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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理性做法与意外频出 (第1/3页)
前院的空地上,一座简易却透着股肃穆(或者说,是周管事努力营造出的肃穆)的法坛已经搭了起来。
一张铺着黄布的长条桌,上面摆着香炉、烛台、清水碗、糯米碟、一叠空白的黄纸、朱砂砚、毛笔,以及一柄临时找来、还带着新鲜叶子的桃树枝(权当桃木剑)。桌前三步外,用白灰画了一个不太圆的圆圈,算是“法坛界限”。几名胆大的家丁和好奇的下人,远远地围了一圈,伸长了脖子看着,脸上混杂着敬畏、好奇和一丝看热闹的兴奋。
周管事站在桌旁,脸色紧绷,额角隐有汗迹。看到尘微子(此刻是理性人格苏砚)走来,他连忙迎上,低声道:“道长,东西都备齐了,您看还缺什么?”
苏砚(理性人格)目光平静地扫过法坛,点了点头:“有劳周管事,暂且够用。”他语气平淡,没有尘微子那种故作高深的腔调,但这份平静本身,在这种场合下,反而显得更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意味。
他走到桌前,先看了看王伯的情况——被人用门板抬来,放在白灰圈内,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但似乎比刚才稳定了一点点?也许是抬动过程中的颠簸刺激?苏砚不动声色,没有去把脉,只是仔细观察了王伯的瞳孔(有些涣散)、指甲颜色(微紫)、以及脖颈、手腕等裸露皮肤有无异常痕迹(未见明显外伤或瘀点)。
初步判断:非外伤,非急性中毒(无典型中毒体征),更倾向于突发性心脑血管意外(如脑梗、心梗)或强烈精神刺激导致的神经功能严重抑制。在这个没有现代医疗手段的世界,无论哪种,都极为凶险。“招魂”若能成功,只能是巧合,或者……是其他因素干预。
“开始吧。”苏砚对周管事道,然后缓步走到桌后站定。
他拿起三炷线香,在烛火上点燃,对着虚空拜了三拜——动作标准,但眼神里没有虔诚,只有一种程序化的认真。然后,他将线香插入香炉,青烟袅袅升起。
接着,他拿起那柄桃树枝,沾了点清水,对着王伯的方向,虚空挥洒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念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些含混的、带有韵律感的音节,听起来有点像道士念经,又有点像某种自我暗示的咒语。这是他从记忆碎片里搜刮出来的、关于“仪式感”的知识。
围观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出声。周管事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苏砚放下桃枝,拿起毛笔,蘸了朱砂,在一张黄纸上,开始“画符”。他没有画尘微子那些鬼画符,而是用极其工整、清晰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字:
“天清地宁,魂魄归形。心神安定,百脉自通。”
用的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但意思很直白。与其说是符,不如说是带有强烈心理暗示的“医嘱”或“祝由词”。他打算等会儿将这张“符”焚化,混入水中,若能灌下去,或许能通过心理暗示(如果王伯还有潜意识)和温水刺激,产生一点点积极效果。当然,希望渺茫。
画完“符”,他将其拿起,在烛火上点燃。火焰吞噬了黄纸,化作灰烬,落入事先准备好的清水碗中。灰烬在水中缓缓化开,清水变得有些浑浊。
苏砚端起水碗,走到王伯身边。他示意两个家丁帮忙,小心翼翼地扶起王伯的头,用勺子舀起一点点符水,尝试喂入他口中。
水刚沾唇,昏迷中的王伯喉咙里忽然发出“嗬”的一声轻响,身体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动了!王伯动了!”围观的下人中发出一阵低呼。
周管事脸上露出喜色。
苏砚心中却是一沉。这更像是吞咽反射或神经反射,未必是苏醒的征兆。但他不动声色,继续又喂了两小勺。王伯喉咙滚动,似乎咽下去了一些,但眼睛依旧紧闭,毫无苏醒迹象。
喂完水,苏砚退回桌后。他知道,常规的“表演”到此为止,不可能真的“招”回什么魂。他必须利用这次“法事”的机会,做点实事。
“周管事,”他转过身,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说道,“王伯此症,乃外邪惊魂,内侵心脉。方才符水已助其稳固心神,然要彻底唤醒,还需查明其受惊之源,方可对症施为。”
“道长请讲,该如何查明?”周管事连忙问。
“需去其受惊之地,也就是竹林边,仔细勘察,看有无邪物残留痕迹,或……人为布置的机关、药物等物。”苏砚将话题引向竹林现场勘查,这是合情合理的下一步,也符合他调查的目的。“另外,还需询问与王伯相熟之人,了解他近日有无异常,昨夜因何去往竹林,可曾与人争执或见到可疑之人。”
“是是,在下这就安排!”周管事立刻叫来两个看起来机灵些的家丁,吩咐他们跟着道长去竹林勘查,又让一个婆子去召集平日与王伯交好的花匠、杂役等人,等道长回来问话。
苏砚点点头,拿起桌上那柄桃树枝(作为“法器”道具),对那两个指定的家丁道:“你二人随我来,记得,跟紧些,勿要乱走乱碰。”
“是,仙长。”两个家丁连忙应下,一左一右跟在苏砚身后,三人朝着后园竹林走去。
穿过月洞门,踏入后园。清晨的雾气已散了大半,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但竹林的阴湿感依旧,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土腥和腐叶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苏砚(理性人格)走在前面,步伐不疾不徐,目光却如同最细致的扫描仪,扫过地面的每一寸。他很快来到了王伯昏倒的地点——那块画着符的石头旁边。
草丛依旧凌乱,脚印杂乱。苏砚蹲下身,仔细查看。他记得尘微子记忆中那点微弱的暗红色痕迹。目光在草丛中搜寻,很快,在几片被踩倒的草叶背面,发现了极其细微的、已经氧化发暗的褐色斑点,只有针尖大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伸出桃树枝,小心地拨开那片草叶,露出下面湿润的泥土。泥土颜色似乎比周围略深一点点。
是血吗?量太少了,无法确定。但位置正在王伯昏倒时头部可能着地的方向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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