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演出 (第2/3页)
终于想办法让这群眼巴巴的傻孩子认定这里没有能凑的热闹而离开,梁安才有时间和两位听众讲故事。
——他是真不喜欢给人讲故事。
“刚才他们说的话里其实有个问题,理论上梁自衍不是他们的校友,毕竟他没在这所大学里读过书。但这所学校确实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李铭,也就是我的母亲,还有江卓。他们两个人都是这所学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
“但他们把梁自衍误解为校友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那家伙以前为了招年轻耐操的优秀职工整天来这里忽悠。哪怕没来上过学,这栋楼也算是被他从上到下走了个遍,整体而言相当熟悉。”
“这是他选择了把那件事的舞台放在了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的原因。”
梁安耸了耸肩,话语中带着莫名的讽刺之意,“同时,这也是他机关算尽最后却坑杀了自己的理由。非要算起来,事实真的有些好笑了。”
毫无疑问的,梁自衍本不该死。
他最大的失误在于生命中最后一秒做出了几乎毫无先兆的荒诞选择,这件事完全是难以辨明理由的一念之差,也让他的同谋李铭耿耿于怀了十数年。
但这只能活一个的死局并非什么莱辛巴赫瀑布恰巧一死一活的缠斗结果,而是梁自衍出于某些长久以来的疑问和怨念,自己设计出来的绝境。
“首先有个前提,我的父亲梁自衍的公司终于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导致他和我的母亲策划抛出江卓并灭口而金蝉脱壳。只是除了不着痕迹的杀人并且伪装成自杀,他们还需要一个密匙。那是江卓独有的密匙,是他替梁安做事的的保险,只要有了那样东西,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伪造证据栽赃在死人身上。”
“没错,那时候他们就已经预设好了江卓将会是一个死人。而比起我母亲告诉过我的那个谋杀计划的全部细节,我或许更需要优先说明一个比较特别的秘密,可以解释非常多令人不解的细节。那是梁自衍从一开始就对江卓心怀憎恨、但又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过好用而表现矛盾,并且从此耿耿于怀的起源。”
“梁自衍早早就跟着经商的父亲在外地奔忙,只有逢年过节回来,此外只有一件事让他常住的最久——高考。他的学籍所在高中离老家的山距离适中,平均成绩一般但设施环境不错。与此同时,在出分比较严格的全市统考当中,因为偏僻中学监考资质不足,那儿的学生会被大巴车统一运过来一起考试。”
本身全科考试就需要至少两天,那个年代的运载资源没那么充沛,把学生载过去以后很难及时全部护送回去,一路上颠簸也多少会影响这种重要考试中的发挥。所以为了一场的大考,山沟里上学的孩子们最多得在外边住上五天。
正当梁自衍借着老师都不认得自己逃了无聊的复习课,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能接电的角落,笨拙使用着国外客户希望推动引入中国市场而送给自己父亲的游戏机的时候,恰好跟最晚回家的倒霉蛋、一个名叫江越的高中生打了照面。
他们只是聊了几句天。
因为母亲的名字,梁自衍对名里带“越”的人有天然的好感,甚至因此记住了这个大概率今后和自己毫无交集的名字,还允许对方盘问自己手上这个能操控的“小电视”到底是什么。
虽然名义上完全是本校学生,但梁自衍在这个学校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因为需要提前适应环境回来考试而待着,跟着听课也嫌弃只是一些基础内容。他觉得实在是待的窝闷,满心期待什么时候考完高考,自己就天高任鸟飞了。
真正令他大为震惊的事情发生在后面。
梁自衍的心态极其浅显——他在这考试和排名基本上就是来“虐菜”的。他自己人算是聪明的一挂,跟班学习高中课程上的也都是市里的好学校。虽然那时候还没有重点高中的说法,但教育资源倾斜已经由金钱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偏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考试成绩出来,插兜路过的梁自衍一瞥学校放来唬人进步的“金榜”,便发现那个山沟里钻出来、想要和他解释游戏机却发现他对计算器是什么都一知半解的小子考出的分数硬生生比自己高了八十。
“……”
这个学校整体成绩尤其一般,梁自衍这种好学校的混子也能排年级第四。加上地区造成的分数差异,这点分已经够他选择国内最好的十几座大学。但江越的分数完全足够他去到全国最好的学府,这还是教育资源绝对不足的情况。
那届县领导的集体风格比较浮夸,表彰大会的时候十几个人同时都带着大小分出三六九等的大红花,被一顿抬咖统一叫了“状元”。“状元”满地走,梁自衍都不例外,但他都没嫌弃这玩意不够洋气,因为好奇心达到了最高峰。
——作为县里第一、市里第三的高材生,江越没来。
梁自衍的一个远房叔叔是当地民警里的一个干部,在老家读书的时候他就住在这家。虽然县里的民警一般管不到山间,但多少也有异于常人的信息源。
他很快了解到江越原本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但外出打拼的父母两人都在一次洪灾里意外丧生。所以他在七八岁时被就送给了同村的叔婶,和与他同龄的堂兄弟一起长大。这孩子据说有几分闷脾气,几次来到县里说自己被家人虐待,又被同村的人代替捎回了山里——因为养他的人总觉得城里空气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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