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冬之殇(七) (第3/3页)
,你就会不见了,你就会像念书的妈妈、美丽的夫人和牛nǎi、还有那棵幸福的圣诞树一样地不见了!”
于是她急忙把整束火柴中剩下的火柴都擦亮了,因为她非常想把外婆留住。这些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朗。外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得美丽和高大。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到怀里。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越飞越高,飞到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的那块地方――她们是跟上帝在一起。
不过在一个寒冷的早晨,这个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墙角里;她的双颊通红,嘴唇发出微笑,她已经死了。
“她想把自己暖和一下。”华沙的人们说,随后他们摇摇头,投入到对zhèng fǔ的抗议中。
从北极而来的寒cháo席卷了欧洲大部,急剧降温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冬将军的脚步。苏联的姑娘们很兴奋地从商店购买廉价的时尚服装,莫斯科的大街上开始充斥短裙搭配长筒袜的窈窕身影。
和平的时光加上卓有成效的生产改革,使得苏联的商品供应第一次得到明显改善。虽然商品种类和式样依旧不算丰富,但进口和自产的数量已经能基本满足民众需求。
这一年,苏联几个率先进行产业革命的企业拿出了成果,新成立的联盟电信集团在以莫斯科、列宁格勒为中心的城市发售了重量和体积都充满力量感的个人终端产品,黑白的液晶砖头机包含了手提电话和访问试运行的互联网的功能;七家新兴的家用电器集团也同步发售了具有丰富sè彩的大屏幕液晶电视。
诸如此类的电器产品非常之多,它们在有的是通过中国进口,更多是原本生产设备升级改造后制造的。大部分商品的管制已经放开,不再需要凭票或者限制购买,苏联国民历年的存款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年末恰好是新产品集中上市的时节,苏联人在经历了几年动荡不安后第一次有了一个喜庆的新年。
但与苏联毗邻的东欧国家就没这么舒坦了,一条国境线的彼方是冰冷和死亡笼罩的世界。
这样的低温,在往年并不算什么,但是在苏联的天然气管道被切断后,东欧陈旧的住宅几乎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随着气温继续降低,当第一例幼儿冻毙于大街的消息传开时,民选总统瓦文萨正声嘶力竭地声讨苏联人背信弃义的帝国主义行径。
始终站在反苏第一线,承接二战中被苏联灭亡之后的波兰流亡zhèng fǔ法统的波兰zhèng fǔ,和其他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样,眼看着苏联没有了威胁,西方所有的承诺都变成空谈。严酷的经济形势在尤里崛起之后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国家对西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经济包袱,在保持“缓冲区”的概念成为共识后,它们被抛弃的迹象更为明显。
经济困顿时将国内矛盾导向国外是非常有效的方法,西方也乐得见到这些前华约国家和苏联不和。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已经逐渐失去控制,苏联在这段时间已经和伊拉克达成了一笔庞大的军售合同以及一套石化炼油装置的交易;同时莫斯科有意出售一个营的地对地短程弹道导弹。随着巴格达和莫斯科的靠近,中东形势一时间剑拔弩张,远景石油期货价格一路走高。华盛顿几次做出强硬立场批判苏联意图扰乱中东和平,但莫斯科明显把这些声音当放屁。
一个一身酒气的父亲抱着冻僵的女儿,怎么也挤不出眼泪,只有端着那具羽毛般轻盈的尸体,在镜头下一次又一次向无所作为的当局咆哮。
他要赔偿金,他要伏特加!
“我们受够了!”
依旧徘徊在被废止的统一工人党身边的人们渐渐聚集到一起,在这个悲伤而寒碜的新年,在镰刀锤子的红旗上签下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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