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西南急电 (第2/3页)
黑、身材精干的苗族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眼神明亮而带着一丝山里人特有的警惕。他穿着靛蓝色的对襟上衣,头上包着布帕,腰间挂着一把带鞘的砍刀。见到江淮和林瑶,他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尤其是对江淮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浅色休闲装多看了几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城里来的干部?”阿岩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还算清晰。
“算是吧,来处理你们寨子里的事情。”江淮没有过多解释身份。
阿岩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简洁地说:“路不好走,跟紧我。天黑前要赶到寨子。”
接下来的山路,印证了阿岩的话。所谓的路,不过是野兽和采药人踩出的依稀小径,陡峭处需要手脚并用,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雾气在脚下缭绕。林木越来越茂密,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使得林间光线昏暗,仿佛提前进入了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各种奇异的花草香气,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鸟兽的啼鸣,空灵而遥远。
林瑶身体素质不错,走得还算稳健,但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江淮则气息平稳,他看似随意地迈步,脚下却异常稳健,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植被和岩石,留意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波动。他能感觉到,这片山林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充沛的灵性力量,与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地方的“气场”都不同,更加原始、驳杂,也更加……活跃。
途中,他们经过几处岔路口,或者有特殊标记的大树下,阿岩都会停下脚步,从随身的布袋里抓出一小撮米粒或是烟草,低声念诵几句什么,然后恭敬地放在特定的位置。
“这是做什么?”林瑶忍不住问道。
“敬山神,谢路鬼。”阿岩头也不回地回答,“不然,容易迷路,或者碰上不干净的东西。”
越靠近黎苗寨,江淮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就越发明显。并非阴邪之气,而是一种沉滞的、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的压抑感。林间的鸟鸣虫叫似乎也稀疏了不少。
傍晚时分,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梁,黎苗寨终于出现在眼前。
寨子坐落在群山环抱的一处缓坡上,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吊脚楼大多用杉木建成,饱经风霜,呈现出深沉的褐色。许多楼宇的屋檐下,都悬挂着一种风铃,不是金属或陶瓷的,而是用细竹管、鸟羽、小颗的兽骨和彩色的石头串成,山风吹过,发出空灵却又略显凌乱的脆响。
寨子很安静,异常的安静。此时应是炊烟袅袅、人声渐起的时分,但寨子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几乎看不到人影走动,也听不到鸡鸣犬吠,只有那些风铃不知疲倦地响着,更添几分诡谲。
阿岩的脸色也更加沉重,他低声道:“到了。跟我来,老祭司在等你们。”
寨子里的石板路湿滑,长满了青苔。沿途经过的吊脚楼,有些门窗紧闭,有些则虚掩着,从缝隙中,江淮能感觉到一些窥探的视线,充满了不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麻木。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寨子最高处的一座比其他吊脚楼都要高大、古老的木楼前。楼前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用各种羽毛和彩布装饰的木鼓,楼檐下的风铃也格外密集。
一个穿着繁复刺绣苗服,头戴巨大银冠的老人拄着藤杖,站在门口。他年纪很大了,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并未浑浊,反而深邃得如同古井,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看着走来的江淮和林瑶。他便是黎苗寨的老祭司,名叫乜央。
“远道而来的客人,感谢你们能来。”乜央祭司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苗族的礼节。
江淮和林瑶也连忙还礼。
“信里所说的情况,现在如何了?”江淮直接切入主题。
乜央祭司叹了口气,侧身让开门口:“请进来看吧。”
木楼内部很宽敞,中央是一个火塘,塘里的火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驱散着山间的寒气和潮湿。然而,火光映照下的景象,却让见多识广的江淮和林瑶都心头一紧。
火塘周围,整齐地躺着七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双目圆睁,瞳孔映着跳动的火光,甚至能随着人的移动而微微转动,表明他们的意识是清醒的。但除此之外,他们全身僵硬,如同木雕泥塑,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他们的胸口有着极其微弱的起伏,显示他们还活着,但那种活着的状态,比死亡更令人心悸。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有的则是一片空洞,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还有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僵硬的微笑。
林瑶立刻蹲下身,打开医药箱,开始进行检查。她戴上听诊器,监听心跳和呼吸,翻开眼皮查看瞳孔对光反射,测试神经反射……一番忙碌后,她抬起头,看向江淮,摇了摇头。
“生命体征基本平稳,但肌肉完全僵硬,肌张力极高,对各种外部刺激几乎没有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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