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湖血战·铁火横江·残阳如血 (第2/3页)
咆哮,粗壮的手指猛地戳向峡谷入口,那密密麻麻、正被前方友军溃败惊得目瞪口呆、进退失据的约翰军后续部队!“目标!峡——谷——入——口——!破甲榴弹——!高爆弹!预备——”
八个炮组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咬合,几乎听不见口令!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俯仰角,早已备好的黄铜筒装炮弹被塞入冰冷幽深的炮膛,巨大的炮闩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撞击声猛然合拢!炮尾巨大的击发铁锤被猛地拽开!
“放——!!!”
八条代表着毁灭的、粗重的火舌同时从炮口喷出!巨大到足以震裂肝胆的后坐力让整个炮兵阵地都仿佛下沉了几分!八发黑黝黝的铸铁弹丸挟着尖锐的哨音,拖着灰白色的硝烟尾迹,在空中划出死亡的曲线,精准地砸落在狭窄入口处那片最密集、最慌乱的猩红色人堆里!
天崩地裂!
“轰隆隆隆——!!!”
连续的巨大爆炸掀起了地狱的风暴!橘红色的火焰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浪冲天而起!铸铁弹壳炸裂成无数高速旋转、如同烧红剃刀般的死亡碎片!轰然爆发的冲击波像无形的重锤,将人体、战马、断臂残肢、猩红的布片、土石烟尘疯狂地抛向空中!整个峡谷入口瞬间被浓密的黑烟和翻滚的土浪彻底吞噬!凄厉至极、已非人声的惨嚎如同鬼狱的合唱,淹没在爆炸的轰鸣中!
兰斯伯里勋爵原本尚能勉强维持的贵族风度,在这片足以震动大地、撕裂耳膜的炮声炸响的瞬间,彻底粉碎!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我的上帝!发生了什么?!”他几乎失态地大吼着,踢打着马腹,在同样惊恐的副官和参谋簇拥下,疯狂地驱马奔向硝烟弥漫的峡谷口。待他勉强透过浓得化不开的烟尘看清入口处那如同屠宰场般的狼藉景象——堆积的死尸,燃烧的残骸,挣扎哭号的伤兵——他灰蓝色的眼珠因震惊和暴怒而布满血丝!
“该死!该死!该死!”勋爵的拳头狠砸在鞍桥上,指甲几乎嵌进皮革!“这些卑劣的叛徒!他们……他们怎么会有……如此重炮?!”震惊归震惊,骨子里帝国军官的傲慢与残忍在极致的恐惧被压下后迅速点燃。“让这些叛逆的猪猡尝尝帝国的怒火!刺刀!让荣耀属于女王!用你们的刺刀——给我把那些老鼠洞里的杂种捅出来!冲进去!踏平他们!第一师!跟我上!”
约翰国的猩红色军团,确实有着与其残暴征服史相匹配的韧性与顽固。在军官近乎癫狂的催逼和鞭打(甚至枪杀怯懦者)下,从最初的混乱中缓过神来的士兵们,在狭窄的道路上,再次拥挤着,组成了更为密集、甚至有些畸形的冲锋阵型!他们举起了如林般的刺刀,在一片片“上帝保佑女王!”、“踏平悉尼!”、“杀光叛徒!”的狂热嘶吼声中,不顾头顶依旧呼啸而至、不断在队伍中炸开的开花子弹(注:自治军部分毛瑟步枪已可发射定装***)和仍在两侧高处爆响的枪火,踏着泥泞的血污与残肢断臂,如同煮沸的红色粘稠沥青,向着峡谷深处、自治政府军主阵地的方向,一波又一波地发起亡命冲击!在巨大的死亡阴影和督战队的威压下,竟然鼓起了几分困兽犹斗的凶狠气焰!
血肉磨盘,铁骨横江
眼看那血腥刺眼的猩红浪潮,凭借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和亡命般的冲劲,不顾伤亡,硬生生踩着同伴的尸骸,顶着一波波的弹雨,迫近到百米之内!
“赵团——!刺刀——!!”王铁锤嘶哑的破锣嗓子在枪炮声的间隙里如钢刀刮过岩石。
阵地上,一片齐刷刷的金属摩擦声,冰冷刺耳!
“咔嚓!咔嚓!咔嚓嚓!”
上千把闪动着寒光、沉重的毛瑟制式步枪刺刀在同一时刻被套上卡笋,锁定在前端!寒光瞬间连成一片,如同一道钢铁荆棘组成的森然长墙!那冰冷的金属光泽,照亮了阵地上每一张沾染硝烟尘灰、布满汗水和扭曲着决死意志的脸!
猩红的巨浪,汹涌着,拍上了深蓝色的礁石!
双方士兵像两股不同色泽、却都包裹着滔天杀意的钢铁洪流,在狭窄如同甬道的山谷底部、在深秋枯黄的衰草与褐色的泥泞之中,猛地碰撞在一起!
“杀——!!!”
没有更多的呐喊。
只有钢铁入肉时发出的瘆人“噗嗤”声!
骨骼被硬生生劈断碾碎的恐怖“咔嚓”声!
濒死的闷哼!
野兽般粗重的喘息!
刀刃和刺刀相互格挡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的“吱嘎”声!
沉重的靴子踩踏在血泥和人体上时发出的粘腻“噗叽”声!
还有……纯粹是为了发泄恐惧和嗜血本能而吼出的、毫无意义的、含混不清的嘶喊!
断龙峡,瞬间化作一座名副其实的、用人肉和人血搅拌而成的修罗磨盘!
赵铁柱如同下了山的猛虎!他手中的刺刀不再是刺刀,而是一根破甲的钢凿!他巨大的力量通过沉重的枪身和刺刀尖端迸发出去!每一次突刺都带着“嗡”的一声风响!直捅!斜撩!突刺!动作毫无花哨,就是快、准、狠!一个端着刺刀、嗷嗷叫着冲来的约翰国老兵,刀尖刚递到一半,赵铁柱的刺刀已如毒蛇吐信,快若闪电般穿透其咽喉,直透后颈!用力一甩!尸体像破麻袋一样被掼飞!紧接着一个半转身,枪托如攻城锤般狠狠砸在旁边另一个想要偷袭的红毛兵脸上,清晰地传来鼻梁骨和颧骨碎裂的闷响,那兵哼都没哼,眼珠瞬间充血暴突,直挺挺倒了下去!
王铁锤也杀红了眼!他不知何时捡起了一柄镶着金线穗子、显然是某位倒霉军官遗落的约翰国指挥刀。那刀轻飘飘的不趁手,但此刻他需要的只是劈砍!他挥舞着这银亮的指挥刀,用尽全身的蛮力大开大合地劈砸!格开刺刀!劈砍颈项!刀刃砍在厚呢子军服上发出沉闷的钝响,砍在肌肉上发出撕裂布帛般的声音!一名身材健硕、穿着猩红军士长外套的军官举着细剑向他刺来,动作带着英伦剑术的刁钻。王铁锤根本不理那花巧,直接用毛瑟步枪护木粗暴地荡开细剑,趁对方手臂酸麻之际,挥刀便剁!“哐”一声脆响,刀刃狠狠砍在军官右肩章下的铜扣和肩胛骨上!巨大的力量震得军官虎口崩裂,细剑脱手。王铁锤顺势一脚踹在对方小腹,那军官痛苦地弯下腰去,被他紧跟上前,拔出腰间的鲁格手枪,冰冷的枪口直接顶在军官的后脑勺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血腥味浓得几乎化不开,令人作呕。峡谷的地面已经被粘稠的、还在冒着淡淡热气的血浆浸泡得透湿,踩下去如同踏在稀泥塘里,溅起的都是红的。断肢、破碎的内脏、撕裂的头颅、扭曲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层层叠叠,在狭窄的谷道里肆意堆积。山壁上,喷洒状的鲜血一层叠着一层,涂满了嶙峋的岩石,如同最邪异的壁画。硝烟味、血腥味、粪便味、尸体的腐烂味……浓烈得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将空气变得粘稠而窒息。
兵力终究悬殊。猩红的人数如同无穷无尽的蚂蚁,一批倒下,又一批踏着尸骸涌来。自治政府军的蓝色方阵虽然勇悍,装备占优,却也被这持续不断的、毫无缝隙的人海冲击,挤压得渐渐变形,如同被重物碾过的钢铁巨轮,虽未沉没,甲板却开始倾斜、后退!阵地前沿几乎被踏平!士兵们不得不背靠背后的山岩和工事,每一寸后退都伴着喷溅的血浪!
一名约翰国士兵,看到赵铁柱如同杀神般冲在前头,眼中闪过凶光,趁赵铁柱力劈一敌,右侧露出破绽之际,猛地一个弓步突进,手中那把***刀带着“呜”的破风声,毒蛇般向赵铁柱腰肋猛扎过来!赵铁柱惊觉,尽力闪身,刺刀划破了他左臂外侧军服和血肉,带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火辣辣的剧痛传来!几乎同时,另一个从侧面泥浆血泊中突然暴起的约翰国士兵,手里竟挥舞着一柄挖掘工事的野战短镐,沉重的镐头如同黑色的闪电,凶狠地劈向他左肩!
躲闪不及!
“噗嚓——!”
锋利的镐尖深深嵌入了赵铁柱左侧肩胛骨上方!血花瞬间炸开!
“赵团——!”身边的警卫排长目眦欲裂,狂吼着端枪刺死那用镐的士兵。
赵铁柱只觉得左半边身体瞬间麻木,接着是刺骨的剧痛!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脸色霎时惨白!但他骨子里的悍勇被剧痛彻底点燃!受伤的野兽往往最危险!他根本没理会肩膀上血肉模糊、还嵌着半截镐头的恐怖伤口,右手闪电般抡起沉重的毛瑟枪托,狠狠朝刚才偷袭他腰肋的那个士兵脸上砸去!
“嗵!”
如同铁锤砸开了成熟的西瓜!那士兵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内凹陷了一大块,七窍喷血,身体软软栽倒。赵铁柱猛地将那柄碍事的镐头从自己肩上拔出,带出一大蓬血肉,看都没看便甩在一旁,任凭鲜血瞬间浸透半个身子。他喘着粗气,如同濒死的怒狮,对着周围陷入恐慌的士兵们嘶声咆哮:
“娘的!甭管老子!守住!给老子钉死在这儿!一尺都不能退!”
王铁锤看着赵铁柱瞬间变成半个血人,眼珠子瞬间也红了!“老赵——!顶住!”他急疯了,不顾身边依旧密密麻麻的敌人,一边劈砍格挡,一边冲着离自己最近的炮兵连长位置放声吼道:
“炮——!给老子炸!炸老子面前!五十步!就五十步!炸!!”
那年轻连长离他不远,看着团长身处的位置,脸都吓白了:“团长!那太……”
“炸——!听老子命令——!开炮——!!!”王铁锤几乎是撕裂喉管般地吼了出来,那张布满汗水和血污的疤痕脸上青筋根根暴起,狰狞可怖!同时,他带着身边几个死士般的亲兵,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端起带刺刀的步枪,朝着前方挤压得最厚实的猩红人群,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用血肉之躯撕裂对方看似坚固的阵线!
炮兵阵地上,克虏伯炮管还带着上一次发射后的灼热余温。几个炮手看着营长的疯狂决断,咬了咬牙。快速调整!炮口放平!距离目测!装填手几乎是闭着眼睛将沉重的榴霰弹塞入炮膛!
“咣当!”
炮闩沉重地合拢!
“预备——放!!!”
八条火舌再次喷吐!这一次,炮口指向前下方几乎可以目视到的、正在胶着混战的人群!炮弹飞行时间短的几乎没有!
就在王铁锤率领反冲击小队用刺刀和枪托硬生生在红潮中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本人如同疯魔般用指挥刀劈倒第三名敌人时!
“轰轰轰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就在他前方仅仅不足三十米(约五十步)的地方猛烈炸开!几乎是平射状态的炮弹,如同死神的巨锤,砸在拥挤的步兵方阵中心!炽热的弹片、无数预置的钢珠,以恐怖的速度泼洒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片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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