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6章常武 (第3/3页)
速被干渴的大地吸收,只留下一片深褐色的痕迹。
『得手了!』
典韦铁戟斩落,顿时觉得手感不同。
不是硬碰硬的震动,而是破开了什么皮肉的舒畅感。
那种感觉,就像热刀切牛油,顺滑得令人心悸。
铁戟上传来的反馈让典韦心中一阵舒爽,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能感觉到戟刃撕裂物体的触感,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内脏被搅碎时的惨状。
可是在下一刻,典韦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手感有异!
确实是破开了血肉,但是这感觉……
这就像是硅胶和真货,虽然广告商号称绝对仿真,但是上手了毕竟有差别……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典韦对兵器入体的感觉再熟悉不过。
这一戟的手感太过柔软,完全不像是穿透铁甲和骨骼应有的阻力。
典韦定睛细看,冷汗瞬间爬满了脊背!
自己劈中的哪里是黄忠的身躯,而是黄忠胯下那匹战马的马腹!
战马的肠肚已经被划开,内脏和鲜血正汩汩流出!
那匹忠诚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扬起,随后轰然倒地。
而原本马背上的黄忠呢?
『不好!』
典韦心中猛的发寒,几乎是本能一般就往后躲避。他的战斗直觉在疯狂报警,每一个毛孔都在呐喊着危险。
只见黄忠从战马倾倒的另一侧灵巧地翻滚而出,人还未完全站起,长刀已经如闪电一般横着斜撩而上,直取典韦咽喉!
黄忠步战的技能也是不弱!
他和典韦同样都是出身猎户,而典韦只是靠着身体强横势大力沉,而黄忠的技巧显然要更胜典韦一筹!
在火光和血色之中,长刀在黄忠手中犹如活物,刀尖微微颤动,封死了典韦所有可能的退路!
就在方才,黄忠知道和典韦继续硬拼下去,肯定吃亏。
典韦气力雄浑,双戟又沉重异常,不可以力取胜之,所以黄忠故意买了个破绽,用战马为饵,引诱典韦上钩。
这一招自然是险之又险,但也是大出典韦意料。
典韦果不其然,铁戟砍落,力道和杀意全被战马所吸收,而黄忠就抓住这一瞬间,回手一刀,反斩典韦!
刀光如匹练般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典韦急侧身闪避,虽避开要害,左肩上铠甲却被长刀直接一刀划开,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战袍。
铁甲被整齐地切开,下面的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典韦闷哼一声,生死之间,他右手的铁戟便是呼的一声横扫而出,做出要与黄忠搏命的架势。
这一戟看似凶猛,宛如受伤的野兽狂暴一击,实则留了三分余地。
典韦虽然勇猛,但并不鲁莽,他知道在一侧手臂受伤的情况下,再继续与黄忠这样的高手缠斗极为不利。
黄忠立刀架开典韦扫来的铁戟。
两件兵器相交,黄忠顿时发现力度不对,再想要反击,却见典韦已经撤入了曹军兵卒掩护之中。
曹军士兵立刻组成人墙,长矛如林,挡住了黄忠追击的道路。
黄忠失去了战马,关键是自己的弓箭也被战马压在了地上,一时之间也取不得用。他那张著名的铁胎弓被压在垂死的战马身下,箭袋也散落一地。
无奈之下,老将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典韦脱离战圈,愤恨的发出指令:『撤!我们也撤!』
楼船高台之上的曹操,看见典韦负伤,不由得一皱眉头,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凝结起来,再看黄忠等似乎准备撤离的架势,便是立刻下令:『来人!传令!不可纵虎归山,强弩硬弓,射杀之!』
曹操确实爱才,但是要看是什么时候……
此刻的曹操,声音冷峻如铁,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的『爱才』。
黑夜之中,火光闪动,人影乱晃。
曹军弓弩手弓箭手想要瞄准不易,但乱箭之下,躲避更是艰难!
箭矢如飞蝗般射来,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形成一道道致命的帷幕。
黄忠试图带着剩余人马突围,待听到耳边尖锐呼啸之时,急欲拨打箭矢,却已晚了一步……
这一刻,黄忠深切体会到了历史上关羽的痛楚。
长刀固然犀利,但想要拨打密集箭矢,远不如长枪或长矛来得便捷。他奋力挥刀格挡,刀光形成一道银幕,但仍有力所不及之处。
『卟!』的一声,一根流矢箭矢射中黄忠小腿。
箭矢来得极其刁钻,正好从他铠甲的接缝处射入。虽然箭矢力道并不大,但是黄忠小腿之处并没有足够的盔甲防护,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箭镞深入肌肉,卡在腿上之间。
一阵剧痛传来,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小腿就往下流淌。
血液很快浸透了战靴,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护住将军!』
黄忠手下护卫急声叫道,立即有数面盾牌护在黄忠身前。士兵们用身体组成人墙,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保护主将。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但他们前赴后继,用血肉之躯为将军筑起一道屏障。
黄忠咬紧牙关,左手握住箭杆,猛地一扭,将露在外面的箭杆折断。然后伸手猛的一拍,将带着箭头的半根箭矢从小腿另外一侧直接拍出!
『噗!』
鲜血喷溅!创口被扩大,但异物的取出让小腿的肌肉不再僵硬。
黄忠知道这样做会扩大伤口,但是不拔出异物,伤口周边的肌肉就会痉挛得连行动都困难!
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不能停下脚步,否则必死无疑!
黄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他一边接受护卫简易的战场包扎,一边大吼道:『撤!往伊阙关撤!』
黄忠强忍剧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有些颤抖,但是依旧充满了力量。他的脸色苍白,但目光依然锐利。
在亲兵的护卫下,黄忠带领残部且战且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但他始终挺直腰板,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