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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骨牌·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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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骨牌·血契 (第1/3页)

    沙漠深处,瓦克提镇。

    花痴开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陈年烟草与铁锈混合的气味。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低矮的土坯房顶,悬着一盏煤油灯,灯焰在他呼吸的微风中轻轻摇曳。身上盖的是粗糙的骆驼毛毯,很重,却压不住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

    这是熬煞过度的后遗症。与屠万仞在风蚀岩柱上的那场“冰火煞局”,几乎抽干了他全部的意志储备。

    “醒了?”

    声音从角落传来。花痴开侧头,看见母亲菊英娥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凳上,正在用一块软布擦拭一把细长的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翻转,刃面映出灯火的碎光。

    “我睡了多久?”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三天两夜。”菊英娥没有抬头,“屠万仞的‘血煞’伤了你心脉,夜郎七用他的‘不动明王心经’为你护住了本源,但煞气入髓,只能靠你自己慢慢化去。”

    花痴开撑起身子。动作牵扯起肺腑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土房很小,除了一床一凳,只有一个歪斜的木架,上面堆着些干粮和水囊。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沙漠地图,用炭笔做了许多标记。窗是窄小的透气孔,外面透进沙漠夜晚特有的清冷星光。

    “这是哪里?”

    “‘蛇信子’的备用安全屋。”菊英娥终于放下匕首,“瓦克提镇东边三里,废弃的驼队驿站。三十年前,你父亲和我在这里躲过仇家。”

    花痴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毛毯边缘。毯子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掌心,像某种确认——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那些从屠万仞口中逼问出的零碎词句,不是一场高烧中的噩梦。

    “他说……”

    “他说花千手是在‘天局’的授意下,被司马空引入死局的。”菊英娥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他不知道具体地点,只知道是海上一艘赌船,船名‘忘川’。”

    忘川。

    花痴开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话中阴阳交界之河,饮其水则忘前生。好名字,用来埋葬秘密再好不过。

    “他还说,”菊英娥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你父亲死前,留下了一样东西。司马空找了它十七年,屠万仞找了它十七年,‘天局’也在找。”

    “什么东西?”

    “不知道。”菊英娥转过身,煤油灯的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深邃的阴影,“屠万仞只知道,那是一副‘骨牌’。不是寻常赌具,是你父亲用特殊材料自制的,据说能打开某扇门。”

    花痴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幼时零碎的记忆片段——父亲的书房里,确实有一个上锁的红木匣子。他问过里面是什么,父亲摸着他的头笑:“是留给开儿长大后玩的玩具。”

    那笑容温暖,如今想来,却藏着无尽的疲惫与未竟之语。

    “骨牌现在在哪里?”

    菊英娥沉默了很久。煤油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在我这里。”

    花痴开猛地睁开眼。

    母亲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油布包。她一层层解开,动作缓慢郑重。最里面,是一副七张骨牌,颜色暗沉如陈年象牙,边缘有细密的磨损痕迹。

    “你父亲把它留给了我,作为……诀别礼。”菊英娥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走上这条路,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就把这个交给你。如果……”她顿了顿,“如果我已经不在了,就让它永远消失。”

    她将骨牌递过来。

    花痴开接过。牌面触手温润,竟带着体温。每张牌上都刻着极细的纹路——不是寻常点数,而是某种扭曲的符文,在昏暗光线下几乎看不清。

    “这是什么文字?”

    “不知道。我查了十七年,问过所有能问的人,没人认得。”菊英娥坐回木凳,“但你父亲说过一句话,我记到现在——‘牌是钥匙,心是锁孔’。”

    花痴开将骨牌凑近煤油灯。符文在跳跃的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扭曲、延伸、重组……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纹路似乎在向他传达着什么,古老、晦涩、迫切。

    “屠万仞还活着吗?”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活着,但废了。”菊英娥的语气冷下来,“夜郎七用‘封脉手’断了他全身煞气通路,现在他是个连骰子都拿不稳的废人。我们把他留在岩柱下,给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能不能走出沙漠,看他的命。”

    花痴开没有评价这个决定。仇恨在屠万仞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已经变了质——从炽烈的火,变成了冰凉的铁,沉甸甸地压在心里。

    “夜郎师父呢?”

    “在外面守夜。”菊英娥望向透气孔,“他说你需要安静,也……需要和母亲独处的时间。”

    这句话里藏着复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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