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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说的也算是实话。尽管总要加意小心,难免有些累之外,跟随着独孤皇后,至少并不烦闷。
工匠领会错了意思,替她新制的衣裳不合心意,工匠唬得面无人色,跪地连话也说不清。她叫那工匠自己将衣裳穿起来,在宫中走一圈,让宫女们笑她,然后,让她走。
“那么,这衣裳……”
“这衣裳明明是你的,你们都看见了——”独孤皇后向左右瞬一瞬眼睛,自然有无数的人笑着附和。
她其实,是个懂得风趣的女人。
只是寂寞。她的三个儿子分封在藩地,只有皇太子杨勇在身边,然而,母子俩只是每天见上一两面。对话也几乎千篇一律。
“皇后身子可好?”
“好。”
“近日天气冷暖不定,皇后务请多加保重。”
“知道。你也要多保重自己。近日可有繁难的朝务?”
“没有。”
“若有,多与两位仆射商量。如今至尊上了年纪,精力不济,正要你多多帮他。”
“是,儿臣明白。”
“去吧。”
“儿臣告退。”
进宫忽忽地数月过去,我所见到的母子俩一直如此。也曾风闻,独孤皇后与太子不合,但我人前人后,从未听独孤皇后有过一句批评。
然而我注意到,晨昏定省,自杨勇口中始终称呼“皇后”,而独孤皇后,甚至不叫他的名字。这样的冷淡,终归是有原因的。
可是,就算好奇,我也不能八卦到去找人打听。我知道,独孤皇后必定有一只眼盯在我身上,否则不会有近日越来越明显的信任。她知道我口紧,从没有是非,不在背后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鉴于如今我是她名下员工,而且我对这个职位尚不反感,那么我就一定要守员工守则。
何况最重要的是,也无人可问。
我见不到云昭训。如今我们只有一墙之隔,但相去却如天涯。至于陈琼……我就算问她,她也不会说的。
记得以前,当然以前她不是这样,但如今已隔了八年。一次抗战都结束了,我怎么能指望一切都如以前?
一日独孤皇后问我:“你开过一间花店,是不是?”
我很镇定。她对我的信任当然不会是盲目的,她一定派人调查过我,什么时间做过什么事,大概比我自己都清楚。我不知她都知道些什么,只知没有必要说谎。
“是。”
“为什么取那样一个名字呢?”独孤皇后继续闲闲地问。
我想了想,笑道:“妾也说不清……好玩罢了。”
“是挺好玩的。”独孤皇后微笑,很平常的神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又问:“怎么想起来开间花店?”
 “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怎么想起来?记忆一时恍惚,那样遥远的梦想,静谧的,不知忧愁的日子,虽然短暂,曾经也一度实现。
我说:“妾只是想,有一样营生可做。”
独孤皇后很留意地看着我,脸上依旧笑着,“总不至于不开花店,你便没有饭吃?”
我也笑,“那自然不至于。但我想有一样自己的营生。”
独孤皇后不作声,目光盯在我的脸上,很专注。我不知她想探究出什么答案来。我想她大约不能够理解我,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认为经商并不体面。
至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地去经商,还不如被包养。
过好一会儿,独孤皇后才又说:“那么你现在在这里,岂非没有自己的营生?你一定觉得不自在?”
“那倒不是。”我小心翼翼,但很诚实地回答,“妾觉得伺候皇后,也一样是营生。”
独孤皇后盯牢我,片刻,爆出一阵大笑,“你这孩子,真是……有趣!”
我们这样交谈的时候,陈琼立在一旁的书案边,替独孤皇后抄写佛经。她始终沉默,没有任何表示。
但晚上,她意外地到我这里来,对我说:“白天你居然那样子跟皇后说话……我真替你捏了一把汗。”
如今她十天半个月方与我私下里说一回话,说的也不过是寻常的事。她能这样说,我觉得十分高兴。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真是直截了当,和以前一样。”她笑着望定我,“以前也是,看你也不常说什么的,可是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直接得叫人冒汗。”
我也笑,我们都想起以前的种种。
陈琼坐了不多久,便告辞而去。而今她的性子仿佛十分安静,甚少与人交往,除却陪伴独孤皇后,便是在屋里读书、抄写佛经。与从前相去很远。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心里却总隐隐觉得一丝悲哀。
转眼秋深,一日凉似一日。早上起来,草叶上覆了白霜,远远望去,倒如同下过了一场薄雪。
迎面风来,“嗖”一下钻到脖领子里去,我原地踱踱脚,心里想,这样子估计也不要多久,第一场雪就会降临。
“喂!”身后有人叫我,语气非常无礼。
一大早的心情会决定一天,所以我不打算跟任何人动气,心平气和地转过身去。
是个男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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