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焦痕 (第2/3页)
翕动。除了尸臭和泥土的腥气,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松脂燃烧后特有的、带着苦味的焦烟气息!这气息,与杜家前厅那诡异的“鬼火”残留,如出一辙!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马厩简陋的棚顶、土屋的墙壁、堆放的草料……最终,钉在离埋尸点不远的一处墙角!那里的泥土颜色似乎更深一些,几根散落的干草末端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蜷曲!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焦黑的泥土,凑近鼻端。那股松脂燃烧后特有的、混合着油脂的焦苦气味,清晰地钻入鼻腔!就是这里!那个制造“鬼火”的人,或者处理马夫尸体的人,曾在此处短暂停留,甚至可能……在此处引燃过什么!
“郑令史!郑令史!”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由远及近。是县寺里另一个负责跑腿传信的年轻皂隶,连滚带爬地冲进内院,脸上毫无血色,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县狱那边……死……死人了!”
郑墨瞳孔骤然收缩:“谁?!”
“是……是狱吏张屠!”皂隶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就刚才!吊死在自己当值的号房梁上了!说是……说是……畏罪自尽!”
**张屠!**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郑墨脑中炸响!那个左腿微瘸、被阿七在运尸夜暗中窥见的特征,瞬间与这个名字重叠!
畏罪自尽?灭口!这是赤裸裸的灭口!是幕后黑手在斩断他刚刚摸到的线索!动作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郑墨一把攥住那皂隶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带路!去县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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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县狱,深藏在县寺后巷最阴森的角落。高墙厚壁,狭窄的通道终年不见阳光,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屎尿臊臭和绝望的气息。
张屠“自尽”的号房在最里间。门板洞开,一股更加浓烈的、混杂着呕吐物和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穿着狱吏皂衣的粗壮身影悬在房梁上,脚下倒着一张矮凳。绳子是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粗短的脖颈里,舌头吐出老长,面部因窒息而紫胀扭曲,眼珠暴突,残留着死前的痛苦与……惊愕?
县丞田不礼已经在了。他站在门口不远处,眉头紧锁,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方素白的手帕,掩着口鼻,似乎被这气味熏得极不舒服。狱掾(主管狱卒的小吏)和几个当值的狱卒垂手肃立在一旁,个个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
“郑令史来了?”田不礼看到郑墨,声音透过手帕显得有些闷,“唉,真是……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事!张屠此人……本官平日观之尚算勤勉,怎会……怎会行此糊涂之事!”他语气沉痛,眼神却飞快地扫过郑墨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郑墨没有理会田不礼的“沉痛”。他径直走进号房,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呕吐物的酸臭直冲脑门。他屏住呼吸,目光锐利如刀,扫过现场。
尸体悬在梁下。脚下的矮凳倾倒,位置……似乎有些过于靠近墙边?张屠体型粗壮,若真是自缢蹬倒凳子,凳子倒地的位置应更靠近尸体下方正中。但这凳子,却歪斜着紧贴着墙根。
地上有呕吐的秽物,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旁边倒着一个空了的陶制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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