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深渊回响 (第2/3页)
‘煞’,就找不到可以啃噬的东西。”
他微微向前倾身,暖炉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屠叔,我不恨你。”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屠万仞的心脏。
“我知道父亲是你杀的。知道那晚是你把他引到后巷,是你给了司马空下毒的机会,最后也是你补了那一刀。”花痴开的语气依然平静,像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但这些,我都不恨。”
“为什么?!”屠万仞失控地吼道,震得头顶的冰棱簌簌落下,“你为什么可以不恨?!花千手是你父亲!他那么疼你!他……”
“因为他教我的最后一课,是‘放下’。”花痴开打断他,“不是放下仇恨,是放下‘被仇恨支配的人生’。屠叔,你看看你自己——这三十年,你活得像个人吗?你杀了师兄,背叛了朋友,出卖了良心,连妻女都离你而去。你得到了什么?司马空许诺给你的荣华富贵?‘天局’给你的一点点施舍?还是这座冷得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冰窖?”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剥开屠万仞层层包裹的伪装,露出里面早已腐烂流脓的真实。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报仇。”花痴开站起身,冰面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我是来替我父亲,问最后一句话。”
他走到屠万仞面前,俯视着这个曾经让他夜夜噩梦的仇人。
“那晚,你补刀之前,父亲最后说了什么?”
冰窖陷入死寂。
只有暖炉里火苗噼啪的轻响,和黄铜壶中茶水将沸未沸的咕嘟声。
屠万仞的嘴唇剧烈颤抖,那些被他封印了十五年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雨夜。后巷。浓重的血腥味。
花千手靠在墙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浸透了月白色的长衫。但他还活着,眼睛还睁着,看着站在阴影里的屠万仞。
司马空已经走了,带着得逞的狞笑。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屠万仞握着刀,手在抖。他应该立刻补上一刀,彻底了结。可当他走近,对上花千手的眼睛时,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濒死的绝望。只有一种深深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悲哀。
“万仞。”花千手开口,声音很轻,被雨声掩盖了大半,“我知道……你会来。”
屠万仞的刀尖抵在他心口,却迟迟没有推进。
“我桌上……第三层抽屉……有个铁盒……”花千手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股血沫,“里面……是你女儿的病历……和一笔钱……够她去京城……找薛神医……”
屠万仞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女儿……先天心疾……不是绝症……”花千手艰难地呼吸着,“我打听……三年了……薛神医……能治……钱……我早备好了……本想……大赛后……给你……”
雨越下越大。
屠万仞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跪倒在泥水里,抓住花千手的肩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
“早说……你会信吗……”花千手笑了,那笑容在雨夜中惨淡得让人心碎,“你心里……早就把我……当敌人了……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算计……”
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他的气息越来越弱。
“万仞……”最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屠万仞的手,不是推开,而是握住,“赌桌……可以分输赢……人生……不行……收手吧……为了……孩子……”
话音未落,他的手松开了。
眼睛还睁着,望着漆黑的、落雨的夜空。
屠万仞跪在泥水里,抱着花千手逐渐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雨水混着泪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污,却洗不净他手上的血腥,也洗不净他心里那个瞬间崩碎的、名为“仇恨”的支柱。
原来他这些年坚持的“恨”,恨错了人。
原来他这些年以为的“不得不为”,其实有别的选择。
原来他亲手杀死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他女儿病重时悄悄奔走、默默备下救命钱的人。
“他……他说……”屠万仞抬起头,脸上已是涕泪纵横,冰珠混着热泪滚落,“他说……为了孩子……收手……”
花痴开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烁。
“所以这十五年……”屠万仞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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