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张辽威震逍遥津,江东鼠辈得其名 (第2/3页)
便送你父子下去团聚。”
“甘某的刀——很快!”
凌统怒发冲冠:
“狗贼!纳命来!”
凌统似疯了般,双戟狂舞,招式愈发凌厉。
甘宁一时竟被逼退三步,心中暗惊:
“此子勇烈,更胜其父!”
此时凌家三百亲兵已折损大半,河岸尸骸枕藉。
张辽见状,亲率精锐围来:
“生擒凌统!”
凌统浑身浴血,甲胄破碎,仍死战不退。
亲兵队长大呼:
“少将军速退!某等断后!”
他们都是凌家的宗族部曲,对凌家父子绝对忠心。
也相当于是死士。
值此危难之刻,他们绝对不能允许凌家人全部战死。
必须保存凌家血脉!
言罢,亲兵队长率最后数十人结阵迎敌。
顷刻间,尽数战死!
南岸忽闻鼓声震天,却是贺齐率三千援军赶到。
贺齐望见北岸惨状,急令:
“弓弩手掩护!舢板速往接应!”
凌统独战群敌,忽觉背后河风凛冽——竟已被逼至绝境。
张辽惜才,立马高坡,沉声道:
“那小将,降了吧!”
“趁早归顺朝廷,与我等一同匡扶大汉河山!”
凌统仰天大笑,怆然道:
“吴越男儿,宁死不降!”
言罢,反手割断铠甲系带,纵身跃入湍流。
“不好!”
甘宁见凌统要跑,疾呼:“放箭!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凌统却已没入水中。
张辽抬手止住弓箭手,叹道:
“真虎将也!”
贺齐在南岸见状,急令善泅者下水接应。
忽见下游处有人攀住礁石,正是凌统。
他竟负甲泅渡三十丈,被救起时十指尽裂,仍紧握双戟不松。
此时汉军阵中鸣金声起。
却是张辽望见吴军大部队旌旗已现,遂下令收兵。
甘宁不甘地望着南岸:
“将军,何不乘胜追击?”
张辽摇头:
“此役已杀大量吴军精锐,吴军损失惨重。”
“且以七千破十万,足已威震江东。”
“今吴军复来,恐合肥有失。”
“不若见好就收,退回城去。”
遂率军徐徐退入城中。
贺齐见汉军退去,亲率五百敢死渡过残桥,打扫战场。
士卒忽捧一物来报,“将军请看!”
竟是孙权遗落的紫金盔缨。
贺齐郑重收好,又见凌操尸身不倒,倚枪而立,双目圆睁。
贺齐含泪抚其目:
“老将军放心,主公已安,少将军得存。”
凌操尸身这才缓缓倒下。
……
是夜,合肥城内,灯火通明。
张辽端坐于军帐之中,众将分列两侧。
酒肉满案,庆贺大胜。
然而,张辽眉宇间却隐有一丝憾色。
他放下酒樽,环视诸将,沉声道:
“今日一战,虽破吴军。”
“然有一事,吾心难安。”
甘宁抱拳问,“将军何忧?”
张辽沉吟片刻,挥手令左右押上几名吴军降卒,问道:
“汝等可知,今日逍遥津北岸,有一紫髯将军。”
“上身长而下身短,善骑射,此人是谁?”
降卒伏地战栗,不敢隐瞒,答道:
“回将军,此乃……吴王孙权。”
帐中骤然一静。
“孙权?!”周泰拍案而起,须发皆张,“竟是孙权亲临?”
张辽长叹一声,闭目摇头:
“吾早该想到!紫罗伞盖,华服锦袍,非吴王而谁?”
“若早知是他,纵使千军万马,亦当擒之!”
“惜哉!痛哉!”
这是张辽一生中,最接近生擒孙权的机会。
但因为在阵中没能认出孙权,而使其逃走。
有人问,张辽八百人突袭孙权车盖时,不是见过他吗?
而且还让孙权下来单挑,张辽怎么会认不出孙权来呢?
按后世的猜测,
可能是因为当时离得太远,张辽又是只追孙权的车盖,所以看不清楚孙权具体长什么样。
并且逍遥津之战时,孙权狼狈不已,没有往常的威仪。
加上又是两军混战,形势紧急,所以张辽没能认出来。
但不过怎么说,这绝对是张辽平生之大憾。
甘宁亦懊悔不已,恨声道:
“早知如此,某当拼死追杀,岂容他跃马渡河!“
周泰默然,良久才道:
“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张辽深吸一口气,随即振袖而起,肃然道:
“罢了!此战大破吴军,斩将夺旗,已足扬威。”
“传令三军,烹羊宰牛,犒赏将士!”
众将齐声应诺,合肥城内欢呼震天。
酒肉飘香,庆功之声彻夜不绝。
有人欢喜,有人愁。
汉军正在为此次大胜而庆功时,孙权这边可就惨了。
长江之上,吴军战船缓缓东行。
夜色沉沉,江风呜咽,如泣如诉。
孙权立于船头,紫髯微颤,目光黯淡。
他回首北望,逍遥津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
唯有江水滔滔,似在诉说今日之败。
忽闻岸上马蹄声急,一队残兵踉跄奔来。
为首之人浑身浴血,甲胄残破,正是凌统。
“公绩?!”
孙权大惊,随即大喜,急令左右,“速速接应!”
凌统被搀扶上船,却面无喜色,只踉跄跪倒,嘶声道:
“大王……末将无能,未能护得父亲周全。”
“……三百亲兵,无一人生还……”
言未毕,一口鲜血喷出,溅湿甲板。
孙权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他,痛声道:
“公绩!汝父忠烈,死得其所!”
“汝今归来,乃天佑江东!”
凌统双目赤红,泪如雨下:
“父亲临死犹呼‘护主’,统却……却未能救他……”
“被甘宁狗贼杀害!”
孙权见他悲痛欲绝,心如刀绞,竟以衣袖亲自为他拭泪,温声道:
“死者已矣,生者当继其志。”
“公绩,汝在,孤何忧无人?”
凌统闻言,更是哽咽难言,只伏地叩首,血泪交加。
孙权见状,急令左右:
“速传医官!”
又亲自为凌统解下残甲,见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不禁动容,叹道:
“公绩之勇,世所罕见!”
医官匆匆赶来,以卓氏良药敷其伤口。
凌统虽痛极,却咬牙不出一声。
孙权亲自守候,直至他气息渐稳,才稍稍安心。
夜深人静,江风呜咽。
吴军战船缓缓东行,船上将士皆沉默不语。
唯有江水拍打船舷,如泣如诉。
不知是谁先低声啜泣。
随即,哀声渐起,蔓延全军。
“陈将军战死了……”
“吕范部全军覆没……”
“宋谦将军生死未卜……”
哭声渐大,在江面上回荡。
孙权立于船头,默然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此战之败,皆孤之过也。”
身旁谷利劝道:
“大王勿忧,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日再战,必雪此耻!”
孙权摇头,紫髯微颤,叹息:
“非为败绩,乃为将士之死伤。”
“凌操、陈武,皆我江东栋梁,今却……”
他说不下去,只闭目长叹。
江风呜咽,战船东行。
这一夜,江东哭声不绝。
经过数日的行程。
吴军战船缓缓驶入秣陵码头,船板一落,伤兵残卒踉跄登岸。
他们的甲胄残破,战袍染血,眼中犹带惊惶之色。
岸上迎接的百姓见状,无不骇然,纷纷围上前来。
搀扶伤者,询问战况。
“阿兄!阿兄何在?”
一少年拉住一名断臂士卒,急切问道。
那士卒面色灰败,摇了摇头,低声道:
“汝兄……已战死逍遥津矣。”
少年闻言,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跪地嚎啕大哭:
“兄啊——!”
哭声如瘟疫般蔓延,码头上顿时哀声四起。
有老妪抚着儿子染血的战袍痛哭流涕,有妇人抱着夫君的骨灰坛子几欲昏厥。
更有孩童茫然四顾,不知父亲为何迟迟不归。
“那张辽当真如此可怕?”一名财主颤声问道。
“可怕?”
一名老兵冷笑,眼中犹带惧色。
“张辽率八百骑冲阵,如入无人之境!”
“陈武将军战死,凌操将军阵亡。”
“若非凌统少将军拼死断后,只怕……只怕吴王都难逃一劫!”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
自此,张辽之名,威震江东。
夜深人静,秣陵城东一处民宅内,婴孩啼哭声不止。
“莫哭!莫哭!”
母亲抱着孩子来回踱步,却怎么也哄不住。
“再哭,辽来矣!”
父亲忽然低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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