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致书 (第2/3页)
纯仁乃范文正公之子,虽反对臣此番西征,但人品端方正直,乃陛下可以信赖之臣。”
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的范纯仁以吏部尚书正是在元祐三年出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史书上说范纯仁执政以博大开士意,反对党争加剧,对于当时被贬的变法派章惇和邓绾,他都出面求情。
同时他持身廉洁,向朝廷推举的官员,从不事先打招呼的。这一次范纯仁反对章越西征也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有人在背后交耳根,或暗中使绊子。
最要紧是他在司马光要废除章越的免役法时,站出来反对过。
这个情章越永远记得。
章越道:“除了范纯仁外,毕仲游,范祖禹,郭林皆可用之才,望陛下善用之。”
“陛下要治国家,慢慢做,天下事,急不来。”
天子闻言初听尚好,听到此处不由不悦道:“司空此言何意?”
“难道真要离朕而去吗?”
垂帘皇太后亦道:“国家不可无司空。”
章越看着天子欣然道:“启禀皇太后,陛下明年十五了,虽说亲政尚稍嫌早,但陛下心智成熟过于历代帝王,已是足矣。”
“臣此番西征,胜则功成身退,败则治臣之罪。无论何等,都不能再侍奉于君前,相伴于陛下与皇太后了……”
章越说到这里眼眶微红。
“先帝对臣推心置腹,故临终时托付臣天下之事,相看顾于陛下。臣性谨慎,才难副宰相之任,故三年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恐托付不效,坏了国家大事。”
“先帝预料在先,故责臣天下事不入局何用。我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乃本分,不敢推辞。至于个人才望之事,在拨乱兴邦面前实只能勉为其难为之。至于擅朝误国之论,臣更不敢听之。”
“而今陛下欣然成人,睿智圣明,日后必为一代明君,不负祖宗社稷,天下臣民也,中兴我汉家大业。而臣也可欣然还大政于陛下,报答了先帝之恩于万一!”
说到这里,天子忍不住落泪,左右内侍石得一,李宪,宋用臣闻言无不潸然泪下。
垂帘后也传来抽泣声。
章越目望垂泪的天子,以及李宪,宋用臣等内侍,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他此刻目放殿外,只见天南晴空万里,一行大雁即将南下。
从没有这一刻,他如今日般深切地感受到国家民族兴亡与个人宦途沉浮,如此交织一起。
仿佛他随时可一跃而起,随着这大雁破空而去,一朝看遍这大好河山!
真恨不能此刻驱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为了天下家国而奋不顾身。
章越最后坚决道:“此番西征党项,臣虽才平,但当躬冒箭矢,为诸将之先,若捐躯,报国恩足矣。”
“西征事大,臣事小,誓要灭此贼寇,死不旋踵!”
“臣若不济,则无话可说,还请陛下再遣贤臣灭此伪夏,勿忘先帝之志!勿忘之!”
……
西征之事一传出,在汴京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章越西征之事其实一贯颇有反对之声。
西征消息传出,就有人言‘今日之祸,人徒知章越,韩忠彦之罪,而不知天下之乱,生于王安石。
章越托名元丰嘉祐,实法安石之政,将来必致大祸。’
更多人则质疑‘党项已是降伏,司空非要灭其国不可吗?’
而棉布已逐渐取代丝绸,成为大宋第一制造业,作为流通西域用途。
事实上棉纺织业是十世纪至十九世纪最大的制造业,甚至一直到了七八十年代棉衣棉被都是拿来当嫁妆用。
商人担心战事一起商路中断,棉布无法外销西域,故而交引所中棉布价格跌至三成。
棉布一跌,随后盐钞交子棉布也是突然大跌,盐钞和交子,已是金融蓄水池。同时汴京已是物价沸腾,堪称米珠薪桂。顿时朝野惊呼章司空治国三年之功尽丧。
不过曾布,蔡京等人早有预料。
蔡京立即派人上街控制言路,任何造谣生事一律当场拿下。
而曾布,陈瓘同时动手在户部和交引所,同时在市面上出手拿出真金白银大量收购棉布和盐钞交子,逐步稳定汴京物价,棉布价格亦逐步回到正轨。
尽管质疑和反对声不断,但多没有怀疑宋军打不过党项的。
朝中大臣们都深知经过多年与党项战争,宋军今日下一城,明日占一州,此消彼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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