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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此时的季不寒才刚刚躲过他的一指,站都没站稳,猛然之间被他一推,直接向后仰倒,跌进了湖中。
殷落痕面容冰冷,站起身来,也不拍衣袍上的灰尘,抱着天诀,一手还端着那杯茶,他斜着眼,轻嘲地勾起唇角,看着落入湖中浑身**的季不寒,那语气说不出地满带着寒气:“季不寒,你少算计我。我不懂你们这些个江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我笨,也许我傻,也许我太天真,总是没有办法学会这个江湖的规则,可是我就这样的一个人。然而我并非一成不变,别人算计我,我也会学着算计他,越多的人算计我,我学会算计就会越快。今天,你的算计,我收下了。”
说罢,他抬手,那白玉的被子在秋日的阳光下很是通透,看上去好似透明,那淡绿的茶水映着白玉的杯子,忽然有一种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握着杯子的修长手指,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慢慢松开。
玉杯坠落的过程其实只是一瞬间,可是落在季不寒的眼底却像是被时光和记忆拉慢了。
那茶水倾出,玉杯直坠,落地时是真正的碎玉琼瑶之声,像是要跌进人的心底,玉沫飞洒,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成为地上的一片狼藉。
殷落痕的唇边始终挂着笑容,只是冷得紧。
他抱住了天诀,转身离开。
修长的藏蓝色身影从这曲折漫长的廊桥上慢慢地走过,上了岸边的亭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季不寒还浸在湖水中,一时只觉得冰寒刺骨,看着那铺桥的青石上的碎片,一时怔忡。
却说殷落痕心中激荡着杀意,走了半道,双手摊开天诀,嘴唇微动:“天诀,我想杀人。”
“江湖就是这样,季不寒若不试探你,怎么知道那茶有没有毒?”天诀只是很淡然地在书页上描下一些墨字。
“你的意思是,你若是季不寒,也会那样做吗?”殷落痕忽然之间停住了脚步,冷嘲一声。
“你错了,我若是季不寒,绝不会骗你。”因为我很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又能够接受什么样的人。
天诀的话让殷落痕笑了,他手指指腹搓了搓他书页的边角,“天诀,我想变坏,我想算计别人;我想变强,我不想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我想变狠,我不想遇到任何事情都婆婆妈妈下不去手,心软这种东西――也许真的不适合江湖。”
心软这种东西,曾经那些刚刚进入江湖的人都是有的。
季不寒曾有,陆苍茫曾有,就连他自己,也曾经有过,可是后来都不得不丢掉了。
也许是殷落痕此刻的痛苦与挣扎触动了天诀久远的记忆,他慢慢地在纸页上显示了这样一行字:“等你强大了,就有资格心软了。”
殷落痕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天诀这句话的意思,说得现代点,叫做――心软是种奢侈品,他们这些穷人,玩不起。
他笑起来,又往前走,“我怕等我强大了,就不记得我还曾经有过心软这种东西了。”
他现在总是在被人算计,知道的很少,不知道的很多,需要知道的那便是太多了……
殷落痕说得也对。
至少天诀就几乎快记不起了,当初万人之上的自己,是不是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心软那种东西。
“那些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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