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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幕裂帛·龙吟破障·寰海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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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幕裂帛·龙吟破障·寰海惊涛 (第1/3页)

    伦敦塔的雾,此刻浓得已不似水汽,倒像是千百年郁结于此、从未被阳光照透的冰冷瘴疠,沉甸甸地压迫着呼吸。首相官邸深处那间橡木嵌板的古老书房,早已被这浓雾浸透,每一寸木纹都仿佛吸饱了铅灰色的寒气。橡木座钟那包裹铜壳、黄铜擦亮的沉重钟摆,单调地切割着凝滞的空气。“咔嚓…咔嚓…”声音生涩,如生锈的铁轮在吃力转动绞盘绳索,每一个轮回,都带着不祥的齿音,碾在耳膜上。

    斯坦利首相枯瘦如老树枝条的手,搁在沉重的红木长桌边缘。桌上摊开的是油墨尚带刺鼻腥气的《泰晤士报》,朱砂笔在那篇《赤色威胁:袋鼠国的暴政真相》的社论周围画下的血色圆圈,粗粝、暴戾,仿佛不是墨水,而是直接用指甲抠抓报纸,令纸页痉挛撕裂,渗出赤红汁液来。报角那张大幅配图,炎华国工人在钢铁厂熔炉前汗流浃背、坚实如山的身影,被特意套印上一层阴毒怪诞的暗红,如同凝固的淤血,将那些沉默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涂抹成地狱幽魂的受难图。

    壁炉里蹿升的火焰竭力跳跃,噼啪作响,将那扭曲的红光投在斯坦利布满深刻褶皱的脸上。光影游移间,他深陷的眼窝如同不见底的矿洞,时而幽暗如渊,时而骤然爆出两点鬼火般森冷的光。枯槁的手指缓缓拂过桌角的地球仪,那覆盖南半球的硬漆光滑冰冷。他的指尖描摹着袋鼠大陆那粗犷辽阔的轮廓,力道沉滞,仿佛不是在抚摸一块象征土地的模型,而是在一寸寸丈量着某种庞大猎物的咽喉,感受着皮肤下脆弱颈骨的确切位置和搏动的血脉,如同一个老练的屠夫在掂量下刀的分寸。

    “‘毒蛇计划’,需要见血封喉的毒液——致命一击,越快越好……”他嘶哑的嗓音在静得瘆人的书房里摩擦回荡,如同砂纸刮过铸铁的表面,“克拉伦登,高卢那只三色公鸡,还有汉斯那头山毛榉林子里窜出来的黑熊…反应如何?”

    外交大臣克拉伦躬身站立,深栗色燕尾服在昏暗中几乎与橡木护墙板融为一体。他无声地展开一页带着密押印记的抄报纸,纸页被烛光映照得半透明,其上纤细的密码符号宛如爬行的毒虫:“拿破仑三世点头了。他会在《费加罗报》上,把我们精心准备的‘炎华劳工地狱’系列煽情小说逐日登载,也会在不痛不痒的《太平洋不承认条约》上,添上他那花哨的签名。但——”克拉伦顿了顿,指尖精准地点在地图上那条狭长如血痂的暹罗湾,“拒绝派遣一条舢板参与海上封锁。汉斯那头狐狸精,俾斯麦首相——他托人递来的口风更刁钻:如果我们对他们在巴尔干用爪子刨食的动作,选择暂时闭上尊贵的约翰牛眼睛,那么,尊敬的克虏伯家族…将‘慷慨地’,以所谓‘老旧设备技术交流’的遮羞布,把一部分废弃在鲁尔河畔仓库里发霉的生铁块子,抛过重洋,丢进炎华人的怀里。”一丝冰冷的笑意爬上克拉伦登的嘴角,“不过,他们的印度支那总督倒是爽快得很。西贡港——所有打上炎华烙印、哪怕是飘着一片炎华破帆的烂木头船,一旦驶入锚地,都将被永远扣押,直到钢铁锈穿龙骨,沉入那片浑浊的泥汤里。”

    “这两条贪婪又怯懦的水蛭!”斯坦利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诅咒,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猛地抄起桌上的纯银雪茄刀,狠狠一截,火星乱溅。他用力将那剩下的半支粗大哈瓦那雪茄戳向玛瑙烟缸,烟缸发出一声痛苦**,扭曲的烟头犹如一颗被捻碎的恶毒心脏。更多的猩红火星失控地迸射而出,有几颗炽热尖啸着,正正地落在世界地图上那片广袤无垠的太平洋西岸,在代表炎华的位置烫出几个细小却刺眼的黑点。那黑点如同毒蛇之瞳,阴冷锁定远方。“通知巴黎的秃鹫!”斯坦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如夜枭唳叫,“告诉他们,想在地中海的烂泥里翻找罗马金币,我们……可以容忍!但袋鼠大陆旁边那片沸腾着铁矿石的海水——”他充血的眼珠死死盯住地图上那片被暗色标注的深蓝,“——是我的池塘!是约翰国的王座!那滩浑水,高卢的手指头敢沾湿一丝一毫,我就把它连根剁下来,喂给海峡里的鲨鱼!至于俾斯麦那头老山魈……他想把钢铁塞进嘴里咀嚼,另一只手又想来掏约翰国的钱袋?”斯坦利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露出被烟草染成焦黄的牙齿,“让军情六处那只无处不在的黑寡妇织网!每一艘驶出汉堡港、打着克虏伯三角旗的货轮,从它解开第一根缆绳开始,到它沉入大海之前最后浮起一个气泡——每一分钟航线,每一寸货舱,都必须有十二只眼睛盯着!敢向南运送哪怕一磅用于锻造炮管的特级合金钢——立刻行动,让它悄无声息地变成一堆散布在北海底的美丽暗礁,让鲨鱼用它们的尖牙,去慢慢清点克虏伯的野心和贪婪!”

    窗外,伦敦交易所那座巨大的铜钟沉闷而悠长地敲响了。仿佛应和着这不祥的钟声,首相书房内巨大的落地窗外,冰冷的电子报价屏幕上,残酷的数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恶意的手推动着,冷酷无情地向下翻滚。那象征着炎华国力与货币信心的龙元币值,昨日还挂着“1:3.2”的矜持标价,转眼间,数字已狂乱暴跌,最终定格在触目惊心的“1:4.7”。仿佛一场无声的地震骤然撕裂了金融大陆的板块,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浪从门外率先撞入。

    财政大臣格莱斯顿几乎是被这无形的气浪推搡得踉跄跌入书房,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歪斜滑落到了鼻尖,镜片后那双因长期与赤字搏斗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摊开的皮面账本,仿佛那账本正喷射着灼人的毒焰。“首…首相阁下!”他的声音因惊骇和剧烈的喘息而变调,“刚刚传来的…罗斯柴尔德!老罗斯柴尔德的家族银行,在十分钟前…已经开始疯狂地、不计成本地抛售他们持有的所有龙元计价债券!纽约交易所的鬣狗闻到了血腥味!巴黎交易所的秃鹫也伸出了爪子!跟风如潮!抛售……抛售已形成海啸!龙元汇率……彻底崩溃了!炎华国外汇储备的堤坝…恐怕在日落之前……就要被这滔天的恶浪彻底冲垮、摧毁!”

    “垮?毁?”斯坦利如同一具压抑了千年的熔岩爆发般霍然站起!猩红的天鹅绒斗篷下摆划破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嘶鸣,瞬间扫落桌面上凌乱堆砌的数份加急密电。黄色的电报纸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枯叶,在沉重的波斯地毯上簌簌飘散。“恐惧是弱者的乳汁,格莱斯顿!我们的‘袋鼠之影’,那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利爪——已经死死攫住了炎华的咽喉!”他几步跨到地图前,枯瘦的手指重重点在袋鼠大陆西北角那个毫不起眼的港口标记点上,指甲刮擦纸面的声音尖锐刺耳,“达尔文港!他们的矿脉!他们的输血管!那条刚刚接通内陆大铁矿的铁路命脉!就在昨夜,我们已经送它回到了上帝手中!轰隆——”斯坦利猛地挥拳砸下,空气发出爆鸣,“铁轨被炸得拧成了麻花,如同被魔鬼嚼碎的骨头!他们的高炉必须喘息,他们的钢铁产量——不出半个月,最少下降三成!那还远远不够!”他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剐过一旁垂手肃立的殖民大臣卡纳冯伯爵那张保养得宜的苍白面孔,“还有爪哇!那些郁金香的软骨头骑士们看不住的蚂蚁窝!卡纳冯!我让你点起的‘野火’呢?‘火焰’舔舐那些贱民的帐篷了吗?那些‘红溪会’的蠢货,闻到自己的血腥味了没?”

    卡纳冯伯爵,这位衣饰永远一丝不苟的老派贵族,此刻身形如遭雷殛般微微前倾,一个带着陈旧檀木气息的狭长匣子仿佛凭空出现在他平举的、戴着雪白手套的双手之上。他垂着眼,缓缓揭开盒盖。天鹅绒衬底上,静静躺着的却非珠宝,而是一柄沉甸甸、明显出自雨林部落工匠之手的笨重石斧,粗砺的石刃上凝固着黑红色的、尚带原始腥气的血痂。石斧旁,是一小卷印着猩红炎华龙纹戳记的“土地特许税凭”,纸面簇新,印痕清晰深刻,如同来自炎华官方的催命符咒。银质袖扣在壁炉火光下划过一道冰冷的亮痕,卡纳冯的声音平稳得如同宣读一份拍卖清单:“遵照您的意志,‘友谊’的光芒已经照进昆士兰最幽深的雨林。三万支1843型燧发枪已于昨夜,准确无误地交到了‘钢爪’部、‘血冠’部,以及‘燃烧之矛’三个酋长大人满是油彩的手中。至于您点名要的‘红袋鼠’部落——”卡纳冯苍白的嘴角向上牵拉出一丝诡异的纹路,他从匣子侧面的暗格里拈起一块小小的银质徽章,徽章中央的盘龙纹饰已被刻意涂抹上一层刺目的、未干透的赭色兽血,“——就在炎华富源矿山主营地一片焦黑的废墟余烬里,我们英勇的土著盟友,为我们留下了这个绝妙的证物——炎华龙徽!就在……我们那些慷慨给予他们‘友谊’的炎华同泽们被火焰吞噬的尸体旁。”灯光下,徽章底端清晰无遗的约翰国伯明翰军械局生产编号标记,冰冷如铁证,无声诉说一切。

    这荒谬冰冷的证词还在书房里回荡,橡木镶板包裹的厚重房门被猛地撞开!海军大臣索美塞特勋爵的身影裹挟着一股热带海域特有的咸腥风暴冲了进来,手中那份标注着绝密红色十字的电报几乎被他攥得粉碎。“斐济!紧急密电!就在三小时前!”他额上渗出的汗珠浸湿了鬓角,一步重重踏在厚地毯上,展开的海图发出呼啦的炸响。朱红色的墨水如同喷溅的血迹,刺目地点在南太平洋岛屿链中那个狭长的邦加岛上,更绘出一支刺目的箭头,箭锋所指,正是欧亚海上生命线的咽喉之地——马六甲海峡!“炎华国第二舰队主力,包括至少六艘配备巨大舷炮的‘伏波级’铁甲冲角舰,全部!全部在邦加岛西侧锚泊了!”索美塞特的指甲,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重重划过图上海峡狭窄的航道,如同划破对手的血管,“‘锁链’!我们的‘锁链行动’——必须现在就勒紧!在那些铁甲怪兽还盘踞在巢穴里的时候!立刻!马上!”

    就在同一时刻,伦敦圣詹姆斯区尽头,汉斯国大使馆那幢布满新古典主义浮雕的灰色石头建筑深处,与斯坦利书房内毒蛇吐信般的咆哮不同,这里的空气凝重得如同冬日被冰层覆盖的河面,底下,却似乎有暗流在急切奔涌。

    大使冯·德·格罗提乌斯,这座帝国意志在海外的坚硬磐石,身姿挺拔如枪,矗立在那张覆盖着厚重紫绒的长条会议桌首席位置。天花板上巨大的青铜吊灯投下明亮冷峻的光芒,将他深刻的五官轮廓分割出锐利的明暗边界。他的目光,如同精准测量的仪器,缓慢而有力地扫过桌边每一位来自柏林不同强力部门的面孔——帝国贸易代表僵硬的下颌绷紧如石;海军武官浓眉深锁如被冻住;汉斯国总参谋部派来的那位阴鸷上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硬质桌布下冰冷的枪套皮革;财政部的专员捏着镀金钢笔,指节已然发白。空气里弥漫着烟草、旧羊皮纸和一种无形的重压,几乎能听见各自血液冲撞耳膜的轰鸣声。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连玻璃水瓶倾倒时水流撞击杯壁的细微声响,此刻都显得无比刺耳、突兀。

    “诸君,”格罗提乌斯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凝固,并非震耳,却带着精铁淬火后的硬度和穿透力。他双手平展开面前那份装帧异常考究、页边烫着金线的《汉斯-炎华自由贸易及技术合作谅解备忘录(草案)》,羊皮纸的边缘在灯光下泛出柔韧古旧的光泽。他的视线不再看人,而是投向了那叠文本,仿佛要灼穿纸背。“柏林和鲁尔的烟囱被阴云笼罩得太久了。而现在——”他顿了顿,重音敲在每一个词上,如同战锤敲打铁砧,“炎华国,以矿产换装备,以市场换生机!他们将向我们敞开袋鼠大陆那流淌着赤铁血河的无尽宝藏!铁矿石、稀有金属、上等毛麻……每一项大宗商品离岸价格,都在草案中明确标示:低于当前伦敦现货交易基准价百分之十七点五!这不是邀请,是贸易战场上撕开的一道黄金缺口!鲁尔那些焦渴的熔炉,柏林郊外那几座半生不死的纺织厂,萨克森那挣扎在破产边缘的精密仪器作坊——它们的呼吸,就悬在诸君此刻是否敢于落笔的勇气上!”

    冰冷的空气里响起一阵被强行压抑的抽气声。桌旁众人凝固的面部肌肉终于开始细微地抽搐。财政部专员下意识地伸手想扶稳微微震颤的金丝眼镜,却碰到自己额角沁出的细密冷汗。海军武官放在桌下的拳头捏得更紧,骨节发出咔哒轻响。

    格罗提乌斯对众人的震动毫不意外。他目光锐利如电,直接翻到备忘录的核心附件——《墨尔本大学与柏林洪堡大学学者长期互访及联合科研计划摘要》——羊皮纸上精心排版、德汉对照的楷书印刷体映入眼帘:“这不仅仅是生冷的矿砂与钢铁机器的流转!是科学之薪火!工业智慧之真髓!”大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传教士般的使命感,手指戳在洪堡大学的徽记与墨尔本大学那设计独特的袋鼠腾跃校徽上,“三年期全额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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