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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面悬镜·霜刃砺心·执法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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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面悬镜·霜刃砺心·执法如山 (第2/3页)

在灯下泛着死人指甲般的光泽,赫然是半截孩童纤细的指骨!

    “悉尼东三矿,腊月初三辰时塌方。”王天行的声音冰冷,如同深秋寒潭深处的石块撞击,“你,为保金脉位置秘不外泄,贪那几两狗头金,下令封死矿井唯一出口!八个活人,八条命,生生给堵死在六百尺深的阎王洞里,刨出来时…嗬…都成了你眼前这捧碎肉骨渣!”他语调陡然拔高,铁钳般的手掌捏着那份祠堂密道图纸,“啪”一声甩在史密斯惨白的脸上!图纸锋利的边角割出一道血痕。“这些狗头金矿石…够买你几辈子荣华,又够买几条穷苦矿工爹娘的活命指望?说!”

    图纸滑落,史密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双腿一软,“咚”地瘫跪在冰冷污浊的地面上,名贵的狐裘拖在泥水里亦浑然不觉。就在这时,刑讯室外蓦然响起一片喧嚣!沉重的院门被撞击得隆隆作响,火把光芒摇曳刺目。喧哗声中,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土著语叫嚷穿透雨幕。史密斯那身披兽骨项链、脸上涂满诡异油彩的岳父,领着上百名手持长矛和石斧的部落战士,将都察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沉重的撞击声与雨声、矛杆碰撞声、野兽般的咆哮声搅作一团。

    “阻挠朝廷办案,形同叛逆!”王天行一把推开铁窗!冰冷的雨水瞬间扑打在他面颊上,他却似浑然未觉。腰间的法剑骤然出鞘,寒光如龙!剑锋笔直地刺穿垂落的雨帘,指向院外那片跳跃晃动的火把人影:“都察院拿人,大明法度在此!阻者!视同附逆!杀无赦!”

    “杀”字落地的瞬间,院中檐角十二只沉重的镇煞铜铃应声剧震!“嗡——嗡——嗡嗡!”铃音如潮,并非清脆,而是带着一种厚重金属撕裂空气的低沉咆哮!铃声激荡中,仿佛打开了九幽之门,十二道身覆玄黑重甲、面甲狰狞如獬豸兽面的黑甲卫,从院墙阴影、屋梁角落、廊柱之后鬼魅般无声滑出!臂甲上碗口大的纯黑獬豸徽章,在骤然撕裂夜幕的惨白电光中,宛如地狱凶兽睁开猩红冰冷的瞳仁!矛锋在电光下折射出森然的蓝芒,直指院门!

    布里斯班港湾的风,永远带着挥之不去的咸腥与海藻腐败的气息。海关监督周汝昌宽大的袍袖被这风鼓动,他站在都察院墨玉大堂中央,手捧一本装帧精美、墨迹工整的账簿,声音朗朗,一脸沉痛,慷慨激昂:“下官…下官收些海商些许‘规矩钱’是实。可这一分一文,皆入库布里斯班地方财计!诸位请看,贴补渔户、修缮航标灯塔、赈济码头孤寡…桩桩件件,名目清晰!这取之于商,用之于民,何错之有?何至于劳总宪大人天威亲审?”

    他将账簿双手奉上,条目罗列分明,字字清晰,一派为民请命的浩然之气。

    王天行端坐堂上法座,面色无波。他只微微抬手,旁边侍立的书吏立刻从证物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檀木小匣,恭敬置于公案。匣盖轻轻打开,里面并非账目文书,而是一对流光溢彩、碧绿欲滴的翡翠耳坠,在堂内烛火下折射出夺人心魄的光晕——这是去年琉球贡船被“合法”扣查私货中的一件证物。与此同时,另一名书吏展开一卷污秽不堪、边缘浸透紫黑色污渍的血书!老渔民状告周家强占世代赖以为生的珊瑚礁养珠场,抗拒者竟被沉尸暗礁!字字如泣血!

    满堂死寂。周汝昌奉账的手僵在半空,鬓角一丝微不可查的汗光渗出。

    王天行垂目,不再看那账簿,粗糙的手指缓缓抚过法剑剑格上深深镶嵌的那枚断齿——那是乔治湖战役中,一只扑上去咬断一个约翰国军官喉咙的忠犬所遗。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审判的最终宣判:“明日寅时三刻,潮水退尽之时,派人去城西那块人称‘阎王礁’的暗礁群里打捞。下官的庶侄周主簿…想必已与那老渔夫做了三年水鬼邻居了。”

    惊堂木悬在半空,尚未及落下!

    “哐啷——哗啦!”一声瓷器破碎的尖锐脆响猛地撕裂了大堂的死寂!后堂门帘猛地被撞开!一个形容枯槁、头发散乱、双目赤红的妇人疯疯癫癫地冲了出来!她怀中紧抱着一个裹在锦绣襁褓里的婴孩,像是抱着一根浮木!她脚步踉跄如坠梦魇,口中发出非哭非笑的嘶鸣!冲到堂前,一个趔趄跪倒在地!怀中的襁褓松开一角,一件物事“当啷”一声滚落大堂冰冷的青石砖地——半块断裂的玉璜!玉质温润如羊脂,雕工精绝绝伦,上面赫然盘踞着半条张牙舞爪的夔龙——正是去年琉球贡船失踪的镇船至宝“夔龙出海璜”!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

    “嘻…嘻嘻……老爷说……说……”疯女人痴痴地用手指点着地上玉璜,又去摸怀中婴孩细嫩的脸,“……这是给孩儿的……免死符……免死符啊……”那癫狂的笑声,如同无数根细针,狠狠地刺穿了满堂官员脸上强装的镇定,更彻底戳破了周汝昌精心伪饰的煌煌正气!

    王天行终于闭上双目,眉间紧锁成一道刻痕,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他不再看那地上的玉璜和瘫软如泥的周汝昌,左手微不可查地挥了挥袖袍。悬在他身侧的法剑仿佛被这微弱的气流拂动,剑身竟微微发出沉闷如雷的低鸣,“嗡——”震得梁柱积尘簌簌而落。

    墨尔本军械局案牍库内弥漫着铁锈、浓烈机油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军代表陈正雷的花名册被翻开,照片上那副坚毅的面孔旁记录着断龙峡战役的赫赫功勋。然而眼前的证物陈列架上,一排炮弹切片清晰展示着其内部的惨状:蜂窝状的气孔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如同无数只漆黑空洞的眼睛,无声地嘲弄着所谓“克虏伯精钢”的谎言。

    “总宪大人!王总宪大人!三思啊!”须发皆白的老军需官冯忠,几乎是扑跪着爬到案前,双手颤巍巍地捧上一本沉重的勋功簿,封面殷红如血!其上是陈正雷的名字和一长串惊心动魄的记载——右眼为研制新式炮管而废,于试炮场淬火池旁被飞溅的千度钢水烫瞎!那是为帝国军械耗去了一只眼珠的代价!“陈老一生精忠为国,九死一生换得半身伤残!此案…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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