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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桑织网 (第1/3页)
不净世深处,宗主书房的厚重黑石门扉紧闭。窗外,清河险峻山坳间升腾的暮霭,将最后一点天光也吞噬殆尽,只余下堡垒内部长明灯幽暗摇曳的火光,在冰冷黑石墙壁上投下幢幢鬼影。
聂怀桑依旧缩在那张宽大得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埋进去的宗主座椅里,青灰色的锦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他手里捏着半开的折扇,扇骨无意识地敲击着同样冰冷的黑石桌面,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嗒、嗒”声。扇面上那几笔写意的山水,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模糊不清,如同他此刻眼底晦暗不明的心绪。
桌案上,摊着几份加急传讯符。一份来自姑苏,蓝忘机的字迹清冷简短,只言明泽芜君闭关情形复杂,朔月剑灵受染,邪气与金麟、清河之异同源,望聂宗主多加留意。另一份来自金麟台,以金凌的名义发来,措辞激烈,详述了兰馨别苑的惨状,以及金氏长老们借机逼宫的嘴脸,最后是近乎嘶吼般的警告与求援。
同源邪气……金光善……魇谷令……
聂怀桑的指尖在“魇谷令”三个字上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仿佛能穿透纸张。江澄那个疯子,竟然真的破开了莲花坞最后的封禁!他几乎能想象江澄挥动三毒剑劈开石壁时,那张冷硬脸上近乎毁灭的决绝。这块令牌的出现,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搅乱了聂怀桑原本步步为营的棋局。
金光善……温若寒……盟约……癸卯年……
扇骨敲击桌面的节奏乱了半分。聂怀桑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瞳孔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金光善是个怎样贪婪无度、毫无底线的老狐狸。与温若寒合作?听起来荒谬,细想之下,却又是那个唯利是图的金光善能干出来的事!这盟约,恐怕不是简单的屈服,而是肮脏的利益交换!温氏败亡后,魇谷并未消失,而是被金光善接手了?那些炼制阴铁、钻研邪术的疯子,被金光善藏匿起来,继续着他们疯狂的研究?青木镇的灵力滞涩,金麟台的灰膜修士,乃至蓝曦臣心魔中那诡异的金光瑶虚影和侵蚀朔月的邪气……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蚀魂之灾,源头竟是金光善当年埋下的恶种?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聂怀桑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大哥聂明玦暴毙的惨状,霸下失控的嗡鸣,金光瑶那张看似温顺无害的脸……过往的碎片带着血腥气翻涌上来。金光瑶死了,可金光善留下的毒瘤,却在仙门最虚弱的时刻骤然发作,要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咚咚咚。”极轻的叩门声响起,带着一种谨慎的节奏。
聂怀桑猛地抬眼,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瞬间敛去,只余下一片惶然无措的茫然。他像是被惊扰的兔子,慌乱地应了一声:“进…进来。”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进来的不是侍奉的弟子,而是一个身形瘦小、穿着粗布短打、如同老农般毫不起眼的男人。他动作麻利地闪身进来,迅速关好门,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多余声响。他走到书案前,对着聂怀桑恭敬地躬身行礼,姿态谦卑,眼神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市井磨砺出的精明。
“宗主。”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聂怀桑像是才看清来人,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声音带着惯有的怯弱:“是…是阿贵啊。你…你回来了?鬼市那边…可有收获?”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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