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诡兆 (第2/3页)
沈家长老,沈修言。
只是此时沈修言有些怪异,走路之时,动作有些僵硬,乍一看没什么,但若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迈步之时,脚步有着轻微的一浅一深。
他的眼神,也有一丝呆滞,惬惬地直视前方。
沈修行便这般,独自走在死寂的山林间,像是一只提线的人偶。
没人为他指路,但他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又或者说,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不知走了多久,沈修行来到了一处石壁。
他呆呆地伸出手指,在石壁上磨着,磨得指尖,血肉模糊,磨出了森森白骨。
然后,他用白骨,蘸着自己的血,在石壁之上,画着血色的阵法。
这是一种,超脱于寻常范畴的阵法,一道道阵纹,像是一张张鬼脸,在诡异地嘶吼,咆哮。
阵法画完,石壁应声消解,露出深深的漆黑洞穴。
沈修言迈步进入洞穴,四周一片漆黑,无灯无光,但沈修言却能在黑暗之中,自辨方位。
他就这么一直走,走到洞穴的尽头。
黑暗的尽头,泛着血光。
血光笼罩之下,是一座尘封的祭坛。
经历乾学血祭之灾后,整个乾学州界,及其周边地界,所有魔修山窟,邪神祭坛,都被尽数摧毁。
眼前这座,封在暗处的祭坛,是在道廷司的围剿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祭坛。
沈修言眼底的黑色,开始变得浓郁。
他跪在祭坛前,一根接一根,咬破十指,然后在祭坛前,画起了诡异的纹路。
血色的阵纹,形如长蛇,流入了祭坛。
黑暗之中,血色更浓,透着渗人的光芒。
似乎有什么存在被「唤醒」,祭坛之下,传来了血肉蠕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孵化着。
沈修言做完这一切后,并不理会之后发生的一切,只僵硬地转身,又离开了祭坛。
离开祭坛后,他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浓,四肢越来越扭曲。
脚步踩在地上,一深一浅,也更加明显。
「我是谁?」
「我是—·谁?」
「我—」
沈修言声音沙哑地念叻着,似乎忘却了一切,也忘掉了自己是谁。
漆黑的诡纹,在向外蔓延,遍布他的肉身,也爬满了他的双脸。
「我是—诡—」
就在「诡」字出口的瞬间,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漆黑如墨,原本僵化的诡纹,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陷入了沈修言的皮表,
消失不见了。
原本神情迷茫的沈修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神情大变,心中惊骇:
「我这是—在哪?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可四周并无他人,也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有的只是死寂的黑夜。
「不能留在这里—」
沈修言心中惶恐,连忙夺路而逃。
他虽不知自己在哪,但来时的路,又仿佛隐约印在他脑海里,他虽然是慌不择路,但离开的路竟也没错。
就这样,沈修言离开了山林,抬头便见路旁有一辆马车。
四周空旷无人,这马车,似乎就是他乘来的,但他竟没一点印象。
可事到如今,沈修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毫不犹豫,乘了马车,驾车仓皇逃离了这片「噩梦」般的树林。
这些时日,他他已经分不清噩梦和现实了。
他觉得做梦的,有可能是现实。
觉得是现实的,又可能是梦。
甚至他自己都常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
这种情况,之前还只是极偶尔会出现,但自从乾学血祭之事后,就越发频繁了。
沈修言驾车,沿着山道疾驰,离开了荒山,又行了数十里,周遭的景色,才渐渐熟悉起来,他也能找到回宗的路了。
他是乾学百门之中,小灵门的长老。
身为长老,自然要负责宗门事务。
若是太过懈怠,旷课失职,是会受宗门责罚的。
沈修言回到宗门,发现此时恰逢旬休,弟子们都在放假,无需他这个长老授课,这才松了口气。
沈修言进了小灵门的山门,穿过长阶,径直回到了自己的长老居,锁上门窗,封好阵法,将自己彻底关了起来,感受着四周绝对的静谧,这才彻底放心。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连串令他惊惧的疑问:
我去了哪里?
我在那里,做了什么?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
沈修言越想,越觉得困惑,识海越疼,心底越寒,很快他眼底一黑,只觉头脑昏沉,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着后,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是他很久以来,经常会做的一个梦。
梦中还是那个小破庙,他和文老头,云少爷,三人,在破庙里寄宿。
而在他们对面,是一个面容可亲的孩子,还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中的道人。
那个孩子正在用阵法,烤着红薯,同时口齿翁合,似乎在无声地提醒他,让他快走。
沈修言想走,可在梦中,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他走不了。
而恰在此时,他看到了那道人缓缓起身,挟着一团黑雾,一步步向他走来。
沈修言惊恐至极。
他知道这道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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