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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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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4 (第2/3页)

的隋炀帝。他随便想要哪一个女人,陈琼,或者任何别的,都可以招之即来。

    我算什么?

    “那么,”我淡淡地笑着,“妾任由皇后处置。”

    “六娘,你不要这样说!”萧妃急切的,“他是口是心非——”大概觉得这样说至尊不妥,她停了一停。

    “为什么你不明白?你在和他怄什么气?”

    怄气?怎会。是死心。

    我沉默良久,站起来,深深施礼。

    萧妃扶住我,“六娘,你要说什么,尽管直说好了。”

    我不想兜什么圈子,“既然至尊有意令皇后处置妾,妾想求皇后一事。”

    “你说。”她道,“说吧。”

    “妾想出宫。”

    萧妃吃惊,“为什么?”

    “妾早有此意,只是从前……身不由己。如今,只怕妾已经是至尊眼里一个厌烦之人,也好。求皇后成全妾的多年心愿。”

    “厌烦之人?”萧妃若有所思,忽然轻笑,笑里几许心酸,“你以为,你是他心里厌烦之人?”

    “你可知道,他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到这里门口又回去。时常如此。”她说。

    我错愕至极。

    “有一次我跟在他后面,看他站在门口,向里面望许久,如泥塑木人。我唤他,唤四五声,他才听到。我问他,他只是叹一口气。”

    我说不出话来。

    “他睡梦里喊你的名字,惊醒过来便不肯再睡……六娘,你怎会是他厌烦之人?”

    我捂住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我不懂。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说开?”

    怎么说开?那一记耳光,那个同心结,他和陈琼的那一夜……都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那样不堪。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瞠视她。

    萧妃凉凉地笑,“我早已说过,六娘,我没有你的福气。”

    她站起来,“你好好地想一想。毕竟你们俩在一起也这么多年,彼此都明白,或者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我跟着她站起来。

    送她到门口,我唤她:“娘娘。”

    她回头。

    我问:“庶人杨勇和阿云,如今怎样?”

    萧妃怔愣了一会儿,低声道:“先帝赐庶人杨勇自尽,阿云执意相随,服毒……”

    我想那一瞬间,我的脸上一定毫无血色,因为我的整个身体都好似被抽空了,又注了冰水进去,冰冷冰冷的,冻凝。

    我无法动,无法言语。

    萧妃看我良久,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门未合,视线里,宫女们簇拥她走出去。有风,院中晒晾的白纸如巨大的蝴蝶的翅膀,开了合,合了开。

    先帝赐庶人杨勇自尽,阿云执意相随,服毒。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仿佛那漫天漫地的白“扑啦啦”一下卷了过来,一时窒息。

    我最后的一丝侥幸,就这样彻底地磨灭。

    我不能告诉萧妃,刚才她的一番话,挑起了我心中多少的波澜。原来终究是未尝完全死心,我爱了那么多年,放弃了一切原则去爱,我只希望他和历史有点点的不同,我只希望这非全然的奢望。十多年的情怀就这样付诸流水,我如何甘心?所以只消一个火星,就可以死灰复燃。

    可是到底,还是灭了。

    我绞了纸钱,在院子里焚。

    陈琼过来问我给谁的,我答说:“一个朋友。”

    她没有再问,也许她猜到了。

    看着那些纸片在铜盆里慢慢地变成黑色的灰烬,切肤之痛升起来。我受过的教育,让我从来都不相信,死去的人会因为这些灰烬而快乐,但我已没有别的办法排遣。

    阿云去了哪里?若如穿越的守则,也许她会回去。

    我希望是那样,她尽可以重新开始。但那也许,未必是她自己的愿望。

    或者上天更善良一些,让杨勇与她一道回去,那么他们也许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全都是也许。

    对我而言,这世上已无阿云。她如后宫的一场梦幻,华丽地登场,凄美地退场。

    杨勇死后,追封房陵王。

    这已是八月,我们回到大兴之后的事了。

    听说杨广为他大做法事超度。这是当然的,否则,恐怕他会做噩梦。

    又听说,前去赐毒酒的人正是杨约,杨勇至死不相信父亲会杀他,将毒酒掀翻,杨约不得已,用白绫勒死了他。

    宫中平日与我交好的人不少,我辗转托人打听,阿云走前可有什么话留下。回答没有。阿云走得十分从容。替杨勇梳洗穿衣之后,她回到房间。待人们再进去时,她身着礼服,平躺床上,安详宛如睡去。

    杨广与萧妃自然迁入大兴宫,却仍将我留在宜秋宫,不闻不问。

    我猜想,这辈子他大约也不会再想见我了。如今他身边应是环肥燕瘦,一片缤纷了吧。

    不过,他也有忧心的事,自北方传来的消息,杨谅得知杨坚去世的消息,立刻起兵,响应者十九州,号称四十万兵力。

    我对这场谋反没什么印象,既然杨广这皇帝还有得做,那么肯定是不成功。

    倒是又听说,柳述、元岩被判罪、流放,杨广于这件事的处理自是迅捷无比,不会有半点容情。

    我的衣食用度,仍与从前一样。于此我对萧妃深怀感激,若换一个落井下石之辈,怕不趁机整死我?如今我在东宫悠闲度日,每天画画裱画,忙得不亦乐乎。秋喜在我身边跟进跟出,十分殷勤。她本该是杨广亲信的宫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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