持,也是他尊严的一部分。他羞于向苏予锦和盘托出这份压力,觉得这是自己该扛的,甚至隐隐觉得,说了也无用,或许还会换来更多关于“钱”的争执。于是压力内化成更深的焦躁,在酒精催化下,变成伤人的利箭,射向最不该承受的人。
情绪逐渐平稳后(或者说,是被巨大的失落和反思强制压平后),“想回去”的念头,像石缝里顽强钻出的小草,无法抑制。可这一次,不再是米豆生日前那种敷衍的、被迫的“回去表演”,而是一种混杂着愧悔、渴望和极度无力的复杂冲动。他想看看米豆胳膊好了没有,想对苏予锦说一句“对不起,那天我混账”,想试着解释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债务,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更怕开口后连那点可怜的、自欺的“为家付出”的遮羞布都被扯下。
但他没有勇气立刻回去。苏予锦那扇反锁的房门,和最后平静却斩钉截铁的话语,筑起了一道他看不见却切实感受到的屏障。他害怕再次面对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出现只会搅扰他们刚刚恢复的平静,更害怕自己即便回去,也依然没有足够的能量和智慧去修复裂痕、承担起应有的角色。他确实“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维持家庭关系”,过去的透支和现实的债务,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心神,留给情感修复的,只剩下一片疲惫的废墟。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远远地尝试。抚养费按时打到卡上,数额尽可能多挤出来一些。他开始在休息时,反复翻看手机里存的为数不多的米豆的照片和旧视频。他注册了一个新的、没有任何熟人的社交账号,悄悄关注了米豆学校发布的动态,偶尔看到有米豆身影的运动会照片或活动简报,会反复放大看很久。多少次在深夜。辗转反侧,他脑海里,全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
他也开始更拼命地接活,省吃俭用。还债的计划表贴在床头,每划掉一笔,心里的沉重似乎就轻了一分,但同时对“家”的渴望和无力感也更深一分。他幻想过还清债务的那天,或许可以挺直腰杆,带着一份干净的轻松回去,哪怕只是请求一个重新开始对话的机会。但那个日子看起来还遥遥无期,而米豆在一天天长大,苏予锦的生活在一步步向前,他们似乎已经不需要,也不再等待他这个迟到的、疲惫的归人。
某个加完班的深夜,他独自坐在公园里坐椅上,望着城市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其中某一盏,曾经也属于他。他想起米豆在视频里说“爸爸,我想你”时亮晶晶的眼睛,想起苏予锦曾经在他离家时,默默塞进行李袋的常用药和零食。那些被他忽略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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