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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矿洞魅影,初尝黑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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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矿洞魅影,初尝黑手(下) (第3/3页)

活像一具被酸雨和岁月啃噬得只剩骨架的巨兽尸体。低矮的土坯墙早就塌了大半,剩下几面也龟裂得不成样子,糊满了厚厚的、色彩妖艳得像毒蘑菇的辐射苔藓和滑腻的青黑色霉斑。屋顶? 早八百年就被酸雨蚀穿了,只剩下几根焦黑朽烂的房梁,如同巨兽断裂的肋骨,狰狞地刺向铅灰色、永远在下着脓水般酸雨的天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腐朽味儿、潮湿的霉烂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腻的金属锈蚀味儿——那是被污染雨水长年累月浸泡的结果。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只有雨点“吧嗒吧嗒”敲打在废墟瓦砾上的声音,单调,凄凉,听得人心头发慌。

    刘忙拒绝了疤脸的搀扶,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还算结实的锈铁管子当拐杖,深一脚浅一脚,踩进这片承载着童年零星暖意、最终却化为无尽噩梦的废墟。每走一步,左腿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这痛楚,反而像根鞭子,抽得他脑子异常清醒。疤脸和耗子一左一右,像两个最警惕的护卫,眼神刀子似的扫视着四周的断壁残垣,手里紧紧攥着家伙,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记忆的碎片,随着他蹒跚的脚步,不断闪回。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简陋却冒着热气的土灶台,养母佝偻着背,在那熬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 小雨总喜欢搬个小马扎,眼巴巴地蹲在旁边等着,小鼻子一抽一抽地闻着那点可怜的米香… 养父在矿上累了一天,回来就坐在那掉了漆的门槛上,用粗糙得像砂纸的大手,笨拙地编着草蚂蚱逗她笑…

    那些画面越是带着点暖意,此刻站在这片冰冷死寂、散发着死亡霉味的废墟里,就越发显得讽刺,锥心刺骨!

    他凭着记忆,忍着腿上和心里的双重剧痛,艰难地穿过一堆堆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瓦砾,终于挪到了曾经是厨房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堆焦黑的土砖和湿透的烂木头。那个记忆中的土灶台,早就塌得只剩一个被厚厚灰烬、腐烂杂物和顽强又恶心的变异藤蔓覆盖的土堆轮廓。

    “就这儿?” 疤脸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用脚踢了踢几块松动的砖石,“这…都烂成这德性了,下面能有个啥?耗子埋的骨头?”

    刘忙没搭理他,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在废墟里一寸寸扫过。他强忍着恶心和痛楚,用铁拐杖拨开厚厚的、散发着腐臭的烂泥和腐烂物。突然,拐杖前端传来“咔哒”一声闷响,像是碰到了什么异常坚硬的东西! 跟周围的碎砖烂瓦感觉完全不同!

    “这里!” 刘忙声音一紧,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疤脸和耗子立刻扑上去,也顾不上脏臭了,徒手就开始扒拉。冰冷粘稠的污泥沾满了手臂,腐烂物的恶臭熏得人直干呕,变异藤蔓的尖刺划破了皮肤也浑然不觉。很快,一块大约一尺见方、颜色明显比周围黑泥深得多、厚重得不像话的青黑色方砖露了出来! 它被深埋在坍塌灶台的最底下,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凝固的、像油脂般的漆黑灰烬,显然是被人精心伪装和掩埋过的!

    “青砖!真他妈有青砖!” 耗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鼹鼠’没诓咱们!”

    疤脸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合金匕首,小心翼翼地插进青砖边缘的缝隙里。他用匕首当撬棍,耗子咬着牙在旁边帮忙使劲。两人低吼着,“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那青砖异常沉重,边缘死死咬合着周围的泥土砖石。

    “给老子…开——!!!” 疤脸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一声暴喝!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沉重的青砖终于被整个撬了起来,翻倒在旁边的泥泞里。

    一个不大的、黑黢黢的洞口,暴露在三人眼前!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腥气和陈年金属锈蚀味的、仿佛来自坟墓深处的陈旧气息,“呼”地一下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刘忙的心跳,“咚咚咚”地像擂鼓一样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情绪,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那冰冷阴森的洞窟之中! 指尖在潮湿滑腻的泥土和碎石中急切地摸索、探寻…

    触感! 一种冰冷、坚硬、带着独特金属质感的圆弧形边缘!

    他屏住呼吸,手指猛地扣住那边缘,用力一提!

    一面古朴的、沉甸甸的圆形铜镜,被他从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地下洞穴中,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铜镜直径约莫一尺,入手冰凉沉重,远超寻常铜器。镜背上覆盖着厚厚的、深绿色的铜锈,但依旧能辨认出极其繁复精美的古老纹饰——那风格,绝非蓝色星球已知的任何文明,充满了神秘苍茫的洪荒气息。纹路的核心,隐约是一个模糊的、被层层星云漩涡和扭曲藤蔓状花纹环绕的图腾,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异。镜面则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凝固油脂般的漆黑污垢,别说照人,连点光都反不出来。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铜镜表面的泥污,却洗不掉那层深沉的黑色包浆和岁月留下的厚重痕迹。它静静地躺在刘忙沾满泥污和血渍的手中,冰冷,古朴,死寂,像一块沉睡的墓碑,又像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禁忌之门。

    “就…就这?” 疤脸凑过来,伸着脖子,看着这面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丑陋不堪的破铜镜,满脸的疑惑和失望,“就这破玩意儿? 关乎身世? ‘鼹鼠’他老人家是不是…” 他后半截话还没出口——

    异变陡生!

    刘忙左腿的伤口在刚才的挖掘中再次被狠狠牵动!一阵剧烈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抽痛,让他身体猛地一晃,手一抖!沉重的铜镜边缘,那锋锐的锈蚀处,“哧啦”一声,瞬间划破了他紧握着镜背的左手虎口!**

    鲜血,温热的、鲜红的血珠,立刻从伤口涌出,滴落…

    不偏不倚!

    正正滴在铜镜背面,那古老图腾最核心、最深邃的位置!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如同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奇异声响! 像是某种沉寂万古的机关被悄然触动!

    那滴落在古老图腾核心的鲜血,竟然没有顺着铜锈滑落,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贪婪的力量瞬间吸收、吞噬了进去! 紧接着,那被鲜血浸润的图腾核心,猛地爆发出一点极其细微、却璀璨到令人无法逼视的暗金色光芒! 那光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

    轰——!!!

    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苍凉到令人窒息、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恐怖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又似亿万颗星辰同时在脑海中炸裂,毫无征兆地、狂暴无比地顺着刘忙手上的伤口,狠狠冲进了他的脑海!

    “呃啊啊啊——!!!”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刘忙的整个灵魂! 他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又像被整个扔进了沸腾的岩浆炼狱! 眼前瞬间被无穷无尽的、疯狂闪烁跳跃的古老符文、浩瀚旋转的星图轨迹、复杂玄奥的人体经络能量脉络、还有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和震耳欲聋、如同太古神魔在耳边疯狂低语的宏大声音所彻底淹没!

    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和力气,直挺挺地、像根木头桩子般向后倒去! 手中的铜镜脱手坠落,“哐当”一声砸在泥泞里。镜背那点暗金光芒如同呼吸般急促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那副古朴死寂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刘忙,倒在冰冷的泥泞废墟中,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着,口鼻中溢出丝丝鲜血,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可怕、最残酷的灵魂酷刑!

    “忙哥!”

    “老大!!!”

    疤脸和耗子魂飞魄散,惊恐万状地扑了上去!凄风冷雨依旧无情地抽打着这片承载着无尽秘密与痛苦的废墟。一面沉寂的古镜,一个倒下的身影,一个刚刚开启却如同深渊般莫测的未来… 铜镜尘封万古的秘密,终于以最惨烈的方式,撕开了命运血淋淋的一角!

    尘封的古镜,噬血的图腾;当命运之血滴落,沉寂的洪荒将在灵魂中…轰然觉醒!

    当来自远古的洪流撕裂灵魂,当尘封的身世之门轰然洞开,你觉得这面吞噬鲜血的铜镜,带给刘忙的究竟是毁灭的深渊,还是…足以焚尽星尘的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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