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一) (第3/3页)
行间,仿佛都有那女孩撇嘴嘲笑、忽而又恼怒的脸,似乎还拿了到我们知青小组,抑扬顿挫地念给大家听……沮丧的我撕本子关了灯,清醒过来,便觉得自己一定又发了疯。
那两个难以入睡的夜里,屋里黑洞洞的,老鼠在房梁上游走打架,风和雨紧一阵慢一阵地响,这才知道,原来睡过头比不睡还难熬。幸好因那些年天天讲革命理想,或者也因为我发育迟缓,所以始终还未受到所谓“情欲”的骚扰——不然,屋外冷炕上热,臊哄哄爬炕上想什么女孩的脸和床,还不得像而今流行小说里写的,失形变态得大泄元阳?不过,真说起那年代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比之回城后才稍许尝到的伴有生理需要的折磨,那滋味也未必能好到哪里……一同插队的好友,便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人要是玉米,能雌雄同体多好?”
当然,那只是幽默,无奈中赖以解嘲的幽默。
我想起遥远如流星似一闪即过的初恋,而同时浮现在眼前的,却是我其实并不曾忘掉,往昔曾那么熟悉,而今也一个锅里吃饭,但已经久如陌生路人一样的D……
想着我们知青小组的“头儿”L。
唉!也许真还是L对!我们是太自私、太怯懦、太委琐、太混账了……我们没谁能斗过自己,一个个败下阵来,便无形中结成联盟,变着法儿地只冲着L斗——其实往深里想,我们在不知不觉间所背叛、所对抗的,又岂止是L?又何尝不是当初下乡时,在领袖像前的铿锵誓言、热血沸腾?
两年多以来,我们都有点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