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透过玻璃,看到她接电话时的愁容 (第2/3页)
,无法释放,只能承受。
忽然,女孩的头更低下去了些。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关节快速擦过眼角。
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如果不是韩丽梅的视线正好落在那里,如果不是那午后清冽的光线将一切细节放大,她可能会错过。
但没错过。
她看到女孩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很轻,很快就被压制住。然后,那紧抿的嘴唇,下唇的内侧,被牙齿咬住了。
韩丽梅的目光,在那个细微的动作上,停留了半秒。
咬下唇内侧。紧张、压抑、痛苦时的小动作。
她的指尖,在光滑的扶手上,无意识地轻轻敲了一下。极轻,几乎无声。
就在这时,女孩似乎对着手机说了句什么。她的嘴唇动了动,很短促,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动作快得有些仓皇,像是急于结束某种难以承受的对话。
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但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双手交握,抵在额头上,维持了这个姿势大约五秒钟。一个自我封闭、寻求短暂庇护的姿态。
五秒钟后,她放下手,抬起头。
韩丽梅看到了她的正脸。
尽管隔着玻璃,尽管有些模糊,但那张脸上的表情,还是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苍白。不只是肤色的白,而是一种缺乏血气的、被消耗过度的苍白。眼睛有些红,但并没有明显的泪痕——她控制得很好。嘴唇依旧紧抿,但之前那种深刻的愁苦,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换成了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裂痕清晰可见。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很用力,胸腔有明显的起伏。然后,她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动作有些僵硬。接着,她重新握住鼠标,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开始移动光标,点开某个文件。
她回到了“工作状态”。
但那个切换的过程,生硬得让人心疼。像一台老旧的机器,齿轮生锈,却还要强行运转,发出艰涩的摩擦声。
韩丽梅依旧看着她。
女孩开始打字。手指落在键盘上,起初有些慢,有些迟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她的背挺直了,头微微低着,专注于屏幕。从背后看,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正在工作的基层员工。
仿佛刚才那几分钟的崩溃——如果那能称之为崩溃的话——从未发生过。
只有韩丽梅知道,那短暂的、被玻璃隔绝的无声片段,真实地发生过。就在这片光鲜亮丽、高效运转的办公区域,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女孩,刚刚独自吞咽下某种沉重到足以压弯脊梁的东西,然后强迫自己重新戴上“正常”的面具,继续工作。
阳光偏移了一些,磨砂玻璃上的那片透明区域消失了。张艳红的身影重新变得模糊,融入那片工位的背景中,不再突出。
但韩丽梅的目光,还停留在那里。
四、观察者的思绪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最低档运行的微弱风声,以及她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韩丽梅向后靠进座椅,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依旧是冷静的、分析性的。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视线焦点,并没有真正落在某处,而是有些放空。
她在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个愁容。那个咬嘴唇的动作。那个迅速擦眼角的瞬间。那个双手抵额的短暂封闭。以及最后,那生硬到令人不适的“恢复常态”。
所有的细节,在她脑中快速回放,像慢镜头一样一帧一帧地分析。
是什么电话?
显然不是工作电话。那么,是私人电话。家人?朋友?从女孩的反应看,不太像是朋友。那种深重的愁苦,那种被索取、被压迫的无力感,更接近于……家庭,尤其是那种负担沉重的家庭。
韩丽梅想起老方的那份背景调查报告。北方小县城,贫困家庭,重男轻女,初中辍学打工,父母体弱,兄长无能且索取无度。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又是一次来自家庭的、经济上的索取吧。而且数额不小,足以让这个刚刚拿到微薄薪水的女孩,露出那样绝望的表情。
韩丽梅的指尖,再次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这次有了明确的节奏,缓慢而稳定。
她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情景:一个尖利的声音,或许是母亲,用亲情绑架,用眼泪威胁,用“孝顺”“责任”这些沉重的字眼,逼迫女孩拿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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