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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井底黑骨与血色狂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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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井底黑骨与血色狂信 (第2/3页)

   需要包装。需要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和“逻辑”来重塑这个故事。

    苏砚(幽暗)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发黑的骸骨、陶罐碎片,以及翻滚的血色井水。一个更加“有效”,更能将危机转化为“机遇”,同时彻底堵死李仙师任何借题发挥可能的方案,在他冰冷的心湖中迅速成形。这个方案,将充分利用村民的恐惧,将其引导至一个对他绝对有利的方向。

    他缓缓站直身体,面向骚动不安的人群。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多了一种深沉的、仿佛洞悉了一切隐秘的凝重。这种凝重,比他之前“尘微子”人格那种浮于表面的“高深莫测”,更具压迫感和信服力。

    “诸位,稍安勿躁。”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那平稳、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恰到好处地暗示了“窥探天机”的消耗)的语调,让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看向他。

    苏砚(幽暗)指着地上的骸骨和陶罐碎片,用一种陈述事实、而非渲染恐怖的口吻说道:“此骨,非人骨,乃多年前坠井之畜骸。埋于阴湿污浊之地,经年累月,饱吸地底阴晦死气,骨质已黑,怨念缠绕。”他顿了顿,让“畜骸”、“阴晦死气”、“怨念”这些村民能理解的词汇产生效果,果然看到不少人脸色更白。

    “而这些陶片,”他又指向碎片,“观其形制纹路(其实根本没有纹路,纯属瞎编),乃古时祭祀所用‘厌胜之器’的残片,其上曾浸染不详之药液,埋于井底,意在‘镇’或‘咒’。”他将“硫化氢”和可能的罐中药/矿物残留,包装成了“不详药液”和“厌胜之器”。

    “畜骸怨气,厌胜邪力,与井底多年淤积之污秽阴气(指有机质分解环境),三者同存一井,相互滋生,早已形成一处‘阴煞污秽’的巢穴。昨日贫道以‘天机宝鉴’观之,便已察觉井下水脉死寂,秽气深沉,非比寻常,故力主淘井清源,实为治本之道。”

    他这番话,既承认了井底有“邪物”,肯定了村民的恐惧有其“道理”,又巧妙地将他昨日“淘井”的主张,解释为“早已察觉隐患,故欲根除”,将自己从“引发灾祸”的位置,挪到了“预知并试图解决灾祸”的位置。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和“意料之中”的叹息,“贫道亦未料及,此地淤秽之深、怨咒之重,竟至于此。今日诸位壮士淘井,搅动沉积,如同揭开了这‘阴煞巢穴’的封盖,其中积郁多年的怨毒秽气(硫化氢等气体和沉积物)自然上涌,污浊井水,化作血泡(氧化铁胶体及气体),此乃邪秽反扑之兆,亦是其垂死挣扎之象!”

    他环视众人,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此非坏事!恰恰相反,此乃大吉之兆!”

    “吉兆?”村民们愣住了,连老村长和李仙师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挖出骨头,井水变血,还是吉兆?

    “正是!”苏砚(幽暗)语气笃定,“常言道,疖子出头,其毒自消。这井底阴煞污秽,如同附骨之疽,深藏不露,方是真正大患!今日将其揭出,秽气上涌,看似凶险,实则是将其连根拔起的最佳时机!若放任不管,假以时日,此秽气蔓延,污染水脉,则不仅此井永废,恐村中饮用水源尽皆受染,到时疫病横生,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他将一个环境污染问题,成功地“翻译”成了村民能理解的、关乎生死存亡的“风水”和“健康”危机,并且将当前的血水异象,定义为“排毒反应”和“解决契机”。

    村民们被这番说辞镇住了,将信将疑,但脸上的恐惧确实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对“大祸临头”的新的担忧。

    李仙师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个疯道士反应如此之快,言辞如此犀利,不仅将自己撇清,反而将危机说成了机遇!他不能再沉默了,冷哼一声,开口道:“哼,巧舌如簧!纵然如你所说,是秽气上涌,然此秽气已成气候,血水翻腾,便是明证!你有何法能‘拔除’此等凶邪?莫非还想让村民继续下井,沾染这血光之灾不成?”

    他意图很明显,将焦点重新拉回“血水”这个恐怖意象上,并暗示苏砚的方法会带来危险。

    苏砚(幽暗)看向李仙师,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转向老村长和村民,用商议的口吻说道:“李道兄所言不无道理,秽气上涌,确不宜让人再直接接触井水。然,斩草需除根。贫道有一法,或可一试。”

    “何法?”老村长急切地问。

    “火攻,辅以阳雷正法。”苏砚(幽暗)缓缓道,“此秽气属阴寒污浊,最惧至阳至烈之火与雷霆正气。需取干燥易燃之柴草,捆扎成束,浸以烈酒(若有)或油脂,点燃后投入井中。同时,贫道将施展‘引雷符’(他打算用‘天机宝鉴’的白键或红键模拟效果,或者干脆用物理方法制造类似动静),引动天地间一缕阳和正气,助火势涤荡秽气。此乃‘以阳克阴,以正压邪’之理。待火势熄灭,秽气随烟消散,再行淘井,则事半功倍,且无血水污浊之虞。”

    这个提议,结合了物理方法(燃烧消耗氧气、高温破坏部分厌氧菌、可能氧化一些硫化物)和玄学包装(阳火克阴秽),听起来既“有法可依”,又避免了村民再下井的风险。

    “此法……可行?”老村长看向李仙师,又看看苏砚,犹豫不决。

    李仙师脸色变幻,他本能地想反对,但苏砚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而且“火攻”加“引雷”的排场听起来比他的“符水镇压”更唬人。他若强行反对,拿不出更有力的说辞,反而显得自己无能。

    苏砚(幽暗)不给李仙师太多思考时间,对老村长道:“村长可召集村中青壮,速去准备干柴、草束。若有烈酒、猪牛羊油等助燃之物更好。贫道需片刻静心,绘制‘引雷符’,稍后便开坛做法。”

    他的语气沉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此事紧迫,速速决断”的压力。老村长看看依旧泛着血泡的井水,想到“大祸临头”的警告,一咬牙:“就依仙长!快!去几个人,找干柴!家里有酒、有油的,都拿来!”

    村民们见村长发话,又觉得这“火攻引雷”之法听起来比继续下井靠谱,便纷纷行动起来。李仙师张了张嘴,最终冷哼一声,拂袖站到一边,冷眼旁观,心里却在盘算着等这疯道士失败后,如何落井下石。

    苏砚(幽暗)不再理会旁人。他走到井边一处相对干净的空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实则是在心中飞速计算。

    火攻,确实能消耗井中氧气,抑制部分厌氧菌活动,高温也可能改变井底局部环境。但能否彻底解决问题?未知。而且,“引雷”如何实现?“天机宝鉴”能量所剩无几,红键(概率偏移)和白键(修复净化)在这种情况下的具体效果难以预估,且能量宝贵,不能轻易浪费。

    他需要更“经济”且“可控”的方案。

    他想起了昨夜从李仙师那里“听”来的“凝晦散”,以及他从井边收集的那一小包混合了朱砂、香灰的浮土。

    一个更加隐蔽、更加狠辣,同时能一劳永逸解决李仙师这个麻烦的计划,在他冰冷的意识中迅速完善。

    他悄然睁开一丝眼缝,目光扫过正在指挥村民搬运柴草的老村长,扫过脸色阴晴不定的李仙师,扫过那几个惊魂未定的淘井汉子,最后落在那翻滚的血色井水上。

    “柴草备齐后,堆于井口,淋以油脂(若有),点燃后,不要立刻推入井中。”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忙碌的村民耳中,“贫道需先以‘净水符’暂时压制井口翻涌之血气,以免秽气随烟火四散,殃及无辜。”

    村民自然无不应允。

    很快,柴草堆起,一小罐村民舍不得喝的土酿烧酒和两碗凝结的猪油也被贡献出来,淋在柴草上。火把点燃,火焰升腾。

    苏砚(幽暗)站起身,走到柴堆旁。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装模作样地对着井口虚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念的是他自己瞎编的、谁也听不懂的音节)。然后,他从怀中(实际是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空白的黄纸——这是他昨晚自己用捡来的草纸和锅灰凑合的“符纸”。

    他将黄纸举到火把上方,却没有点燃,而是快速地在火焰上方虚绕几圈,让纸张被烤得微微发黄、卷曲,看起来像是“受了法”。同时,他借着转身和衣袖的掩护,手指极其灵巧、迅捷地从怀中另一个小布包里,捻出一点点昨夜收集的、混合了李仙师“法事残留物”的浮土,不着痕迹地弹入了正在燃烧的柴草堆边缘。

    “疾!”他低喝一声,将那张烤过的黄纸往井口方向一抛。黄纸轻飘飘落下,恰好落在井沿。

    几乎就在黄纸落下的同时,他另一只始终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按下了怀中“天机宝鉴”的白色按钮——目标,并非井水,而是那堆淋了油脂、正在熊熊燃烧的柴草堆!

    “咔哒。”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响声。

    没有白光,没有特效。但奇迹般的,那堆原本烧得正旺、火舌乱窜的柴草,火焰猛地向内一缩,变得稳定、集中,颜色也似乎更加明亮、纯净了一些,烟气也大大减少。仿佛真的有某种“净化”力量,让燃烧变得更加“干净”、高效。

    村民们发出低低的惊呼,看向苏砚的目光更加敬畏。

    苏砚(幽暗)面无表情,心中冷静评估:白键的“基础修复净化”,对非生命体的“混乱能量”或“异常状态”似乎也有一定中和、稳定作用?表现在火焰上,就是燃烧更稳定充分。消耗能量……轻微,尚可接受。

    “火候已足,阳气正旺!”他喝道,“推柴入井!”

    几个胆大的村民用长木棍,将燃烧的柴堆推入井中。

    火焰顺着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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