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旧事(五) (第2/3页)
她的瞳色化为红,坐在床上身子往下看着被她推到的程琪,“你骗我,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
“如果不骗你,如何进入议廷?”程琪趴在地上一时难以起身,“惺惺作态,你既然早就察觉却不说,那便是我程琪还有利用价值,现下是忍不下去了是吗?”
贺子兰瞪大眼睛,赤脚走向她,俯视她,“继续。”
“你就算顾念我为议廷做的是,也该谅解这小小过错……”程琪有气无力道,神经已有些不对,君主向来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贺子兰瞪大眼不可置信,气得要动手,但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又收了手,“非我族者其心必异,本座不会容你,回府等候处置吧。”
程府中,程娴已经听闻殿内的事,只是这些天主子还未回来,一直忧心忡忡。
程琪回府,全府上下十几号蛇都来迎,她被扶着回屋,“我很快就不是你们主子了,尽早打算吧。”她回过头对奴仆们说道。
这些奴仆中有五六个是青州时便跟着的,剩下的便是贺子兰指派的。
“首上,这到底怎么回事?”程娴问道。
“我在贺子兰逼问下说错了话,是我对不住你们。”程琪说道。
“属下能有今日皆因首上,如若蛇君要免官,那大不了不做了,真有什么难,我愿陪您一起。”程娴话里恳切,她听来又惭愧又感动。
贺项本来想去看望程琪,却听闻,她惹怒国君,如今是待罪之身。
贺子兰当日便让程珍找程乘雪,预备抄家。但程乘雪没应,“陛下为何忽然要抄行法首上家,总该有个事由吧?且你只有口谕没有圣旨,我如何行事?”
“你想抗旨?”程珍急了怒道。
“笑话,陛下口谕,并未说明由头,更没有定下罪名,倘若来日有事,难道总管首上担责吗?”程乘雪反问道。
“你……”程珍气得挥袖离去。
她望着她远去,程琪你究竟犯了何等罪行,以至于此?她心想。
秋风把枝头残叶吹落,程琪召集所有家仆,“我,你们主子犯事了,这是我的一点积蓄,未免厚此薄彼,大家平分,程娴也拿。”
程娴回绝,“属下有钱,您的钱多用在自己还制造武器上,这点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好了大家拿吧,除了我不能缺的用物以及程娴的资产不能动,其他有什么值钱的你们都拿去吧。”程琪大手一挥便决定了,身契全都烧了。
最终还是有五六个仆从留下,都是从青州一路跟来的。
程琪出事,贺壶立即官复原职。
这个京都监察寮总长没有国君明确示意,从不会积极行事的。消息传到贺子兰耳里,她倒是没有怪罪,而是另派了宫中卫军抄家。
这天一早,程府便被团团围住,禁卫进去抄东西,另一边一个身披斗篷蛇跟着程珍进入程琪房内。
只见坐在靠椅上的蛇面色苍白如纸,程娴站在她身旁。
程珍给身披斗篷的蛇搬来椅子,她让程珍退下,摘下帽,讥笑道:“程琪。”
程琪抬眼看她,程娴向她行礼。
“身犯欺君之罪,竟然还如此乖张,一动不动?”贺子兰气愤道。
“陛下,主子身子不适,无法起身啊。”程娴解释道,“她从方才始浑身僵硬。”
贺子兰看了程娴一眼,起身走近程琪,“你这满嘴谎言的性子,身上这毒是不是自己下的?”
她嘴唇抖了抖没出声,睫毛颤了颤。“你可知道你辜负本座一片真心啊,我好恨你,恨你撒下弥天大谎,恨你破坏我的所有计划。”贺子兰身子抖动,双手比划,见程琪没什么反应急得跳脚。
她捂着胸口,不知作何言语。
“如今细细想来你这异族进入南疆,挑拨我与两个最亲近蛇之间的关系,真是厉害啊!还你公道?谁还本座公道,谁还大祭司公道,真是可笑至极!”她看向对面坐着的蛇咳嗽几声,神情起了变化,忽然喷出一口黑血。
她伏在程娴的手臂上,见她要开口,贺子兰转过身去,怕自己心软。谁知她竟不是为自己求饶,“全部一蛇所为,他们都不知情,求求您,放过他们。”
贺子兰往后瞥一眼,挥袖离去,一身黑衣消失在程琪模糊的视线里,两颗眼泪滚落下来。
她走后,程珍带着禁卫入内,进行搜查,屋内包括锦被杂物通通收检。
程娴也被带走,她不舍地回头看程琪,“主子,主子……”
程琪伸出手向前,险些从椅上跌坐下来,扶着椅把,喘了几口气,才坐回椅子。
程珍走近,“程琪听旨,传国君旨意,少行法程琪涉嫌叛国罪,监禁府内,等候发落,府中财物抄检,一应蛇等带往司法院审问。”
她说完拿着圣旨正要走,程琪忽然开口道:“你为程仪做事,算弃暗投明还是弃明投暗?”
程珍笑了,笑得那般奸恶,“你还是别做这些无谓的猜测罢,想想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府内,食物,用具,药材,药材尤其,即便拿不走也要踩掉丢了。
程琪房内床搬得剩木板,还有个摇椅太重搬不动留下,其他的都收拾干净。
判处抄家,府中蛇由贺项审问,他看程琪得了一个叛国的罪名不可置信,几番追问贺子兰也不得结果,程府贺子兰设了结界他进不去。前线战事焦灼,他也不能传书信过去,该如何是好……
程府外看守有个几十个蛇,门处留了一个洞送饭,外头看守因有蛇授意有意虐待程琪,关押一个月里,屡屡苛待。
后来他们听到里边没动静,直接断粮。
程琪等不等那口饭不要紧,府内没有药材才要命,没饭饿到在井边捞水后,又到门口拍门,“救命,救命……”
程琪的旧部下听闻程琪出事,纷纷上书为她求情,程乘雪递上一封青州万民请愿书,“这是程柑呈上来的。”可贺子兰看后心里越发烦躁。
一月过去,秋风送过九月,天渐渐凉了,程府无蛇打理呈荒凉态势。
前线,贺予节节胜利,因后勤和气候原因欲班师回朝,待明年春再将漠北狼族打个彻底,还北边长久的和平。
大军进入京都安置后,贺子兰令贺予先回府休整,待晚些再进宫面圣领赏。
贺予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个侍从,“首上,咱是回府?”副将贺丹问道。
贺予觉得古怪,一种说出来的感觉,调转方向,“本帅需要到程琪府上看看。”
她到了府门前,上头上了封条,门外把守的是禁军,见此情形她眉头拧出汁。
“大护法里边关着钦犯,陛下有令不得擅闯。”一位部下回道。
贺予皱了皱眉,她还不知发生什么,但她嗅出程琪被害的味道,着急道:“里边什么情况?只是犯蛇你们总还是管吃食的吧?”
八个把守支支吾吾回答不来,“你们平时怎么送饭,借那个地方让我看看里边,确保‘要犯’还活着啊?”
“不成,您别为难小的了。”禁军只是敷衍回道。
“为难?一问三不知,陛下座前也是这样回话的吗?”贺丹指责道。
“我今日一定要看个究竟,滚开!”贺予上去一步,拉开拦住的两蛇,他们行礼道:“大护法不能这样做啊?您对陛下也没法交代不是?”
贺丹正想劝贺予,她便拿出令牌道:“见此令牌如陛下亲临,如若之后陛下怪罪自有本官一力承担。”她走近才发现还有一道结界,运功聚能破开结界,破开门后,竟见门后边程琪昏死地上。
“妹妹,妹妹……”贺予急切将程琪抱起,“去请大夫,我在这守着。”贺丹正要领命去办,禁军阻拦,她一喝就退了。他们快速派两蛇到贺子兰面前禀报此事。
她请来大夫诊治一番,他摇头道:“程琪首上这身体药石难医。”他拟了药方,才发觉府内并没有药,贺予命手下跟大夫回医馆去中抓药后,远远看见那边角被糟蹋的药材眼神冷了冷。
大夫抓完药回来,“你既知是程琪还肯来……”贺丹回过神惊讶道。
“救蛇一命……唉,陛下当初为首上遍寻名医会诊,整个京都的大夫谁都不能免,只是……”贺予接过大夫的话,“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大夫放心你如何进来本官保你如何出去。贺丹,陛下只怕很快就要寻我们。”
贺予走前给里边的屋舍设了结界以防不测。
大殿中,两蛇跪于殿中,“贺予你们竟敢抗旨,私探钦犯,真是胆大包天!”贺子兰指着贺予怒道
“陛下,臣不知程琪所犯何事竟遭此祸,可陛下,既然有蛇在钦犯未判处前加害,那臣为了陛下也不能坐视不理啊。”贺予为自己解释道。
“强词夺理!你公然和本座作对,让本座颜面往哪搁!”她说着屏退左右,让贺丹也先在外边候着,之后起了结界。
贺予跪着静静等着贺子兰的下文,“你可知程琪不是蛇精而是一只狐妖!”
“您说什么?”贺予惊愕失色。
“她亲口承认,竟被程仪言中,教本座情何以堪?正因如此本座才想查明她到南疆来是否心怀鬼胎……”贺子兰看着贺予神色复杂,终于缓了缓生气,坐下接着说:“她怎么样了?”
贺予又将方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她没想到竟将她说动了。
她试探道:“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此事本座一蛇决定,任何蛇不得干涉,她是狐妖一事也不得泄密。”贺子兰又将贺丹宣上来。
“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保了钦犯性命,本座不多怪罪,去处置好一切后回府吧。还有你,贺丹,不记得自己犯过事吗?”贺子兰说着又质问贺丹。
贺丹跪下行礼,“陛下,正因此番经历,所以臣信程琪的品行,不知……”贺予却转过头示意她别问了。
从宫中出来,贺予又去了一趟程府,未进门便先唤道:“程琪。”
屋里边没有回音。
贺予让贺丹先回去自己在此看着,禁军也不敢置喙。
等了一个多时辰,程琪才有清醒迹象,嘴里一直念着,“我要回家,找我师父去,回家……”
贺予听着心中着急,“大祭司执意验正身,还有这一个月来的加害者,你当真不在乎吗?”
“他们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就没有报应吗?如果你愿意暂时留下我愿意竭尽全力助你。”贺予言辞恳切不容拒绝。
她劝了许久,程琪才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道:“谢谢你,我还有……一事相求,程娴包括府内仆从……都被带走……”
“我打听过此案是贺项主审,我也会让他仔细些,你放心。”贺予说道。
过了几日,在此期间贺子兰先留下那位大夫问诊,又召集名医,把把守换成京都监察寮的蛇。主管犯蛇的程珍也不得再来了。
每天药材,食材源源不断地送来,她还特意派了宫中的御厨。
这天,她终于下定决心踏进府院,“程琪。”
“你为何来?”之前贺予去过一次司法院把案情进展告诉过她,这会她正要借题发挥。
贺子兰看了她两眼:“彻底暴露本性,不乐意在本座面前做戏了?”
“查了这些天,查到什么?”程琪问道,后又笑道:“查到十几两银子,和那些被你好手下弄坏的名贵药材!”
贺子兰被讽刺到一时气急,反问道:“那你不远千里到南疆来做什么?我要听实话,你想要做的事,贺予通通告诉我了,就你这身体,如今能帮你只有我,我劝你……”贺子兰说着眯起眼。
“那些仆从无罪理应释放。”程琪没接话。
“事情查清楚自然放了。”贺子兰应道。
程琪见她如此强硬,只好移步里边坐下,贺子兰跟着进去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
“我是狐妖,我们有自己的国度,无奈统治黑暗,下了山后师父说还需历练一番。”
“到南疆仅是历练并没有别的企图?”
“图~我图名图权,当然名是第一急要,为了名,跪着当国君也愿意。”
贺子兰气得拍桌,“全是胡扯!”幸好程琪及时离桌子远些。“我当你病糊涂了,今就这样吧。”
见她作势要走,程琪赶紧喊道:“等等,你宫里的丫头我不放心,还有那个程珍……我要程娴。”
“我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但是暂且先留着她吧,程娴……”贺子兰看着她身形单薄,又忆起当日搜家情状,“我再想想。”
又过了数日,贺子兰又来了,这回带来程娴,两位还没亲昵完,贺子兰便打断道:“程娴先去看下药,我跟你主子有话说。”
支走她后,贺子兰道:“宫内宫外的大夫都说要静养少忧思,程娴已经给你带来了,其余蛇过不了多久也会放。”
“何时处置程仪?”程琪问道。
“你有证据吗?”贺子兰反问道。
“我亲眼所见,你知道我是狐妖但你不也没证据证明我是,不是吗?”程琪问道。
“呵,我确实也想推倒程仪,但……必须找好时机。”贺子兰喝了口茶。
枝头的叶子都掉光了,如今的程府有蛇打扫却还是死气沉沉。
“呵,那天清音一弹,你心中还有正业吗?还不是说什么做什么?”程琪笑道,走到床边坐下。
贺子兰起身,回答道:“本座不想六亲不认,也不想与天地对抗。”
“大祭司和莫楝一条裤子的是不错,但你想用程仪跟莫楝谈判,依我看不成,最可靠的唯有自己的力量。您是一国之君啊!”程琪说完,手身撑着床,头有些晕眩。
“不识相的东西,谁许你指责本座,又谁许你直呼神明名讳!”贺子兰怒骂道。
“不是东西的才挨打不知道疼。”程琪说着脸往内朝向,捂住胸口。
贺子兰正要破口大骂,结果发觉程琪不好了,赶紧大喊:“快请大夫。”
此后几乎每一天,贺子兰都会来看程琪,她却不是时时清醒,多数时候又是争吵。
这会,程琪在床上卧着,忽然贺子兰嘴里不干净,“说,你到底为谁做事?你处心积虑,步步为局,险我于不仁不义!”
程琪在府中对外头并不尽知,贺霆为自保招了,程仪着急,但她使错劲了。
“你说啊,为何不语?”贺子兰问道,“本座再问你,青州那只是不是你?”
“是我。”程琪答道。
贺子兰惊讶得退后两步,“连本座都能看破,为何铜镜照不出,你究竟有什么邪术?”
“这个,我不知如何解释……”程琪低头说道,“你想要真相,想问什么尽管问。”
贺子兰眸色晃过红色又消失,含着泪问道:“你对本座使用幻术?难道本座对你的感情都是你的一个局!”
“我使用过,至于其他的那要问你自己啊?”程琪情愁又上眉头。
“你你……”贺子兰正要说什么,程娴赶忙阻拦,“陛下,主子,两位何必每次碰上便闹不愉快呢?”她又拉住程琪,“您说真话,可真话往往最伤蛇。”
贺子兰见程琪偷偷抹眼泪,精神竟缓了缓,“本座走了。”
坞宫中,贺子兰正和贺予讨论,她愤慨道:“贺霆招认当初木珂城时,是他放走程绱,铁矿之事确为程仪蓄积势力,藏私之举,陛下不能姑息养奸啊?”
“不过是贺霆一面之词,本座要实据。”贺子兰回道,她回避贺予的视线,起身进屋。
贺予皱眉摇了摇头,她有军务在身,想了想还是决定处理军务前去一趟程府。
“妹妹,真傻,你的真实身份这种事抵死不能承认啊!”贺予说道。
“当时,我已经意识到是清音琴出了问题,即便贺子兰一时信了,总还会再验,与其如此,不如我自己……我当时是真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程琪说着眼泪划过,“唉, 也怪我临行前没和你通气,如今倒真是留了个把柄。”
“贺子兰是君,咱越无可指摘反而越危险,留个把柄,未必全是坏处……”程琪看向远程双目无神道。“这……”贺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程娴赶紧接话:“主子她自从病入膏肓不是毒入骨髓后,便会说些胡话,您别当真。”
贺予神色复杂,没做多久就走了。
由于案情有了进展,贺项想找程琪说说,轻松通过京都监察寮那一关后进入程府。
婢子扶程琪到椅子坐着,贺项眼看这架势不禁泛起忧虑,“身体不好就不必勉强起身了。”
程琪强撑着笑道:“是我想看雪,才让她们扶一扶,正巧您来了。”
“哦哈哈,原来如此,看来心情不错,我这还有好消息告诉你。”贺项说道。
司法院审问之下,贺子兰明令,贺贤也松口了,卖官的事,是大祭司和太姬让她做的,将自己的罪责推卸一番。
三十年前,贺项一路高升成为右护法,这对于出身世家的贺霆心中不满。
能跟贺项作对的只有程仪,但旧世家对程仪颇有微词,朝廷之内她有意独揽大权也让许多蛇心生不满。
所以他不打算明面跟程仪一党走一块,表面常在贺予面前露脸,背地里为程仪做事。
贺贤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搭上他这条线,为之后买卖官职,修改考核,形成这一整条线。他们贪污受贿私纳非品阶可用的东西也已经收检。
经他供述,基本探知这条线,方便进一步查问。之后便查到物证证实了贺贤说的话,可大祭司府里仍风平浪静,不说程仪,她身边一个蛇都没被带走……
过了几日,贺子兰跟着了魔一样跑到程府,说什么沆瀣一气,居心叵测,诬陷大祭司此类话。
程琪见她神志不清,耐着性子说了一大段话,“真相其实早已在陛下心中。臣不信一个手握实权的君主只是一个受制于大祭司的傀儡。陛下啊,您是否太重私情而轻大局?您是否心中有畏而视真相若无睹?您无法正视清音琴背后的丝丝缕缕,而使自己不愿走出这一层一层的思想囚笼……”
“你休得胡言!”贺子兰的辩驳苍白无力。
彼时寒风阵阵,程琪知道她听不去,“倘若说您数百年来不曾清醒,只浑浑噩噩?臣不信。倘若说你我陷于此局没有您一丝一毫之过,臣亦不信。”
“我如今这副身躯即便是活下去,也是生不如死,您未经我之痛楚,不知我之恶极。”
此后,她便屡屡得见如此。程琪病一发作,便久不清醒,醒来也是疯疯癫癫,难以抑制自己的手脚。她打坏床围,撕毁锦被已是常事。程娴看着又害怕又担心,召集程府所有大夫一块讨论,最终得出一个她最不想要的结论。
“程娴姑娘,你主子怕是没几天活日,准备后事吧。”
一时间,程府之内,半点生机也没了……
另一边,莫楝得知此事后,让程仪杀了程琪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她没想到真到危急关头了,心里特别慌张,侍官安慰道:“只要蛇神撑腰,只要太姬还在,您不会有事的。”
程仪却再无法放下心……
贺壶自从木珂城调回京都,在主政处担任文职,也就是帮程仪收拾残尾。
这天晚上,她听到风声从外边回来,跨过门槛,却看到程仪醉昏昏的,“贺壶?”
她抱着程仪上床,两蛇再一次苟合,围帐内,月光映着贺壶的脸,程仪摸上她的脸,“程琪丑陋,你这般绝色,贺子兰却偏偏对她牵肠挂肚……”
贺壶强有力的手臂揽过程仪,舔吻她颈窝,“您才是美貌。”
“我有事求你……”程仪推开贺壶。
“何事?主子尽管吩咐……”贺壶有些急躁,舔舔自己唇,程仪吻上去,这是她第一次亲自己,贺壶受宠若惊。
“帮我杀了程琪,杀了她让真相永远沉在井底。”程仪说道。
“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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