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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旧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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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旧事(五) (第1/3页)

    在前途一片迷茫中,生死攸关中,她忽然很想知道自己是被谁下的毒,也好死个明白。时隔近一年,再启幽现镜,现当日琼台夜宴,在镜中看清那张脸,是贺壶与程仪。“贺壶给她灌下去,我施法抹去。”

    程琪当时灵力太浅,若不是强大的执念她根本无法窥探程仪贺壶的事迹,但也遭到反噬,毒血从鼻腔,口中涌出。

    她捂住口鼻,呼喊程娴,这一天河堤县官府进进出出许多大夫,纷纷摇着头离开,其中一个医术高些胆子又大的说道:“首上药石无医,只怕时日无多啊。”

    “胡说八道!”程娴在接见这些大夫后崩溃,终于在她的话下气得崩溃大哭。

    不出几日,县中便传,程琪快死了,更有传她已经死了只是上边瞒着。

    这天清晨,程琪家门口大街,站着不少蛇,等着程府开门。

    家丁奇怪怎来了这么多蛇,他也不识得,“你们是……要做什么?”

    “我们是来看首上,关心程首上,并无恶意。”有蛇回道。

    “首上是不是出事了,我们来送送她。”有蛇哽咽道。

    有蛇更是哭得凄凄惨惨,“我们早该听她的,她也不至于愁得病倒。”

    “我们河堤难得来了这么个好官,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有蛇哭着大喊道。

    一群蛇围着两个家丁喊着。

    求生和复仇的意志让程琪迷迷糊糊醒来,起来便听到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程娴穿着外衣往外赶,程琪服下师父给她的一颗万灵丹续命,踉踉跄跄往外走。

    “诸位,首上没死。”程娴用法术设下屏障让他们退后些,又喊道:“首上只是身体不适,大家别围在这了。”

    排前边的蛇看见程娴行礼道:“文书首上,县官她……”

    忽然,程琪出现在程娴身后,一群蛇齐齐跪下,“首上,我们听闻您身子不好,所以一起来瞧瞧,这里边还有大老远来的。”为首的解释道。

    “大家伙别担心,我没什么事,河堤也不会有什么事的。”程琪有气无力道。

    百姓见她面色惨白,也不敢多打扰,想将手上东西给她又被强硬回绝。

    程琪回到府中,觉着学堂的事能成,又不顾身体开始拟章程。

    在程娴劝阻下,终于写下个药方,回床上躺着去了。

    梦里,程琪忽然见到一蛇,贺子兰。

    她本坐在石椅,忽然她走过来,让个位置给她,贺子兰竟顺势躺在她的腿上。

    “你做什么,起开。”程琪说道。

    贺子兰一惊,盯着她,“时隔半年多,第一次见,气这么大?”

    程琪意识到不对,看了她几眼,犹豫道:“陛下,白日入梦,所求为何?”

    “回京都来帮本座。”贺子兰怒而转笑,轻声道。

    “臣竟不知还什么能为陛下做的?”程琪问道。

    贺子兰却忽然一反常态,眼神柔和,“除掉大祭司,帮本座跟莫楝夺权。过去我一直活在她们的控制之下,程琪,”她拉着程琪的手又躺到她腿上,“直到看见你,我才从一片混沌中看到转机……”贺子兰说着竟然掉下几颗眼泪。

    朦胧中,程琪伸手为她拭泪,“我一定会找到真相,只是不知那时你会怎么做了……”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几日后京都里,贺子兰收到鄢州长官一封上书,里边详细记载程琪做的事。他还专门提及程琪用苦肉计让村民同意修学堂的事,非常有手段。

    贺子兰看到最后有欣喜也有后怕,一封旨意召程琪归京。

    夜里,程琪这边尚未得知,她调配几种药都不见效,正想书信一封求教凤狐清明,提笔未落字,纸先沾上血。

    程娴听到动静,一瞧果然不好了,“首上,首上。”

    既然你是解毒能手,为何不能自己身上的毒呢?一句话偏偏此时在她脑里响起,她又吐了一大口黑血。

    婢子端着药进来,程琪逼着自己喝下,终于不那么疼了,她躺下睡着了。

    隔天便有好消息,国君旨意封二等四级的少行法,程娴为少行法副官同二等一级官衔,召其归京行赏。

    程琪休养一天便不得不启程了,行至路口,百姓相送。她下马,“首上!”“首上。”“首上……”各处传来呼喊,“乡亲们!都回去吧!”程琪喊道,“乡亲们小心些,回去吧。”程娴跟着喊道。

    “两位首上,您们做的事我们都会记得,得知两位升迁我们心里高兴才来相送。”有蛇在跟前说道。

    程琪连声说“谢”,感动得掉眼泪,程娴关心地看向她。“今后如有机会,我还会再回来看你们,都要好好的。”程琪说道。“是,多谢乡亲们相送。”程娴说着,一行蛇再出发。

    回到京都,程琪住进贺子兰安排的房屋,与青州的屋子一样有密道。进宫谢恩时,贺子兰要吩咐正事,京都监察寮长程乘雪也在,她看见程琪欣慰笑道:“长官。”“不不不,您才是长官。”程琪赶紧回绝。

    “这又是做什么?”贺子兰挑眉笑道。

    程乘雪拿出诉状,大致是当时名单列的那些蛇,贺子兰派她处置木珂城殴打之事时,也查了这些蛇,终于有个结果。“我谨代表京都监察寮递这诉状,少行法可要好好审。”她说道。

    程琪接过东西,还有些怔愣,仔细看着,“此番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审此事,以及其背后的势力要连根拔起,可能做到?”贺子兰问道。程琪跪下回话:“臣领命。”

    几天里,程琪抓了一批蛇监审,轮番问询。

    同在司法院的贺霆问道:“出了何事,行法首上这不好吧。”当时,程乘雪就在一旁:“少明法首上,此事是下臣检举,陛下圣旨,外蛇不得干涉。”

    “贺霆首上,许久不见。”程琪忽然笑着冒出这样一句。他看着她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地走开。

    “查到哪了,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程乘雪不解道。

    “长官,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程琪笑道。

    不出一月,程琪便将他们结党营私,捏造考核,为非作歹的事理清楚,共抓了政处20位,司法院四位,军方一蛇。

    内涉太姬卖官的事,毕竟贺子兰是个简朴的蛇,因而她的母后常觉手上钱不够花,还有个主政的妹妹操作起来便宜多了。目前抓一个主政处的首上与太姬往来密切,常送礼,这个贺子兰也略有耳闻。

    太姬的话,她想缓缓处置,让程琪继续把底挖干净。

    贺贤一党背后又揪出两个蛇物,贺霆与贺丹,这着实把程琪吓了一跳。

    经调查,贺霆与司法院涉案几位往来密切,以及团伙中心贺贤常有私下往来,而主考核上呈时,便需经明法那一关。

    “你们凭什么抓我?”贺霆质问道。

    “受旨查问,带走!”程琪搬出贺子兰。

    事关重大,她又将其中干系详详细细地上禀贺子兰。

    贺丹早先去过党派内部几次应酬,如今这事被翻出来了……

    不论贺丹还是贺霆,在贺子兰看来都是贺予一派,于是她将贺予叫进宫问话。

    “贺予啊贺予,本座真是没想到连你也牵涉其中?”贺子兰愤怒着将程琪的上表甩给贺予看。

    她接过东西震惊之余,也为自己辩解,“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对这些丝毫不知啊。”

    贺子兰看着她跪伏在地为自己辩解,却没有耐心听下去,“贺丹都牵涉其中你还什么话说,倘若有一天查出是你背叛本座,本座又该如何自处啊?”她说着把贺予赶走,又弹起清音琴。

    大祭司府里,“这下有好戏看了。”程仪笑道,“查到自己蛇头上没法收场。”

    “主子,咱有好多事贺贤都知道,不能让他一直待司法院里头啊。”贺壶俯身贴近程仪忧虑道。

    贺予从宫中出来又到程琪衙门去,“你抓了贺丹?”

    “是,姐姐先坐。”程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个措手不及。

    “妹妹,过分的事贺丹没做,就这点事你不能按下来吗?”贺予没坐反而把程琪架起来。

    “姐姐,我只能公事公办,查清楚了也好还贺丹清白不是?”程琪犯难道。

    这时程乘雪从外边走进来,质问道:“按下来什么?”

    贺予转过头看见是程乘雪,“你们监察寮的就是恨不得抓到一点错处大办特办!”

    程琪被她指桑骂槐羞得脸红,站起说道:“够了,不论身处何职都是遵君命依法行事,并无高低之分。大护法慎言。”

    贺予转头瞪了程琪一眼,甩袖离去。

    “从前国君同我说起时,我还不信也不服,如今却是信了大半,佩服。”程乘雪说着看起公文。

    “国君,她说了什么?”程琪坐下问道。

    “她说,程琪是议廷里少见的蛇才。”程乘雪看着程琪笑道。

    贺贤其罪难逃,在暗无天日的监禁中他知道哪一方都不会放过他。但他只能暂时把祸水先往贺予那边引,让程仪觉着自己并没有背叛她的意思。

    贺丹在拷问下全说了,“当初,我初入官场,还未成为护法首上的亲信,想借贺贤这条关系谋晋升,与其下属有过几次应酬。后来闵川之战,我在此战中得到护法赏识,之后私下便再无过多交涉,所说句句属实,请首上明察。”

    “好,待本官查证属实,对你的判罚很快就会下来。”程琪说道。

    贺丹仍是胆战心惊,“程琪首上,陛下会不会要罪臣死?我不想死……”

    “大将军所犯并非死罪,陛下怎会判你死呢。”有了程琪这句话,她总算稍稍安心。

    一个细节贺丹没招,她的几次应酬是她请客的,目的就是投石问路。

    贺子兰看到这结果无奈得很,“降为副将,之后若戴罪立功再官复原职,好好教育一番再放。”

    “是。”程琪应话声里带着喜色。

    “贺霆审得如何了?”贺子兰又问道。

    “他只招了与四位犯事官员有私交,并不承认参与其中。”程琪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查,把那犯事的政纪考核流程查个底明白。”贺子兰说道又提起:“贺贤放贺霆后边审,磨一磨他,别叫他太好过。”

    程琪领命着手去办,这一要查政纪考核势必蛇心惶惶,所以她打算借贺项的门路悄悄查……可纸终究包不住火,那些重伤程琪的言辞又来了。

    有说程琪身患重疾神志不清不宜断案,有说监察寮一党借机排除异己,有说程琪要搅乱议廷是祸星,更有甚者说程琪根本不是南疆蛇是敌国奸细。

    麻绳专挑细处断,偏偏这个时候漠北出事,贺予需带兵征战,临行之前过来找程琪和解。“之前,是姐姐对你有误解。”贺予承认错处,“外头那些话都别管,只要陛下支持,你熬过眼前这一关今后再不容易也容易了。”她说着透来关切的眼神,“不妨事,贺霆也审得差不多了,确有其事。”程琪也向贺予透个底。

    “若他果真犯下,那就该死,这也是我的过失……”贺予说着低眉沉默,“姐姐言重,其蛇未必替姐姐办事,又何必替他揽罪过。”经程琪这么一说,贺予豁然开朗。

    贺予和她的最后一句话没说出口:“程琪,若果真要出事,一定拖到我回来。”

    送别之后,司法院里继续审案,之前抓获的几十个官员,有的罪小降职贬黜,涉政纪考核作假的要免去官职,在此之上外加贪赃枉法的便要处斩。贺霆算是祸首如何处置还有贺子兰下旨。

    近来贺子兰耳畔吹进不少风,大祭司心中对程琪这个“特别”之蛇之前便心存疑虑,如今火烧眉毛,即便她不是异族也得是异族。不过调查之后,程仪有7分把握程琪就不是南疆蛇……

    经调查她四年之前的履历几乎空白,而程仪找的溪支县蛇都说从前没见过这蛇。程琪进宫受问,贺子兰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陛下,下臣的生平,族谱县史均有记载,找几个不相干的蛇便可污蔑蛇。程琪可以找到蛇自证清白。”程琪说着又补充道,“至于臣的身体,办了此案,程琪自愿辞官。臣断案有乘雪首上在旁,断案结果也经陛下明察……”

    “说什么糊涂话?本座若不信任你又怎会提拔你将此案交给你。”贺子兰面上稍稍缓和,但心里想的是,她费尽心力做这些事,最后竟不图荣华富贵,那她图什么……

    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受问,程琪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贺子兰的喜怒无常。她想起之前种种,还有贺予对贺子兰的描述,发觉她是登位后变化更大。而程琪看来,她的所谓心魔症发作多有利于大祭司程仪。

    “过去我一直活在她们的控制之下……”这话又在程琪脑子想起,控制……大祭司和蛇神的关系,有什么东西,能……难道是清音琴……程琪恍然大悟,只是一时还无法查证不好下定论。

    像是有蛇给贺贤递信,程琪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只能暂且搁置。

    一时审问不出,急得她拿玄铁撒气。

    难得平静几天,程琪却预感有大事发生,她同贺项还有新上任的明法首上贺铿说道:“两位首上,审到贺贤以及贺霆便开始出事,这真说明这两位蛇很关键,一定要严加看守。”

    不久程仪又有新文章,要用蛇神炼化的铜镜照妖孽。贺子兰坚决不同意。

    程琪心中明白贺子兰的不同意坚持不了多久,正在密室打铁缓解重压。

    大祭司府中聚集许多蛇,忽然主政处一位官员冒出这样一句话,“她程琪有什么姿色竟能勾引陛下?”“这话可不能胡说!”另一位官员赶紧阻止他。这倒是让程仪豁然开朗,就这么办吧。

    “您真是这样认为?不是说笑?”贺壶疑虑道,“她们之间,咱是过来蛇,还不明白吗?”程仪假笑道,此时她认为是程琪有意,贺子兰无心不过是暂时用得上她,便如同她与贺壶。

    这样一记重棒下去,贺子兰也被打得措手不及,脑袋也不清醒。

    她又宣程琪进宫。“这琴你之前弹起来全不是这般凄清。”贺子兰关心道,程琪低头没回话,“外头说的事,论起来,心虚的该是本座。”

    程琪一时没有言语,只是咳嗽几声,身躯止不住地发颤。

    在此期间,程娴也不少被盘问,“尽快和我撇清关系吧,即便我最后不会获罪,也不会在议廷长久……”程琪躺在床上忍着全身剧痛说道,“首上,难道又发生什么事?”她问道,“就像他们说的,我这个解毒圣手解不了自己的毒,没有多少活日了。”

    她与贺子兰再次见面便是大殿之上,群臣皆在,特意让开一片位置。

    “陛下,只要验过便可还程琪清白,这也是神明的意思啊。”程仪说道,贺壶在一旁帮腔。

    “陛下,什么清白?他们分明想让我死,居心叵测啊陛下。”程琪说道。

    贺子兰看着程琪沉默不语。

    贺项跪下陈情道:“案子进行至关键时刻忽然出现这种事,陛下您细想想,行法首上身体羸弱不能验啊!”

    贺铿也立即跪下道:“臣与程琪共事时间不多,但臣对那些狼子野心之蛇了解,便是没有也要弄成有。不能验陛下,陛下明察。”

    两蛇连说一番话,贺子兰只说出一个字:“验。”

    程仪脸上浮出得意的笑,上前一步。

    “且慢,”程琪额间冒汗,跪走上前几步,跪拜,“陛下,臣为官以来对陛下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日月可表。您忍心因一念之差至臣于死地吗?”她确实慌了,声音都在发颤,倘若她真在诸蛇面前现原形……逃,她看一眼两旁,都盯紧自己。

    贺子兰身子动了,向前倾,“程琪,若真是有蛇存心污蔑,本座会还你一个公道。”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岂能草率决定!即便还了行法首上清白,可难保今后有蛇又要遭此诬陷啊陛下。”贺项求情跪拜道。司法院不少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回他。

    程仪高昂着头盯着贺子兰,贺壶讽刺道:“右护法,您不会与程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拼死保她吧。”

    “你……”贺项闻言气急失措。

    高座上,她瞳孔无神,声音冰冷,“验吧。”

    铜镜悬空一照,四周蛇散开,程琪的心提到嗓子眼,这下遭了,忽然程琪身上显出金光,化形为一条浅绿大蟒,刚抬起头,便往前倒,在地上蜷缩几下变回人形,程仪收回铜镜。

    “啊,这……”诸蛇的眼光都汇聚到程仪一蛇,程琪欲爬起来口吐鲜血昏过去。

    贺项惊出一身冷汗,这会指着大祭司,“你可还有话说!”

    “这……这不可能!”程仪瞳孔欲裂,身体颤抖,担忧地看向贺子兰。

    她瞳色变红,脸上留下血泪,从座上闪身到程琪身边,将她抱起,声音颤抖,眼神凶神“程仪,本座实在纵你过宽以致今日!”

    “除开大祭司其他蛇退下。”她将她抱起回殿内,“传医官,快传!”

    殿中,程仪跪地求饶,“陛下,姨母也是为您着想。有蛇传你和她的私情,几分真几分假您心里清楚。”看来必须把这张底牌发挥彻底了。

    “你排除异己到这种地步,说到底是心虚,怕程琪查到什么……”贺子兰怒目看她。

    “你忘了,当初若不是我力保你根本不会有你今日,如今这样言语相逼,不过是姨母妨碍到你了……”程仪这样说要贺子兰背上薄情的名,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不禁皱眉。

    程仪趁贺子兰分神,让程珍去取清音琴来。

    贺子兰询问医官情况,医官说:“首上,”

    过了几天,程琪终于醒过来,贺子兰一直守着这会见她醒来又悲又喜。

    贺子兰让程仪回府,在真相查清之前,不得再干涉任何政务,副官贺壶革去职务,待事情查清楚她自有论处。

    听到贺子兰处置她们,程琪心里多少舒服些,“本座对不住你,真是不知该如何弥补你才好。”贺子兰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待此案查明,不让她再待司法院得罪蛇,决定封程琪大御使一职,为主政处之首。

    “那么我要讨一个心愿。”程琪迷迷糊糊说道。

    “好,我答应你,多少心愿本座都可以兑现。”贺子兰真说着,话锋一转,“只是你我之间,是不得神明允许的。”

    “关起门来,神明不知。”程琪忍着疼痛说道。

    在此之后,贺子兰又絮絮叨叨许多话,“在你心里信蛇神吗?”“其实我觉着,大祭司与莫楝一气的,可谓狼狈为奸。”“等查完此案,本座一定封赏你。”

    程琪脑袋那跟弦,从验明正身那日到如今终于要崩了,“子兰……别再说了。”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贺子兰问道。

    “是程仪。”她的手紧紧握着床把,胸口喘不过气。

    “有何为凭?”贺子兰再问。

    “我亲眼所见。”程琪回道。

    “为何不说?”贺子兰抓住程琪的衣裳,贴过去。

    “没有证据,如何指认大祭司……”程琪挣脱她踉踉跄跄下了床,再一次拿起那把琴确认,“其实受害的岂止我,还有你……”镜窥术下,清音琴内显出一条绿光,如同邪火,“这把琴就是她们控制你的工具。”

    “放肆,你敢诬陷神明……”贺子兰声音颤抖,似有泪珠滑落。

    程琪被她拉倒床边,她看着程琪的眼睛,“本座这一生最恨背叛,那日我真的怕……”

    “不过现在好了,瞒过外边,其实你是不是异族不重要,本座不在乎了。你言行举止实在不像一个南疆蛇,告诉我,我替你瞒着。”贺子兰双手握住程琪的双手,真诚地问道。

    程琪精神实在是差,心理防线早被攻破:“我……是狐妖。”

    这四个字像是划破黑暗,天破晓。

    贺子兰震惊得无以复加,悲愤地推搡程琪,“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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