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第3/3页)
依旧像两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瞪着对方,胸膛起伏。
书房里只剩下老埃尔顿粗重的喘息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埃尔顿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充满了疲惫。
“马库斯。”他看着大儿子,“你的勇气,是布雷洛克家族的脊梁,我一直为你骄傲。”
然后他看向小儿子:“科尔,你的算计,是布雷洛克家族能活到今天并且壮大的脑子,我也依赖你。”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但现在,脊梁可能要断,脑子也可能要被人挖出来,我们面对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也不是州议会里那些可以收买的政客,是战争…是维克托那种完全不按规则行事的疯子。”
他看向桌上那把闪着光泽的左轮手枪,又想起卫星电话里的威胁——
“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他们有坦克,有飞机,而我们…”老埃尔顿苦涩地笑了笑,“我们只有一些拿钱卖命的保安和几杆老枪,挡在路上,只会被碾成粉末。”
“父亲!!”马库斯不敢置信地喊道。
“那我们怎么办?投降?屈服?”科尔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
老埃尔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自家漆黑一片、却危机四伏的领地。
“布雷洛克家族…传承了四代。”
他喃喃自语,“不能断在我手里。”
谁说美国没有世家的?
你润到美国去捡垃圾,当然是看不到咯,这种资本主义的国家,难道都是“圣人”啊,开什么玩笑。
人家精明着呢。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里终于做出决断后的狠厉和果断:“马库斯,把你那该死的枪收起来!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对任何人开枪,尤其是墨西哥人!”
“科尔!”他看向小儿子,“回复他们,布雷洛克家族愿意合作。”
“爸!”马库斯发出痛苦的咆哮,“你这是背叛!是懦弱!”
老埃尔顿死死盯着科尔,“告诉他们,我们要书面保证,保证我们的核心产业和家族安全!这是底线!如果他们做不到,那就尽管来试试!布雷洛克家族就算死,也能崩掉他们几颗牙!”
这话听上去有几分的毫无力道。
他压低了声音,“把我们旗下那些不太干净的生意,尤其是和加勒特家族、塔夫脱家族一起搞的那些…尽快处理掉,把痕迹抹干净,必要时…”
老埃尔顿的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
“把责任全都推给他们,把他们卖出去,当做我们给新主人的…投名状。”
科尔深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仅要屈服,还要反咬过去的盟友一口,以求在新秩序里占据有利位置。
这比他想的更狠、更绝。
马库斯则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老埃尔顿疲惫地坐回椅子,挥挥手,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
“去吧…按我说的做,为了活下去…家族必须活下去。”
科尔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几乎要爆发的哥哥,拿起卫星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马库斯猛地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没有指向父亲,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砸碎了昂贵的橡木地板。
“懦夫!”他对着父亲低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书房,狠狠摔上了门。
老埃尔顿·布雷洛克独自坐在巨大的书房里,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他缓缓拿起桌上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手指颤抖地抚摸着。
窗外,遥远的夜空尽头,似乎有隐隐的雷声滚过。
那不是雷声。
是炮火。
他闭上眼睛。
“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说勇敢和懦弱,勋章和历史是毫无任何用处的。”
对于这种狡诈的资本商人来说。
有奶便是娘。
没奶…
你就是敌人!
“老爷,晚餐准备好了。”
老管家约翰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却也无法完全掩饰一丝不安。
老埃尔顿猛地回过神,喉咙干涩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马库斯他们呢?让他们先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他此刻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就是那个视荣誉高于一切的长子。
门外沉默了片刻,约翰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迟疑:“老爷…我们没找到马库斯少爷。他不在自己房间,也不在马厩书房的门从里面锁上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老埃尔顿的心脏,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阵发黑,他踉跄着扑到门前,一把拉开门:“什么叫锁上了?!哪个书房?!”
“就…就是走廊尽头那间小的,他平时放猎枪和 trophies(战利品)的那间。”约翰被主人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埃尔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推开老管家,拖着沉重的步伐,发疯似的冲向走廊尽头那间橡木小书房,其他听到动静的仆人和闻讯赶来的科尔也跟了过来。
“马库斯!马库斯!开门!!”老埃尔顿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声音嘶哑地喊着。
里面死一般寂静。
“撞开!给我撞开!!”他对着身后赶来的两名健壮牧场保安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保安们对视一眼,用力撞向房门。
砰!砰!几下之后,门锁崩坏,房门猛地向内弹开。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马库斯·布雷洛克瘫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头歪向一边。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西部衬衫,甚至靴子都擦得锃亮,但他右手无力地垂着,手指间还松松地握着那把他珍爱无比、曾被他拍在父亲书桌上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
他的半边头颅不见了。
红白之物溅满了身后的橡木护墙板和悬挂着的麋鹿头标本,温热粘稠的血液浸透了他身下的座椅,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滩不断扩大、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污迹。
窗台上,压着一页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粗犷而潦草的笔迹写满了字,墨迹似乎被几滴溅上的血点晕染开。
老埃尔顿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科尔和管家手忙脚乱地扶住。
“爸!爸!”科尔的声音带着惊恐。
老埃尔顿挣扎着,目光死死盯着那页遗书,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保安颤抖着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页纸,递了过来。
老埃尔顿一把抓过,浑浊的双眼痛苦地扫过上面的字迹:
【我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这是我的家族做出的决定。
父亲,您教导我的骄傲、勇气、忠诚,难道都是谎言吗?
向那个屠夫、那个墨西哥杂种投降?出卖我们的盟友,像鬣狗一样啃食同伴的尸体以求苟活?
这不是布雷洛克家族!这绝不是!
德克萨斯在流血,而我们却要亲手为她戴上镣铐?
我宁愿死,也不要看着家族的旗帜在屈辱中降落。
我宁愿死,也不要我的孩子将来知道他的父亲和祖父是叛徒。
原谅我,父亲,但我别无选择。
荣誉即吾命!!!
——马库斯·布雷洛克,一个至死相信德克萨斯会自由的蠢货!】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老埃尔顿的心脏,并残忍地搅动。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窒息般的、破碎的干嚎声,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极致的悲痛和悔恨瞬间冲垮了他年迈的躯体。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张大嘴巴却几乎喘不上气,只有那令人心碎的、断断续续的干嚎声从喉咙深处挤出,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绝望和痛苦。
“医生!快叫医生!!”
科尔跪倒在父亲身边,抱着他抽搐的身体,对着周围吓呆的人们声嘶力竭地大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