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3/3页)
些不对,这才想起秦嬷嬷跟她说的话,莫不是身边出了内贼,偷了母亲留下的嫁妆出去换了钱银,遂动了清查嫁妆的心思。
真是不查不知道,库房里光是登记在册的孤本都有数十本,如今还在库房里锁着的竟只剩下三本而已,更不要提那些名家的字画。还有母亲原本出嫁时一套金子打制,镶嵌了羊脂白玉的头面首饰,也不翼而飞了。
她当时就腿软坐在了地上,母亲原本给她留下的这些嫁妆一直锁在库房里,钥匙是两把的,一把在秦嬷嬷手上,一把在父亲手上。秦嬷嬷是母亲的奶娘,从母亲小时候就一直在身边伺候,自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那么能动到这些东西的只剩下父亲了。
回过神来的她当时就哭着去向父亲求证。刚走出阁楼,就发现父亲匆匆的赶来了,看父亲当时的神色,她就知道不必问出口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见她已经知晓此事,竟毫无内疚不说,反倒变本加厉。
父亲只说兄长要从仕,需要打点,文官走的自然是文官的路子,送她母亲留下的那些孤本,比送银子更加得人心。反正她一个姑娘家,等将来出嫁的时候,再置办一些头面首饰就行了。那时,兄长已经做了大官了,还怕家里无钱给她置办嫁妆么,说罢竟要开库房将余下的孤本全部取出来。
她自是不允的,哭着拦着父亲,只道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也是她的念想,再三恳求父亲不要将那些孤本拿去送人。岂料争执之间,她不慎从阁楼上摔了下去,摔坏了腿脚,如今就连走路也略跛。
等她醒来时,父亲除了来告诉她,原本小时母亲为她定的亲事,如今因为她跛了腿脚,婚事将由二妹代替她嫁过去之外,竟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她开始还一直不相信父亲的话,母亲为她定下的亲事,乃是大学士府的公子,大学士夫人跟母亲乃是闺中好友,怎么会允许父亲这样亲事说换人就换人。可是当淼姨再来看她的时候,那歉疚的眼神,她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残了,嫁妆也没了,定的亲事也被抢走了,不要说维护,她便是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若不是秦嬷嬷一直拦着她,小心的看着她,她此刻应当已经去见母亲了吧。
她原本对生活还有着期望,她一直以为她会嫁去淼姨家中,淼姨对她也一直很好,也一直以她婆婆自居,哪怕在家中她再不讨喜,父亲再忽视她,祖母再挑剔她,她总想着有一日要嫁出去的,等嫁出去了就好了。
可从那件事之后,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今天秋祭,阖家来寺里祈求丰收平安,她所求也不过是求将来能平稳度日,继母将来为她议亲时,能找个过得去的人家,不要将她的婚事也变成一桩交易,成为父兄上位的筹码。
呵呵,傅宛瑶自嘲的笑笑,她却是多虑了。就她如今这样,又会有什么样的好人家还能瞧得上她,还有什么资格成为父兄上位的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