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镜印、夜探与人心鬼蜮 (第2/3页)
法?”
终于问到这个了。这是“尘微子”人设中最薄弱、也最容易出纰漏的一环。
苏砚(幽暗人格)早已准备好应对。他没有直接回答师承,而是用一种略带怅惘(模仿“尘微子”可能有的情绪)又刻意模糊的语气道:“山野散修,无门无派。幼时偶得残卷,自行摸索,不过强身健体、粗通些调理地气、辨别药材的微末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与尊使这般玄门正宗出身,实乃云泥之别。”
他自贬为“山野散修”、“自行摸索”、“微末伎俩”,既解释了为何“能看出”李仙师的粗陋(因为自己也是半吊子,反而对“错误”更敏感?),又抬高了秦墨,满足其可能的优越感,更重要的是,将话题从具体的“师承何法”引开,暗示自己所学杂乱、不成体系,难以深究。
秦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的漠然表情下看出更多端倪。苏砚坦然迎视,眼神空洞,仿佛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你身上那‘阴浊之物’,便是你所说,可‘辨别药材’、‘调理地气’的依仗之一?”秦墨将话题转回了黑石。
“正是。”苏砚点头,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此物生于地脉阴浊交汇之处,能吸附些许阴秽之气。我常携于身,借其感应地气流转,或辨识某些阴性药材、矿物。然其性偏阴,用之需慎,且效力有限。”他将黑石的功能限定在“辅助感应”和“辨识”,弱化其“干扰能量探测”的特性。
秦墨不置可否,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或者,是觉得这块黑石的价值有限,不值得深究。他转而道:“带我去那老道居住之处看看。”
“随我来。”苏砚转身,带着秦墨下山,向村中走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刻意隐藏行迹。当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村中小路上时,几扇虚掩的窗户后,立刻响起了压抑的惊呼和更低的窃语。
“是……是仙长!”
“他后面那人是谁?穿得……好生奇怪!”
“看着就不好惹!是不是……是不是来抓仙长的?”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
流言带来的恐惧,此刻混合了对“官家”(秦墨的气质打扮明显不同于村民)的天然畏惧,让村民们更加噤若寒蝉。但苏砚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目光中,除了恐惧,也多了几分惊疑不定的窥探。秦墨的出现,像一块巨石砸入死水,激起的不仅是恐惧的涟漪,也可能打破流言制造的单一恐惧氛围。
这,或许可以利用。
很快,他们来到了李仙师之前借住的那间青砖瓦房前。房子门窗紧闭,在夜色中沉默伫立,仿佛也带着一丝不祥。
秦墨如法炮制,再次以手按镜,无形的探测波动笼罩了整个院落。这一次,他探查的时间更长,眉头也蹙得更紧。
“此地残留的‘术’之痕迹更重,但同样驳杂混乱。朱砂、符纸、一些不明药物残留……还有,”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一丝与你身上那块‘阴浊之物’……略有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阴浊气息残留,极为淡薄,几乎被其他杂乱气息淹没。”
他看向苏砚,目光中审视的意味更浓:“你之前,可曾来过此地?或接触过此屋中之物?”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苏砚(幽暗人格)意识中警报微鸣。秦墨竟然探测到了那夜他弹入李仙师布袋的、混合了苦艾草和井边黑泥的细微残留!而且将其与黑石的气息进行了模糊关联!
绝不能承认!但完全否认也可能引起怀疑,因为那气息“与黑石略有相似”。
电光石火间,苏砚给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李仙师离去后,村民恐其屋中留有邪物,曾央贫道前来略作查看。贫道只在院中及门口大致观望,并未深入屋内,亦未触碰其物。当时确感此屋气息阴郁杂乱,令人不适,故让村民将其封存,勿要擅动。”他承认“来过”、“看过”,但否认“进入”和“接触”,将感知到的“阴郁杂乱”归因于李仙师法术残留,合情合理。
秦墨盯着他看了几秒,那面八角铜镜在他腰间似乎又微微亮了一下。苏砚能感觉到,一股更细微、更针对性的探测力量扫过自己全身,似乎在验证他话语的真伪,或者说,在探测他是否因为说谎而产生情绪或生理波动。
但苏砚(幽暗人格)掌控下的身体和情绪,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没有任何多余的生理反应。心跳平稳,呼吸均匀,眼神空洞漠然。
片刻,秦墨收回了探测的力量。他不再追问此事,而是道:“进去看看。”
苏砚上前,推开了并未上锁的院门。院子里还散落着一些李仙师“作法”时留下的香灰、纸钱,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秦墨径直走入屋内,苏砚跟在后面。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角落里堆着些杂物。桌上还凌乱地放着几张画废的符纸、一小碟干涸的朱砂、几个空了的药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香烛、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气味。
秦墨的目光扫过屋中每一处,最终停留在床头一个半开的灰色布袋上。那正是李仙师盛放“法事材料”的袋子。
他走过去,没有直接用手触碰,而是并指如剑,隔空对着布袋虚点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透出,袋口自动张开更大,露出里面一些杂乱的黄纸、小瓶、以及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
秦墨用灵力小心地托起那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暗红色、带着刺鼻气味的粉末。
“凝晦散。”秦墨一眼认出,语气冰冷,“江湖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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