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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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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深夜惊魂 (第1/3页)

    第五章 深夜惊魂

    第一节 到达驻地

    夜里十点多钟,河东县杂交水稻南繁育种队全体队员顺利抵达驻地——乐东县半坡公社塘丰大队第七生产队。

    借着明亮的星光月色,马林西依稀可以分辨出窗外的景色。离开三亚市区西行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是在海岸线和铁路间的公路上前行。

    海面上黑魆魆的,偶尔有零星半点的灯光,像荧火虫似的,忽明忽灭。涛声很响,惊天动地一般,汹涌澎湃,摄人心魄。马林西这才感受到,排山倒海是何等的气势。

    忽然,车头往右拐了一个直角,越过长龙般的铁路,一片偌大的黑影出现在马林西眼前。

    没走多远,他看清了,一个不大的村庄静立在左首。猜测之间,车子在前面的岔路口停了下来。

    “到了,到了。”

    “嗨,下车啦。”

    “东西慢点拿,人先下来。”

    “哎呀,我都困死啦。”

    “我从三亚一直睡到现在。”

    “你他妈慢点,踩着我脚了。”

    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奋地谈笑着。有的伸懒腰,有的拍着身上的灰尘,车厢里特别活跃。

    “人快点下来。好,倒,再倒。后面的人,喂,是哪个站在那块?还不走开啊?好。停。”季学斌副局长在车屁股后面指挥倒车。

    “林营长你好,让你等这么久啊。”程厚伯站长紧紧握住一位矮瘦而又精神的中年男人的手说。

    “我估计你们落太阳前就会到。哪晓得这么迟啊。赶快先吃饭吧。”林营长说。

    “琼海过来的一段正在修路,驾驶员开得慢。”程厚伯站长掏出烟盒,弹出一枝递到林营长面前。

    林营长也不客气,把海绵嘴子露出半指的一根抽了出来。程厚伯转身朝旁边的杨洪儒说:“这是我们杨县长。”

    “杨县长一路辛苦啊。”林营长伸出双手去握,刁在嘴上的香烟一抖一抖的。

    “哎呀,余主任你也来啦。”程厚伯一步迎上去,紧紧握住一个中年女人的手。

    “听说你来了,我能不来嘛。”余主任爽朗地说。看来,他俩挺熟悉的样子。

    去年来过的老队员邢悌友悄悄在马林西耳边说:“余主任是老姑娘呢。”

    余主任中等个头,圆圆的脸蛋,身体线条丰满,凹凸有致。她是大队妇女主任,到现在都没有婆家,三十大几的人了。听说二十出头的时候倒是订过亲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男方把她给回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不是她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她。她这个人心直口快,有些大大咧咧,开玩笑也不当真。程厚伯站长去年来过这里,她和大队民兵营的林副营长都结合七队,所以早就熟悉,现在就是老朋友了,大半年不见,自然十分亲切,随意。

    很快,大客车倒进了生产队的打谷场上。

    打谷场是水泥浇的。看来,这几年的育种,真让七队赚了不少钱,否则,谁会舍得用水泥浇筑打谷场呢?在老家,只有县农科所有一块像样的水泥场,马林西心里想。

    场地虽是不很大,也就两三百个平方米的样子,北面是甘蔗地,东边正对着通向村外的公路,紧贴着一条灌溉水渠。西面和南面是两幢瓦房,可能是堆放粮食的仓库。坐南朝北的房屋朝向,也是适应海南气候的做法,背着太阳,可以缓解夏季高温炙烤。

    因为是深夜,马林西从方位上判断,打谷场好像是位于村庄的东北。

    育种队员们的行李包括随身携带的装稻种的麻袋,都从车子上搬了下来,一鼓脑儿地堆在打谷场中央。借着临时拉的电灯,马林西找到了自己的帆布行李包。

    大家无所事事,正在热烈交谈的时候,程厚伯站长扯着嗓子大声喊到:“大家注意了啊,各人把自己的东西先清点一下。拿好了的人,就到西边屋里吃饭。抓紧时间。”

    “走啊。还像什么呆呀?”汪长松用胳膊碰了下马林西,说:“吃饭去。肚子里喊死了。”

    “不提倒罢,我也真饿了。”马林西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坐西朝东的屋子。

    第二节 整理宿舍

    屋子里灯火通明,三盏一百支光的大灯泡把角角落落照得亮亮堂堂。

    沿墙四周摆满了临时搭的床铺。两根粗粗的大木头平行摆开,首尾相接,上面铺着粗糙的椰子树铺板,四块一拼,就成了一张床铺。水泥地坪虽有些陈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中间放着两只过膝高的大铅皮桶,分别盛着直冒热气的红烧肉、青菜豆腐汤,旁边堆着一摞白搪瓷钵子和竹筷。

    马林西把搪瓷钵子和筷子刚拿到手,炊事员老侯端着米饭进来了。

    合抱的箩筐里,冒着香喷喷的雾气。大家围着箩筐,井然有序地朝钵子里盛饭,而后一屁股坐到光溜溜的铺板上,有人干脆手捧饭钵,把红烧肉打到米饭上面,再舀一勺汤,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还是在琼海吃的中饭,现在已是深夜十点多钟,马林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盛了满满一饭钵,埋头扒起来。

    晚饭后,大家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床铺。

    育种队未到之前,生产队把铺板事先已准备好了,一部分已铺在床上,还有很多堆在外面的屋檐下。因为人员是刚刚到,没有来得及划分具体的小组,于是自由结合,两人合一张铺,马林西就与祁么祥合铺。

    床架是用木头搭的,有的垫了砖头,上面架了两根很长的圆木做床架,有些矮,也不稳,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

    “再垫一块砖头。”汪长松搬起木头说。

    “一块哪行啊?”许峰又塞了一块砖头上去。又说:“再抬高一点。”

    “妈妈的,我吃不消了。”汪长松放下木头,头直摇,转朝马林西:“你小年轻,你来。”

    “刚才两碗饭都吃哪去了?”马林西弯下腰,双手伸到木头底下去抱:“这么重啊?”太重了,他赶忙又放了下来。

    “你也没吃饭吧。”汪长松笑着刺激马林西。

    “真是废物啊。”一脚从门外跨进来的祁么祥见大家没有主张似的,于是放下手里的砖头,虎背熊腰一猫,双手合抱圆木,轻轻往上一提,就将木头搬得高高的,接着说:“快拿砖头垫啊。”

    大家七手八脚,把砖头一一递过去。一下子,高度由原来的两块,增加到十块,这样的高度,就跟家里的大床差不多高了。

    “这还差不多。”姜思贵一直站在旁边看大家忙活,始终没有动手。

    “你放屁都怕腰疼,也晓得评价呢。”去年来过海南的老队员邢悌友立马挖苦了他一下。

    “我哪里插得上手啊?”姜思贵狡辩,反剪双手渡到另一边去了。

    “不行,有点晃呢。”祁么祥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子,长得壮实而稳健。他是退伍军人,以侦察兵明察秋毫的思维惯性,一屁股坐上床,使劲晃了晃床板。

    “没事,带点晃睡起来感觉才好呢。”总是油腔滑调的姜思贵说。其实他是怕干活,有人知道他总是会投机取巧。

    “重新把木头搬下来,把砖头垫稳了才行。”马林西说,并转向祁么祥:“还是请老祁再来下。你大力士。”

    “算了算了。”凡事总是怕麻烦的汪长松插上来说,赶忙将草蓆往床上放:“先将就将就,明天上午再调整。”

    “逗噢,十二点多了,就是没床还不睡喃?”矮得有些胖墩行动总是不紧不慢的范光杰也纵容。

    “你猴急什呢啊?要睡也睡个踏实些啊。”永丰公社农科站的罗玉富说。他做过修秆的手艺,骨子里有着江湖上见过世面的生意人那种精明,又用手摇了摇床板,见有些晃动,接着说:“夜里塌下来就好玩了。”

    “别尽说倒楣的。”范光杰忙着开始铺席子。又转头朝邢悌友:“还不挺尸啊,在家的话,早睡了。”

    “嗳,你那边铺板有点高。什么?不是我这边,再垫。嗯。好。”邢悌友说。

    “能跟你小老头比嘛,你想什么啊?蓆子放反了。我说呢。”范光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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