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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掌心经过我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毛孔就会自然而然地张开,恍若在迎接什么。
过后我挪动几下,也许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处,他的身子微微紧了一下。我唬了一跳,抬起头来端详,“要不要紧?”
“不要紧。”他低喃耳语,将我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听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合着外面的风声,那么平稳,那么静谧。我竟然睡去了。极安逸的,连梦也不做一个。
醒来时天都暗下来,侍女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叫门:“六娘,该回宫了。”
我脸热得像发烧一样,急急忙忙地从他怀里挣出来。他在我脸上吻一下,才肯放开我。
开门出去,百般装着镇定,但脸还是热的。幸好天色也晚了。
快走到府门了,忽然有个侍女追上来说:“六娘请留一步,王妃有事相请。”只好又折身回来。
我终归是有点心虚的。但只怕也难瞒过她,索性又坦然。
萧王妃还是那般从容不迫的微笑,大家风范,纹丝不乱。我们开诚布公地对视,彼此心照不宣。奇怪,我对她,没有对一娘那样的愧疚。
“六娘,这两天辛苦你。”她永远从这样礼数周全的话开始,“这里有一碗药,替你补一补身子。”
她转过身,亲手从身后侍女托的木盘上,端起药碗来。
我注视那黑黝黝的药汁,有片刻的迟疑。
“六娘,”萧王妃凝视我,微微笑笑,“我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嫌我多事。”
我蓦地明白过来。
“王妃真是有心。”我勉强地笑一下,一定很难看。
药真是苦透了,从口一直到心。
晚间陈琼来看我。自从尉迟的事之后,我们依然有来往。我和以前一样煎茶给她喝,但味道恐怕有些许不同。
她对我说近日听到的种种传闻,不外是太子如何,几位皇子如何。
“如今太子在东宫建了个庶人村,每日穿着布衣出入,吃住都在茅舍里头。也不知这一招管用不管用。”
可惜为时已晚,我想,杨广已经志在必得,那张网不会白白地收起。
“你在想什么?”陈琼问我,“是不是在想——”她顿一下,“晋王?”
“哎?”我一惊,看她。
陈琼抿牢嘴笑,过一会才说:“这两天不知有多少人在议论你。”
我呆呆地问:“议论我什么?”
她仔细打量我的神情,大约觉得不像假装,才诧异道:“你倒来问我?皇后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要将你给晋王。”
“皇后的意思,”我喃喃的,“怎么会?皇后一向最恨这些个事。”
陈琼淡淡地哼了一声,“现在改变了吧。”停了一停,“再说,皇后宠你,更宠晋王,她又看得出晋王对你有意——”
我一震,盯牢他。
“何用这样看我?这后宫之事,有什么是皇后不知道的?你若以为能够瞒得过她,也未免太低估她。”
我觉得冷,浑身起了战栗,鸡皮疙瘩擦着衣裳,十分难受。
“阿婤,真如你所言,你和晋王不想有什么瓜葛,你要早做打算。若不然,郎情妾意,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我诧异,这真不像她说出来的话。
“阿婤,”她笑着,形容惨淡却坚持笑着,“凡事都有因缘。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我感激地握一下她的手,只是掌心里冷得骇人。
第二天,到晋王府比往时迟一个时辰。
杨广显见得一日比一日好,我进去时,他靠在床头看书。见了我扔下书问:“怎么这时分才来?”
从身后的宫女手里提过食篮,放在案上。“要等这蒸熟了。”掀开食篮,里面铺了棉褥保暖,取出点子盒子来,打起盖。
“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他瞥了一眼便满脸的笑,“包——子——”
居然记得?我诧异地看看他,一面笑:“什么嘛,你自己取的名字——”
“玉尖面。”他又看着我的手。
我很想白他一眼,侍女在侧,想想还是作罢。
我将盘子托过去。他捻了一只起来,“什么馅的?”
侍女已经出去了,我拖过胡床,一面小声回答:“砒霜。”
他正咬了一口,立刻摊手摊脚地倒在床上做垂死状,逗我笑出来。
关起门,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我们就像最普通不过的情人,互相从对方那里汲取欢愉。
杨广重新坐起来,吃完那只玉尖面。
我问:“那天你和至尊说起洛阳,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随口找一个话题,说出口之后才在想,在这个时代,女人好像不该过问这些事的。
杨广倒是不以为意,他说:“陆探微上书,奏请至尊迁都洛阳,至尊不准。”
“为什么?”
杨广看我一眼,叹道:“至尊总归是觉得,‘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隋之根基离了大兴,万一日后有变,无从呼应。唉,其实而今天下一统,何方百姓不是大隋子民,哪来那么多彼此?”
我怔怔地看他。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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