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汉兵八路雷霆威镇播州,商船横海白银尽归皇明 (第2/3页)
贵川黔实在是太穷了,撑不起一个藩镇来,脱离了朝廷,很难维系;”
“其次,是西南的主要矛盾和腹地的主要矛盾不同。”曾省吾从矛盾说的角度,解释了为何西南汉兵可信的问题。
都是大明,西南情况和腹地却有所不同,西南的主要矛盾,还是汉人和生苗之间的生存之争,并非完全王化的郡县之地,但是久在腹地,很容易就会从完全成熟的郡县角度去思考问题,即央地矛盾。
搞清楚这一主要矛盾,就可以把西南汉兵可信的原因,彻底解释清楚。
这次对播州用兵,仍然以西南汉兵为主,就是这个原因,朝廷完全不用担心,新式火炮装配到了西南汉兵,会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西南土司世酋,才是汉兵们最大的敌人。
梁梦龙这才彻底了然,为何曾省吾没有请陛下调动京营前往,完全没必要。
西南汉兵,也要面子的,一些个土司世酋作乱,完全没必要调动天兵天将,长途跋涉去平定。
曾省吾继续说道:“而且这次播州之事,比都掌蛮要简单些,都掌蛮作乱,身后有莽应龙的影子,是内外勾结的一次动乱,外患、生苗、土司勾结,情况颇为复杂。”
“但现在东吁苟延残喘,大明已经把宣慰府设在了莽应里的家门口了,东吁已经没有办法和杨应龙配合了。”
曾省吾和莽应龙打过交道,这个人心思缜密,从来都是谋而后动,而且做事极其果决,见事不成,立刻舍弃了都掌蛮与大明交好,防止大明借着都掌蛮之事,对东吁发动战争。
当初都掌蛮之事,大明之所以要调动十四万汉军,就是在防备东吁,甚至做好了打一场国战的准备。
莽应龙是个枭雄,那他儿子莽应里就是个草包,莽应里居然觉得大明这个破房子,踹一脚就塌,哪怕大明是个破房子,也是他莽应里能踹的?
没有了内外勾结,播州杨应龙,独木难支。
曾省吾和梁梦龙分析了西南方向的主要矛盾后,做出了具体的安排和部署,从四川各地方征调汉兵一万,军兵三万、民夫五万,熟苗三千为向导,云南、贵阳、湖广各调动三万军兵,随时介入战事。
梁梦龙则拿出了另外一份安排,他觉得仅仅四川汉兵,有些困难,他的整体规划为八路大军、每路三万,齐头并进,一拳就把杨应龙彻底打死。
二十四万大军,如此声势,目的也简单,彻底震慑西南诸多土司不臣之心。
曾省吾这才发现,梁梦龙这个张居正影子里的尚书,居然是个激进派!他曾省吾这种进剿派、主战派,居然是保守的一方。
诚然曾省吾对西南的情况更加了解,但梁梦龙对政治理解更加深厚。
四川汉兵为主力,汉兵一万、军兵三万压阵,不够稳,一旦没把杨应龙给拿下,事情就会变得异常麻烦,不是杨应龙棘手,而是朝中会因为一战没能拿下,产生分歧。
一旦有了分歧,就会围绕着某件事展开争斗,只要有了争斗,平叛这件事本身,就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争斗的输赢,成为了最重要的问题。
到那时,再平叛,就变得困难了。
八路大军,二十四万军兵进剿,确保一次调动,就能把杨应龙彻底打死,彻底粉碎西南土司对流官的抗拒之心。
如果播州之战打成了烂仗,恐怕花费的时间、精力、人力物力财力,比八路大军齐进剿更大,而且只能取得军事胜利,无法取得政治胜利,西南土司还会反抗大明的改土归流。
战争的成本实在是太大了。
戚继光说,战争就是要对方臣服于己方意志,如果敌人在战后,仍然不肯屈服,军事胜利,却没能政治胜利,就是失败。
对于这一点,梁梦龙颇为赞同,他倒不是激进派,他是精算派,一次大动干戈的代价,要比打成烂仗的代价小太多了。
“打了十几年仗,我反倒成了个武夫。”曾省吾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就依梁少宰所言。”
曾省吾是从战争层面考虑问题,却没能从政治的角度去考虑,梁梦龙说得对,播州之战,打成了烂仗,大明刚刚富起来的国帑,又得瘪下去,稳一手,直接二十四万汉兵,八路进剿。
梁梦龙写好了奏疏,曾省吾和梁梦龙联名上奏,上奏了朝廷,很快得到了陛下的朱批。
皇帝完全可以理解稳一手等于二十四万大军的逻辑,梁梦龙料敌从宽的毛病,还是跟皇帝学的。
工部尚书曾同亨到文渊阁请见了次辅凌云翼,主要是把大工鼎建的诸多事宜,仔细确认了一番。
大明现在两条驰道在修,京广驰道和济扬(济南扬州)驰道,这两个驰道,京广驰道修的慢,济扬驰道修的快,而且快的不止一星半天。
修的快,是因为沿途非常富有,人力物力充足,尤其是有运河在侧,各种物料运输方便。
“也就是说最迟明年年底就能交工,后年春天就能运行?”凌云翼询问了详细的工期。
“次辅,已经留出了天灾人祸的冗余来,如果没有的话,明年秋冬,就可以正式通入使用了。”曾同亨交了底,留出充足的冗余来,这样上上下下都好交差,提前完工和如期完工,都是忠君体国。
“如此。”凌云翼的思绪倒不在驰道上,而是在陛下驻跸松江府之事。
顺天府这个样子,陛下怎么每年都去松江府驻跸半年,处理海贸之事?
万历十九年八月初四,今年最后一次环太贸易的船队扬帆起航,北太平洋冬季的极端气候非常的严峻,和大明风暴在六七八月泛滥不同,金山国是到了冬天风暴泛滥。
经过了足足两个月的航行,环太贸易船队抵达金山国金山港。
赵穆,是此次远航的军兵之一,他广东广州府清远卫百户所的百户,现年二十四岁,身高六尺,孔武有力。
他祖籍山东即墨,他的父亲是一名客兵,从山东到浙江再到福建、广东,平定倭患立下了些功劳。
万历二年,赵穆的父亲死于广州电白港之战。
赵穆那时候才刚刚六岁,就成了孤儿,母亲死在倭患,父亲战死沙场,赵穆没有领到父亲的抚恤,连本来有的家产几亩薄田,都被夺了去,尚且年幼的赵穆,就这样成了个流民。
那时候,客兵的名声不好,一旦打完仗,客兵就成了不稳定因素,山匪海寇,有很多都是无一技之长傍身的客兵组成,聚啸山林、海岛之上,为祸一方。
万历五年,九岁的赵穆流落到了广州府,实在是饿的头晕,把珍藏的功赏牌拿去了典当行典当。
赵穆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为了平定倭患连命都搭上了,哪怕最难的时候,赵穆都没有把象征着父亲一生荣誉的功赏牌典当。
可九岁无以为生的赵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拿去卖了。
典当行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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