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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史上最纯净爱情(感谢烟火与火焰上盟,为大佬加更) (第1/3页)
一辆满载的大巴车晃晃悠悠地开进远山县,青石板路沁着露水蜿蜒进西坪村口。
影片以俯拍全景展开,层迭山峦、蜿蜒小路,以及灰绿色调与雾气营造压抑的时空感,暗示了柒零年代封闭的社会环境。
观众们的代入感不算太强,毕竟现场除了行业内人士外,最多的就是刘伊妃的粉丝,也是本片票房的主要贡献力量。
爱情片、文艺片,对于男性观众的吸引力太小了。
汽车开进车站,面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苯山大爷举着“欢迎市八中”的红纸。
主观镜头跟随他的目光看向大巴车,静秋背着打补丁的棉布包走下吱呀作响的长途汽车,背后是“抓革命,促生产”的斑驳标语。
这个因父亲画家身份和家庭成分问题而终日低垂眼帘的高中女生,是来为学校教材编写组采集革命故事的。
“哇~~~”
小刘的出场,叫影厅里响起一阵惊呼和议论声。
即便在海报里已经看到过刘伊妃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年代造型,但真正配合着影片灰蒙蒙的色调和逼真嘈杂的车站背景音走出来,所有人才对她的扮相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昔日仙气逼人、星光四射的顶级美女刘伊妃,正在被车门口的光线拉长纤细身影。
她扮演的静秋垂下脖颈,半旧的灰蓝色短袖褂子套在细瘦的身躯上晃荡。
镜头下移,深色裤腿明显地短了一截,露出嶙峋脚踝上沾着泥点的解放鞋鞋帮。
经过高强度的“做旧”,小刘的面部细节在镜头里清晰呈现:
风吹日晒的质朴脸颊、营养不良的唇色与那双低垂眼帘下藏着的惊惶与羞怯,整个影厅的惊呼都源于她身上每个毛孔渗出的时代困顿感。
导演用主观镜头让观众代入苯山大爷的目光逼视这闯入封闭山村的“异类”,随即转为静秋视角的余光特写。
她视线只敢停留在自己补丁背包与短窄裤脚边缘,灰蒙蒙画面中,唯有背后的斑驳标语与粗粝的车站环境声,印证着高压年代的真实质感,令刘伊妃彻底消融在静秋这个角色里。
此刻她身上没有半分明星光彩,只剩个被时代碾磨得草木皆悲的少女躯壳。
不知为什么,刚刚的场景没有让观众入戏,但赵苯山和刘伊妃两位演员的特写和动作细节,反倒让影迷们静下心来。
八中的老师打了招呼,赵苯山饰演的村长热情地领着大家出发回村。
静秋背着打了补丁的帆布包,因为性格胆怯走在最后一个,磨毛的背包带紧勒着肩胛骨。
她全程维持着肩颈内扣的姿态,像只受惊的鸟雀不去触碰任何视线,连整理滑落的背包带时也只敢用指尖迅速勾一下,旋即收拢起瘦骨伶仃的手腕。
正是这种怯懦的动作细节,配合着服化道,把那个大家固有印象中的刘伊妃,完全地隐藏了。
从她的第一次出场看起来,全片的人物基调已经立住。
镜头拉远,村长带着老师、学生们往村里行进,到了全片的核心意象大山楂树前。
“这就是那棵有名的英雄树。”
同学们都望向山楂树。
罗老师站起来看了看:“哦!我知道这棵山楂树,它之所以被称为英雄树,是因为他在如火如荼的抗日战争年代里,见证了无数革命先烈为祖国为人民英勇献身的可歌可泣的场面。”
村长砸吧这嘴想要继续解释:“鬼子在这个地方啊……”
罗老师抢过话:“从第一个抗英雄被枪杀在这棵树下,无数的抗日战士前仆后继的在这棵树下牺牲,烈士的鲜血浇灌了这棵树下的土地……”
“所以它开的是红花,而不是其他山楂树的白花。”
市八中的肖老师最终也没给赵苯山饰演的村长插进一句话。
镜头中,老村长的烟杆被突然打断时骤然握紧,原本指向树疤的手臂僵在半空,随即肩膀下沉。
“是,都这么说的。”他闷闷地嘟囔了一句,拿烟杆无意识敲打自己鞋帮,黄铜烟锅与解放胶底碰撞发出闷响。
台下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老韩知道,赵苯山饰演的这个人物,其实是一个时代符号,他是被中断的乡土叙事者,是带着沉默的历史创伤。
真是个好演员啊。
可以说目前出场的所有人物:
牢牢把握宏大叙事权力的罗老师、怯懦平凡的静秋、憨厚质朴的村长,都很生动传神。
村长带着学生老师们分配居所,静秋站在最后一个,轮到她时候其他家已经住满,于是分到了村长家。
萨日娜饰演的村长大妈给她介绍了大儿子、大儿媳的闺女欢欢,也是后续剧情中串联男女主的小演员,以及二女儿常芳和王保强饰演的常林。
中午做饭,看着城里来的姑娘露出笑容的常林去挑水,静秋想要帮忙,被大妈支使着带欢欢一同去找她的“三爹”。
台下的影迷们都在暗暗期待,静秋和老三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张一谋对电影叙事节奏的把握非常巧妙,在欢欢和静秋去找老三的过程中,穿插了电影开场至今最“明艳”的色调。
说是最明艳,其实还是全部利用自然光,保持本片纯净、质朴的年代感的格调。
欢欢的小手紧紧攥着静秋冰凉的指尖,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雀,拉着这位“城里的姐姐”在田埂上蹦跳。
午间的光景巧妙地晕染开来,不同于车站与山路的灰蒙压抑,此刻山坡溪流间的绿意被澄澈的天光筛过,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翠,连空气里浮动的燥热灰尘都变得柔和、清晰。
静秋站在高处,看着欢欢轻车熟路地去到桥下地质勘探队的驻地,观众们的期待感被这个画面拉满。
特别是刘伊妃身体微微前倾的探询,带着观影者一同盼望起男女主的第一次会面。
终于,路宽饰演的老三第一次出场了。
镜头切回静秋低角度的好奇视角:
逆着光,那身影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清瘦但匀称的身板,阳光勾勒着他的肩头和湿漉漉的短发,散发着一种属于劳动的、青春的、未经世故的气息。
水光在他身后跳跃,把男子镶嵌在一片明晃晃、暖融融的光晕里。
这与静秋此前所见的灰暗环境形成了一种近乎梦幻的反差,不是色彩的堆砌,而是纯粹阳光带来的、瞬间点燃的生机与温暖。
影片至此的镜头语言和色调,和前面二十分钟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期待着纯爱剧情的影迷们瞬间代入,被画面感染得心情愉悦。
身材高大的老三抱起欢欢走近,刘伊妃饰演的静秋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只是在前者玩笑“这就是城里来的学生作家吧”时,短促又及时地做了回应。
“不是作家,我是八中的学生,来采写村史,回去编教材。”
害羞又急切。
老三笑的时候龇着大白牙:“你肯定要写那棵山楂树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欢欢,又拿出一颗递给静秋。
后者对糖并不陌生,但还是婉拒了:“给小孩吃吧。”
路宽饰演的老三笑容纯净:“不是小孩就不能吃糖了?”
欢欢学舌:不是小孩儿就不能吃糖了?
静秋笑了笑,从老三手里接过了奶糖。
仿佛没有任何预兆、观众也不觉得有任何突兀,似乎眼前这对特殊时期的男女,第一次见面就互相升起的好感,是如此的顺遂和自然。
这是电影叙事中很不容易达到的效果。
一部,尚且要前后铺垫十几、几十万的文字来叙述男女主角的情愫暗生,电影只用一分钟的镜头,如何做到?
首先是导演省略和留白的诗意表达。
这段初见的剧情中,静秋对话压缩至“短促回应”,避免长篇台词破坏时代背景下情感的含蓄性。
其次是本片注定要被称道的构图与色调,开局的灰蒙压抑到现在的自然明艳,环境的反差天然成为情感萌发的催化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当然是两个演员的表演。
路宽饰演的老三的开朗阳光,小刘饰演的静秋的羞怯好奇,几乎已经脱离了固有的表演痕迹,仅用了几句对话完成了对情感合理性的逻辑补充。
观众们根本不需要思考,更不会去质疑:
他们为什么会互相萌生好感?
因为在这段一分多钟的初见场景中,导演对时代符号的高密度植入、色调构图的情感强喻、演员以微观身体语言替代台词,形成了完美的三重互文。
叫人只会看得傻笑,完全没有思考的欲望。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静秋和老三一路聊着村口的山楂树,静秋很好奇那树真的会开红花吗?
“我父亲是画家,我从小就看他的画,我知道山楂树没有开红花的。”
“谁告诉你开的是红花?”
“八中的罗老师。”
老三抿了抿嘴,笑道:“他说归他说,我建议你在明年5、6月份亲眼来看一看,山楂树到底开的是什么花。”
这世道,主动和被动说谎的人太多了。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别轻易告诉别人你父亲是画家。”
静秋听得微怔,只是闭紧了牙关点头,面颊微烫。
她突然反应过来妈妈也同自己讲过这句话,只是今天面对第一次见面的老三,似乎有些话过密了。
电影至此,通过男女主视角的互相了解和对话,剖明了刘伊妃饰演的这一版的静秋的身世。
画家父亲、教师母亲,从天堂坠落到凡间的生活巨变令她养成了怯弱的性格,但又偶尔露出少女的天真纯净。
这是和上一版早早便知人间疾苦的小黄鸭版静秋完全不同的家庭背景,也符合女主演员刘伊妃隐隐透出的古典气质。
即便她和妆造已经做到了最好,但有些东西是遮不住的。
这也是因人制宜,殊为合理。
市八中的学生们开始了在乡下采访、写作、寻找素材的生活,劳动自然是要体验的,这是当下最正确的事。
静秋显然有着比其他学生更陌生和窘迫的动作、心态,她没办法很好地完成任务,只能由村长帮忙、引导。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和老三的接触也一天天增多。
这一日黄昏时,静秋佝偻着肩颈伏在褪漆的木桌前,铅笔尖在泛黄的稿纸上沙沙游走。
窗外的窸窣打闹声,突然撕破寂静。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铅笔尖蓦地顿住,犹豫的指尖捻开窗帘一角。
暖色调逆光镜头切入,老三正高举欢欢转圈,孩子咯咯的笑声在暮色里漾开,静秋唇角无意识地翘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脚踝在桌下轻轻相碰,又迅速蜷缩回长裤短缺的阴影里。
毫无征兆地,老三突然放下欢欢,像是朝屋里走来了。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老三的影子斜斜罩住稿纸,静秋握笔的指节骤然发白,视线死死黏在“开红花的山楂树”那行字上。
老三很不见外地惊喜道:“你还要给教材配图吗?”,他指着教材草稿上那棵山楂树。
“嗯……”
静秋想了半天,还是悄悄侧首解释:“这是学校允许的,妈妈说没事,要好好画,有利于我明年留校。”
台下的《山楂树之恋》原著作者艾米暗暗点头,本作的人物背景和性格都有基于剧情合理性的修改。
包括老谋子上一世作品最被诟病的点,即老三和静秋的情愫萌生的过程中,老三因为家庭优渥、工作光荣,不断地通过物质赠予表达爱意。
这一设定的功利化意味太浓,于是在纯爱基调下,改编方向就奔着两人的兴趣共鸣——
刘伊妃饰演的静秋喜欢画画,地质队员老三就收集可以研磨成颜料的矿石给她。
同时,这也是最后老三罹患白血病的诱因之一。
于是有了现在屋内的这段对话,老三感慨道:“你的画很漂亮,只是缺了颜色,这个交给我。”
“你?你有办法吗?”
“当然,我现在就收集了几块漂亮的石头,你父亲……”老三很谨慎:“你应该知道石头可以做颜料的吧?”
“嗯嗯!”静秋在电影中第一次露出没有拘束的纯净笑容,像朵默默盛开的百合,叫老三看呆了。
她受不住男子情不自禁的目光,喉头滚动半响才挤出蚊呐似的解释:“我要继续写材料了……”
“哦!对!”老三回过神来,把灯泡拧下来换了一个新的:“写材料费眼睛,光线太暗可不行。”
他对自己刚刚的失态自然有些认知,在镜头的特写中,像个窘迫的大男孩迅速离开了。
台下瞬间一阵爆笑加鼓掌,张一谋、韩山平等人也都交头接耳地笑谈打趣。
不是这个镜头有多么强的喜剧意味,是这种青涩淳朴的纯爱羞赧,和路宽这位表演者的真实性格反差感太强烈了!
他是谁啊?公认的娱乐圈第一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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