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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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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焦痕 (第1/3页)

    杜家内院。血腥味稍淡,却混杂着牲口的臊气与草料的霉腐。马厩旁几间堆放杂物的土屋,门板歪斜,在朔风中发出吱呀的**,如同垂死者的叹息。

    报信的衙役脸色发白,指着马厩角落一处新翻开的、还带着湿气的泥土:“郑令史,就……就在这儿!刚才小的查看马槽,见这土颜色不对,像是新动过,就……就扒拉了两下……”

    泥土被粗鲁地刨开一个小坑,一只惨白僵硬、沾满污泥的人手赫然暴露在惨淡的晨光下!五指扭曲张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仿佛在绝望中抓挠过地狱的深渊。

    郑墨眼神骤然冰封。他一步上前,拨开挡在前面的衙役和老仵作,蹲在那土坑边缘。刺骨的寒意顺着泥土缝隙直往上钻。

    “挖开!”声音冷硬如铁。

    两名衙役强忍着惊惧,拔出腰间的短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掘土。泥土混着冻块,被一锹一锹掀开。很快,一具蜷缩的男性尸体暴露出来。尸体穿着灰扑扑的粗麻短褐,是下等仆役的装扮。身体僵硬如石,面部朝下深埋土中,脖颈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大力折断。

    老仵作上前,与郑墨合力将尸体翻转过来。一张年轻却因窒息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映入眼帘。口鼻周围糊满了泥浆,眼珠暴凸,残留着临死前无法言说的惊骇。

    “是杜家的马夫!”衙役中有人低呼,“叫……叫栓子!平时就住马厩边这屋里!”

    郑墨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尸体全身。粗麻短褐被泥土浸透,前襟处有几道明显的撕裂口,边缘毛糙,像是被大力撕扯过。他伸手探入撕裂的口袋深处,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小角。用力抠出,是一块指甲盖大小、边缘被磨得圆润的深褐色硬块,与他在前厅门槛下发现的焦块如出一辙!

    **又是松脂!**

    郑墨的心猛地一沉。他将这块焦硬物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如同握着一条毒蛇的信子。目光随即移向尸体的双手。指关节处有新鲜的擦伤和瘀痕,指甲断裂,缝隙里同样塞满了黑泥和……几缕极细微的、深灰色的织物纤维!

    他小心地用竹签剔出那几缕纤维,放在掌心麻布上。质地粗糙,颜色深灰,是云阳底层役夫或狱卒常用的那种廉价葛麻。一个卑微的马夫,临死前抓挠过谁?这葛麻纤维,又来自何人?

    “看脖子!”老仵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指着尸体颈侧一处被泥土半掩的位置——那里赫然有一道深紫色的、半环状的瘀痕!瘀痕边缘清晰,皮下出血严重,纹理……交错!是绳索!是那种浸过油的粗麻绳紧勒留下的独特印记!

    绳索勒痕!松脂!葛麻纤维!被扭断的脖子!

    这绝非劫杀!这是灭口!是有人要彻底堵住这个可能目睹了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的马夫的嘴!而灭口者,极可能就是那个穿着廉价葛麻衣物、可能左腿微瘸的人!

    郑墨缓缓站起身。清晨冰冷的阳光落在他皂色的吏袍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气。杜家满门被屠,现场布置“鬼火”疑云;唯一可能提供线索的马夫被灭口掩埋;运尸者特征指向县狱……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他面前收紧,每一个节点都散发着浓重的死亡气息和刻意掩盖的焦糊味。

    这焦糊味……郑墨的鼻翼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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