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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腹不甘地替弘皙到他面前游说时他那深凉的目光……当时怎么会当成他脑袋不开窍、不识抬举呢?如今深思起来,不开窍的人一直是自己吧。

    真要从此熄了心中焰火退出吗?弘昌弘普他们会怎么想呢?呵,他有些多虑了,再差他们也有十三叔十六叔护着……自己呢?

    长叹了口气,跟弘皙不同,真要赌上妻儿的性命他是不愿的。

    ……

    理亲王福晋乌郎罕济尔默氏面对被解职回家的儿子,泪雨难干,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你们走,永远不要管额娘,去找皇上……”

    “额娘。”如此一来,便是悖逆亲父,弃母不顾,是不孝大罪啊,永琛无奈道:“我们怎能弃额娘不顾?放心吧,不过是革了职,没事。”

    “这哪里是革职,这、这是你阿玛他、他要反了呀!这事一出,你们哪里还能留得性命,额娘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却不能看着我儿生生送死……你们走,再不走,我撞死在这里。”

    “额娘——”永琛永珣大惊。

    “哐当!”弘皙踏开门,一脸冰冷地瞪着屋中母子三人,“要死就死,不过,你们就不要妄想着离开这屋子半步!”想去给皇帝通风报信?!这真是自己的好福晋啊。

    弘皙阴冷的目光让乌郎罕济尔默氏心中一悸,遂挺直胸回视着他,“我怎样都无所谓,关孩子什么事,放他们出去。”

    “我会放的,不过要再等几天。”他转身走了,边走边冷声吩咐奴才守好院门不许他们出去。

    理亲王福晋颓然,“怎么办?他竟一点父子亲情都不顾了……”

    “其实被关起来也好。”永珣面无表情地接口道。他们无法理解父亲疯狂的行为,也阻止不了他,更没办法摒弃孝道向皇上告发,被关起来……这样也好。

    ……

    嫡妻和儿子的想法,弘皙如今已不放在心上,只要自己坐上了那龙椅,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仰望着夜空,夜色深邃弥远,月华倾泻,把整个京城镀上了一层霜白,像杀气盈然的刀剑映射出来的苍白……盛夏酷暑,只有这样的夜里爱新觉罗家的人才能深眠,是动手的好时机。不过还是再等几天吧,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不是么。

    嘴角噙着冰冷的微笑,他半眯着眼,他就赌上这一局了,如果皇帝真当自己是子侄看待,自己失败他当会给自己留一丝血脉,如果只是伪装,那么一切结束了也好。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天气越发地闷热,圆明园本是避暑所在,只是这个时节花团锦簇,徐徐的夜风送凉时总夹着浓郁的花香味,却又在水凉里添了暖郁。雍正要是在勤政殿待得晚了,受着这夹着花香的夜风便觉得头又重了几分。

    他是个少有的勤政帝王,若是康熙或者是未来的乾隆说不定早摆驾到承德避暑去了,只他,将这圆明园当成夏宫,与皇宫每年来回住着。

    “皇上,要不要喝杯香草茶再歇息?”小太监殷勤地问。

    “来一杯吧。”自有了薰衣草,云珠便用另外几种花草等一起制了助眠的花茶,皇帝、李荣保、马齐还有几位年过半百经常失眠的亲王一下子有了福利,睡前喝这花茶,再加上特制的睡枕确实对睡眠质量大有补益。

    再加上特制的安熏香,雍正顶着窒闷的感受,竟也睡得十分地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不仅后台登陆不了,连页面都打不开,这*抽的~~~也不知何时能结束……

    以下正文:

    夜色淡凉,莹月当空。

    天子一怒,不说伏尸百万,却也是令人心惊胆战的。端午节当年因蜂群袭击死了几个奴才后,不过两天,御前失仪、冲撞主子、还有危急关头弃主奔逃……等罪名下来,又杖杀了不少奴才,这是对内。对外,端午节那天的蜂群来袭被当成了意外处理,只是与理亲王弘皙走得近的一些宗室阿哥有几个被纠了点错降爵解职。

    如恒亲王长子弘升,这人自雍正四年被皇帝革了世子爵后便一直与弘皙走得较近,本来还保留了个贝勒爵的,这下被捋成了不入八分镇国公,连降四级,原来管着火器营的一点差事也被解除,身上光挂着个正黄旗满洲副都统的衔。另一个则是弘昌,从贝子降到了不入八分辅国公,也是连跌四级,这是自一月份他嫡妻纳喇氏病逝后他所受到的最大打击最新章节。庄亲王长子弘普虽然还管着镶蓝旗满洲都统事,但贝子的爵位却被降了一级,成了奉恩镇国公。

    并有一个侍卫四保也被革了职,这是九弟允禟的第七子,在康熙六十一年九月过继给了尼雅哈(太祖十六子费所果曾孙),自允禟去后这个过继了出去的儿子跟弘皙往来密切……可笑的是,这个弘皙明面上的死忠追随者的父亲在夺嫡时期跟太子是敌对阵营。

    这个人一出事,很多不知究里的宗亲也明白了,端午节那出跟理亲王弘皙脱不了干系,前头那几个之所以会被降爵那是皇上在敲山震虎呢。

    回府后,弘升阴沉着脸对前来探望他的恒亲王道:“你总是劝我收敛脾气,可是你看,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不入八分镇国公,爷稀罕吗?!”他连连冷笑。

    恒亲王近年病体衰弱,唯一担心的便是这个长子,见他仍不悔改,大为头痛。“这一次可不光你一人受累,你自以为聪明,却没看清楚,这并不是你们做不做的问题,而是皇上要削弘皙势力的决心,你再跟他掺和到一块,早晚走上弘时的旧路。”他压低声音道。

    弘升一窒。是啊,皇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如此狠手了,他又如何能存侥幸。但心中有股不屈的气焰反而烧了上来,恨道:“他是皇帝自然爱如何就如何了。”

    恒亲王气极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亲王长子,是建了不世功勋了,还是有了救驾之功,竟妄想着皇上对你另眼相看,心存顾虑?!”

    红着眼喘了两声,弘升狼狈地转过头,“我没这样想!”

    “你就是这样想!你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有着满腹的才干不得施展,你觉得跟着弘皙……他将来会封你为铁帽子王!”

    即便心里真这么觉得,可在父亲嘲讽的眼光下,弘升突然觉得,自己的自高自大其实也只能骗骗自己。可是,当年圣祖爷在时,自己是他老人家亲封的亲王世子,现在呢,每个人都瞧不起自己,看自己的眼光像看笑话!他能理解弘皙的野心,真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特别是他们这些龙子龙孙,谁又输了谁了?凭什么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却要沉下为泥?!

    “不管我怎么想,我没有犯错却被降爵这是事实!”

    “谁说你没错!你、弘昌、弘普,你们的罪名就是‘结党’!皇上‘连坐’处置不对吗?!”恒亲王性子敦厚无争却不代表他没心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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