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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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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第2/3页)

气了,据说爱叹气的女人会很快长皱纹,说不定是未老先衰的预兆,只是对不起从陈婤那里借来的这壳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旁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问话,立刻让我记起那夜遇到的陌生人。

    我竟没有太多吃惊,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没精打采地说:“只是坐坐。”

    他绕到我的正面,又退远了几步,静静地望着我。

    原本我对他还有几分好奇,然而此刻我心里全是别的事情,一时间全无心情探究。

    我一直没有说话,他居然也一直没有追问。

    过了许久,我抬起头,发觉他仍然看着我,神态淡然。我无所谓地迎向他的目光,他还是一身深青色的布衣,双眸幽深,抿起的嘴唇线条如石刻般分明,夕阳的余辉落在他脸上,将他面容间的风霜染出了几分异样的神采。

    我笑笑,说:“你有事吗?”

    他犹豫了片刻,说:“也没有什么事。”

    我想我的暗示他应该明白,但他并没有走的意思,我懒洋洋地瞅着他,忽然又改了主意。我说:“你想不想坐下来和我说一会儿话?”

    他点点头,径直走过来,就在几步远的石头上坐下,也和我一样所谓“箕坐”的姿势。

    我虽然邀他同坐,可是根本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而他大概是等着我先开口,也一直沉默着。我们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着,这算怎么回事呢?我侧过脸瞧了他一眼,见他始终神情淡然,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奇怪的是,和他在一起,我倒是丝毫没觉得恐惧。可能是因为此刻我心里有太多事情,冲淡了别的感受,可能是因为他终究是个南方人,在这隋军环伺之下,遇见一个南方人总让人安心些。

    我放开膝盖,随手拣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起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划什么,过了会儿,才看清,那是一个“生”字,和一个“死”字。

    我怔了会儿,忽然瞥见他正凝视着地上我写的两个字,连忙将字抹去。

    他看着我的举动,然后又将目光移到我脸上,探究了片刻,终于问:“是不是你的亲人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地说:“因为不像是你。”

    他的语音总是短促有力,即使语调平淡,也让他的话听起来异常自信,几近倨傲。这种笃定让我觉得有些怪异,却又无暇细想。

    “是啊。”我叹口气,然后把陈琼眼下的情形说了一遍,我没有说出是谁,只说是我往日与我交好的姐妹。

    他很留意地听着,待我说完,他道:“‘死生事小,失节事大’,她倒真是一位刚烈女子。”

    我眼下最厌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这话到底是哪个混帐说出来的?我灭了他!”

    他愣了愣,盯着我看了几眼。

    我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不由暗叹,原来过去两年我的淑女功全赖平安无事,如今一旦多事,顿时破绽百出。我只好试着挽回:“呃,我是说,为什么一定要死?……她并无过错。”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说得对,她并无过错。如果没有亡国之难,就不会有她今日之劫,是南陈男儿不能保家卫国,却连累了妇孺受难。就譬如你那姐妹这般刚烈,陈叔宝却能够苟且偷生,哼!像他那样的人,才不配活在世上。”

    我不由愕然,虽然陈朝已亡,但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直言不讳,细细回味,真是畅快淋漓。以前我只觉得眼前这人仪表不凡,真想不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总算我还记着陈叔宝名义上是我父亲,我真要击节大赞了。

    也许因为我一时呆愣,他看看我,似乎想起什么,说:“你要救你那姐妹,可以请太医来诊治,设法为她续命。时日久了,求死之心容易磨灭,或许会有转机。”

    一想起陈琼,我顿时心头又一阵揪痛,想了会儿,我说:“可以试试。但只怕她心意太坚,无可还转。”

    他说:“若果然如此,你已尽力,人各有志,也不必强求。”他言语间透着冷漠,但此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也难怪他淡然视之。

    我看看天色,只余最后一线霞光横过天际。我站起来,“不早了,我该回去可,多谢你相陪。”

    他也站起来,向我微微颔首,似是告别。我正要转身,却他忽然又说:“南陈已亡,事情已经这样,只好宽怀对待。”

    我心中一动,抬头向他望去,见他眼神之中,隔着层层淡定,关怀隐现。不自觉间,有暖流轻轻淌过心底。

    “我知道。”我微笑道,“亡国之难,自然叫人痛苦,但其实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后世看待今日,也许反倒是件好事。”

    他不语,目光里却忽然露出异样的神情,似惊异似赞赏也似探究似估量。

    我向他坦然一笑,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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