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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还长,何人能道清其中的变幻奥妙。”昭娖笑道。
“诚如子瑜所言,”陈平道,眨了眨眼又道“但终究有掌握的办法。”
昭娖听了不由得正了正身子,“如何之法?愿闻其详。”
“无他,顺其阴阳用其势尔。”陈平双手拢在袖中眉眼盈盈。即使眼下豆灯中灯油不多,灯光格外黯淡将他的容光生生打压了下去。但也还是看的昭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她不由得也将那抹惊艳摆到了面上。
而这一刻也没有被陈平的双眼错过。
只要不是修道到了极致,身心不为外物所困。或多或少都要为世情人情所困。没人能跳脱出来。
美色,本来就是人欲中的一部分。再怎么压制总归还是会有一缕偷溜出来。何况在时人眼里这根本就不是值得羞耻的东西,甚至大力鼓励人们去追寻它享受它。
昭娖面上有些窘迫,陈平也只是轻笑。不将她方才的失态放在心上。唇角的笑越发温润,甚至含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淡淡喜悦。
至少她还是中意自己的一些地方。在正常的士人交往之外,还是有些东西能够让她注意羞敛。
“成有一事相问,不知陈君可愿意相答。”昭娖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问。想着今日一并问了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子瑜请讲。”
“楚营之中,爵位比我高者有之,军功甚于我者有之。为何陈君独独欲我交好。”昭娖问道。
陈平一下子就笑了,“的确如同子瑜所言,楚营之中爵位军功甚于子瑜者有之。但平交友并不完全为功名利禄,何必叫人看低。何况楚营之中,能有子瑜拥有如此多的藏书,无几人。”他的手臂撑在下巴上,眼睛随着脸上的笑意微微弯起。
“平在楚营之中,也无甚事要忙,与其日日饱食无事,还不如交好子瑜能得一卷书简读阅。何况……”他望着昭娖笑容浓了稍许,“子瑜与我曾经遇见的一人颇为相似。算是格外一份亲近吧。”
陈平是后来投靠项籍,是魏国人。在楚营中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差不多相当于项籍门下的门客。
说罢,他看了看豆灯里浅浅的灯油。
“呀。天色已晚了。平也该告辞了。”陈平起身,原本落在身侧的衣袖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如同流水划过。
方一开门,外面凛冽的寒风卷着细微的雪星沫子毫不留情得砸上人的脸面,疼的如刀割一般。
昭娖也被刮进来的寒风所染,不由得浑身一颤。见到陈平用宽袖遮了脸想要强行冲破风雪的阻拦迈出步子去。
她想起陈平虽然出身魏国,其实是很不适应赵国冬季的寒冷。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不忍。
昭娖立起上身朗声道,“今夜风雪颇大,要是陈君不弃就在我帐中歇息。”两人同塌而眠并不是头一回。而且昭娖帐中床榻也不是很窄。各自被子一裹井水不犯河水。
陈平放下挡在脸前的宽袖,没了遮挡的宽袖,风雪毫不留情的砸在他的脸上。
“罢了。这风雪虽然有些大,但平还是回到自己那里。再道人言可畏。”说罢,拢袖朝昭娖一揖。昭娖还礼之后他的身影便融入了风雪中。
人言可畏,昭娖在陈平走后想起他临走是说的话。原来他也是知道私底下的那些闲话。不过看他样子也没真的觉得人言可畏,不然也不会依旧到她这里看书。
想着她笑笑,从低矮的坐床上起身,对申深道,“还有热汤么?有的话打些来给我净面。”
眼下十一月将近十二月,正值赵地朝着寒冬腊月进发的当口。躺在床榻上都能听见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帐内的豆灯里的油本来就不多,到了现在直接油尽灯灭,黑乎乎一片。昭娖躺在榻上完全没丝毫睡意。
脑子里想起陈平那句“忧虑自身”心底里又添了几分烦躁,陈平那句话的确是一剑戳中她的心事。
她已经感觉到巨鹿之战一日比一日迫近。甚至都已经察觉到鲜血的腥风已经吹拂到面上。透着令人战栗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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