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雾锁寒山 (第2/3页)
“我去换。”她的眼眶通红,却带着股决绝,“我爹当年就是因为这账册丢了命,该我去了断。”她抢过那页“烟霞色”染样,“你们带着阿竹从后山走,去苏州找知府,告诉他……南京的天,该晴了。”
雾渐渐散了些,阳光刺破云层,照在藏经阁的窗棂上,映出尘埃飞舞的轨迹。苏微看着陈小姐将银簪插回发髻,忽然想起南京染坊的染缸——陈小姐调“烟霞色”时总说“红里得掺点青,才不刺眼”,原来这姑娘看着刚硬,心里早把沈明护得密不透风。
南京·织造府大牢
沈砚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右肩的旧伤肿得像块发面馒头。牢门外传来镣铐拖地的声响,李大人提着盏灯笼走进来,光照在他官袍的“烟霞色”上,红得像刚剥的血痂。“沈大人倒是清闲,”他踢了踢地上的稻草,“寒山寺那边来消息了,说苏掌柜愿用账册换沈明的命。”
沈砚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他早料到苏微会这么做,那姑娘看着柔,骨子里比靛蓝还犟,可她不知道,李大人要的根本不是账册,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其实沈大人不必这么犟。”李大人蹲下身,灯笼照在他眼底的贪婪上,“你把落霞镇染缸里的银锭交出来,我保你和苏微活命。沈墨当年藏的二十万两,足够你们在江南买十座染坊了。”
沈砚忽然笑了,牵动了右肩的伤,疼得倒抽口冷气:“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银锭早被李木匠换成了救济粮,分给落霞镇的灾民了。”他看着李大人骤变的脸色,“周大人查的根本不是贪墨,是你们用赈灾粮填补靖王亏空的罪证,对不对?”
灯笼“哐当”落地,火光在地上蜷成一团。李大人的刀抵在沈砚颈间:“你怎么知道?”
“因为阿忠当年就是押运赈灾粮的兵卒。”沈砚的声音很轻,像吹过染缸的风,“他死前给我留了封信,说‘落霞镇的染缸里,埋着比银子金贵的东西’——原来不是银锭,是你们的罪证。”
寒山寺·山门外石桥
正午的日头晒得石头发烫。陈小姐站在桥中央,手里举着那页“烟霞色”染样,沈明被两个兵卒押着,跪在桥那头,嘴角淌着血。雾彻底散了,运河上的货船看得分明,有艘乌篷船的船头插着支兰草——是苏州知府的船,他们终究是来了。
“把账册扔过来!”李大人的声音在桥上空回荡,手里的刀架在沈明颈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