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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疯仙开坛与铜板入袋 (第1/3页)
苏砚盘腿坐在村口老槐树下那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上,怀里紧紧捂着那件破麻衣——内里的破布夹层中,贴身藏着冰凉坚硬的“天机宝鉴”。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但他心里却像揣了一团火,烧得他坐立不安,不是因为饥饿(虽然饥饿依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遏制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自从昨日从那山坳回来,他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焦躁不安的状态。怀里这件“法宝”的存在感太强了,那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拥有的“力量”。他救了一个孩子,用那神奇的白光!他惩戒了一个莽汉,用那让人倒霉的黑键!他甚至还给一只鸡带来了“好运”!这每一桩,都证明他“尘微子”并非空口白话,而是真正身怀异术的“仙师”!
可然后呢?难道就这样揣着宝贝,继续在村里蹭那碗稀得照见人影的野菜粥,睡那漏风的破庙,偶尔“行侠仗义”一番,等待下一次“神谕”?
不,不对。
一个声音在他混沌的脑海里叫嚣,带着某种模糊的、源自“苏砚”这个身份残存的本能认知:这不对。力量需要彰显,地位需要确立,资源——尤其是能填饱肚子、抵御风寒、甚至可能对“天机宝鉴”有用的“资源”——需要获取。
“天机宝鉴”需要“能源”。那冰冷的警告再次浮现:“能量水平:3.7%……持续下降中……尽快补充可用能源。”
能源是什么?苏砚不知道。但既然是“能源”,听起来就像是可以消耗、可以补充的东西。是香火?是愿力?是金银?还是……别的什么?
他想起昨天李仙师行法完毕后,那汉子恭敬奉上的、用麻绳串起的几枚油亮铜钱。也想起阿婆送来那碗救命的粥时,自己许诺的、并未兑现的“五谷丰登符”。
铜钱……粥饭……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嗤啦一声,照亮了他混乱思绪的某个角落,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冷酷的算计。
是了。仙师也要吃饭,也要穿衣,也要有地方遮风挡雨。更重要的是,要“修行”,要“济世”,岂能无“资粮”?这“资粮”,或许是钱财,或许是米粮,或许是信众的供奉……总之,不能总像现在这样,朝不保夕。
“尘微子啊尘微子,”他对着老槐树干枯的树皮,低声自语,语气却逐渐坚定起来,“你既得仙尊赐宝,身负济世之责,岂可困守于此,碌碌无为?当开坛设法,广传仙道,既度众生,亦……亦积攒些功德资粮,方是长久之计。”
“对!开坛!设法!”他猛地一拍大腿(结果拍得自己生疼),眼睛却亮得吓人,“让十里八乡都知道,这山村里,除了李老道,还有我尘微子这号人物!不,我尘微子手段,岂是那等江湖把戏可比?”
说干就干。苏砚站起身,开始在村子里“勘察地形”。他发现老槐树下这片空地就很不错,够宽敞,人来人往也能看见。他指挥(或者说请求)几个早起、对他尚有几分好奇和昨日残留敬畏的半大孩子,搬来几块废弃的、表面相对平整的条石和砖块,在槐树下垒起了一个勉强能看出是“坛”的四方台子,高不过膝盖,歪歪扭扭。
他又从破庙角落里翻出一只豁了口的、不知被谁丢弃多年的粗陶碗,用溪水胡乱冲了冲,摆在石台中央,权当是“聚宝盆”或“功德箱”。
“法坛”有了,“法器”……他摸了摸怀里的“天机宝鉴”,心里踏实了些。还缺“行头”。他低头看看自己这身乞丐不如的打扮,皱了皱眉。这样子开坛,威严何在?
他想起昨日阿婆感激的眼神,以及村里其他几个妇人隐隐的敬畏。他厚着脸皮,寻到阿婆家,也不提报酬,只说近日要“开坛说法,为村民祈福消灾”,需一身整洁些的“法衣”,才好不怠慢了仙尊,也能更好地聚集“信力”。
阿婆本就对他救了孙子感恩戴德,一听“为村民祈福消灾”,哪有不允之理。她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她去世老伴留下的、浆洗得发白但还算完整的深灰色粗布直裰,又央了隔壁手巧的媳妇,连夜在灯下赶工,用家里仅有的几块颜色不一的碎布,在袖口、衣襟处勉强缝补了几个歪歪扭扭的、象征“云纹”的补丁。
苏砚拿到这身“新道袍”,简直如获至宝。虽然穿在身上依然空空荡荡(他太瘦了),补丁也粗糙得可笑,但好歹是完整的、干净的(相对而言)、有“道袍”样子的衣服了!他郑重地换上,又把鸟窝般的头发用手指沾了溪水,勉强捋顺,在头顶用一根捡来的细树枝草草挽了个髻。
对着一洼积水照了照,水中人影虽然依旧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但有了这身“行头”,再加上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和努力模仿的“仙风道骨”表情,倒真有了几分……落魄游方道士的架势。嗯,是“仙师”的架势!他对自己很满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砚就端坐在他那歪扭的“法坛”后,怀里揣着“天机宝鉴”,面前摆着那只豁口陶碗,开始闭目养神,等待“有缘人”。
消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在这小山村里传开了。那个昨日用“怪调儿歌”和“鬼画符”给鸡“治病”、又用不知名手段救了阿婆孙子的“疯癫仙长”,要在老槐树下“开坛赐福”了!据说很灵验,但也很……怪异。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在这娱乐匮乏、消息闭塞的山村。渐渐的,老槐树下开始三三两两地聚起人来。有纯粹看热闹的闲汉,有半信半疑的妇人,也有昨日目睹了孩子“好转”奇迹、心存感激或好奇的村民。
太阳升高了些,人越聚越多。苏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自认为)平和而深邃地扫过在场众人。清了清嗓子,用那依旧沙哑、却努力放得平稳的语调开口:
“无量天尊。贫道尘微子,云游至此,见此方水土虽有灵秀,然村民生计多艰,运势坎坷,常有无名之忧、意外之扰。此非天命不眷,实乃各人气运晦涩,家宅微恙,或冲撞了无形之‘坎’,或淤积了无名之‘郁’。长此以往,恐于家宅安康、营生财路有碍。”
他顿了顿,观察着村民的反应。大多数人脸上是茫然和将信将疑,但也有人露出了若有所思或担忧的神色,比如那个昨天被“黑键”小小惩戒了一下的王二柱,此刻就缩在人群后面,脸色有些惊疑不定。
苏砚心中稍定,继续用那种神秘兮兮的语气道:“贫道既遇此缘,不忍见众生困苦。今日于此设下简易法坛,愿以微末道行,借仙尊赐下之‘天机宝鉴’,为有缘善信略窥前程,点拨迷津,或可助诸位化解小厄,疏通财路,安稳家宅。”
他特意强调了“天机宝鉴”和“点拨迷津”、“疏通财路”。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来说,虚无缥缈的“仙缘”或许遥远,但“财路”、“家宅安稳”却是最切身的关切。
“敢问仙长,”一个穿着略微体面些、像是村里小有余财的老者开口,他是村东头的张老实,开了个小小的杂货铺,“您这……‘略窥前程’、‘疏通财路’,不知如何个‘窥’法,又如何个‘通’法?所需……几何?”他精明的小眼睛瞟了瞟石台上那只豁口陶碗。
问到点子上了!苏砚精神一振,脸上却做出淡然之态:“贫道修行之人,岂敢以仙法牟利?然,仙缘需诚心,法事亦需些许‘功德’为引,以通天地,以表虔敬。凡有心求解者,只需备三文‘诚心钱’,置于此‘聚缘盆’中。”
他指了指那只破碗:“贫道便以‘天机宝鉴’显像之法,观其近期气运流转,再视情形,或以‘吉运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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