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时光的邮戳,未寄的信 (第3/3页)
满了:有打工妹写“工厂的流水线像奶奶织的布,藏着数不清的针脚”;有老农民画“田埂的形状,和爷爷讲的古战场轮廓一样”;还有个留守儿童贴了片兰草叶,背面用铅笔写“爸爸妈妈在城里的工地,他们盖的楼,该能看见青峰山吧”。
夏听听把这些故事编成册子,取名《草木来信》,扉页印着陆明远的话:“最好的剧本,写在天地间。”
清明那天,兰草坡来了位特殊的访客——是当年在巴黎唐人街看露天放映的老华侨。他拄着拐杖,怀里抱着那本《笔阵图》,说要把书留在时光故事馆:“太爷爷说,字是人的骨头,现在我信了。你们把故事种进土里,比刻在石头上更长久。”
夕阳落在老人的白发上,与兰草的金光交融。夏听听望着坡上随风起伏的草浪,突然明白“回家任务”的真正含义——不是带着荣誉离开,而是把异乡变成另一种故乡,让这里的故事拥有自己的生命力,哪怕她走了,兰草还会继续生长,邮差的铜铃还会继续响,孩子们的摄像机还会继续转动。
就像陆明远未寄出的信,终究会被时光拆封;就像沈曼青没画完的笔阵图,终会被草叶补全。而她夏听听,不过是这场漫长传承里的一个邮差,把该送的信送到,把该种的籽埋下,然后笑着说:“下一段路,该你们走了。”
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种子信箱”上,像给未寄的信盖上时光的邮戳。远处的放映机还在转动,《草木兵》的最后一个镜头在雪幕上亮着:老兵坐在轮椅上,看着孩子们在兰草坡放风筝,风筝上写着“未完待续”,线轴握在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她的书包上,别着片青峰山的兰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