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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匣遗事》 (第1/3页)
永徽年间,有裴氏兄弟,兄曰玄鉴,弟曰玄镜,并州晋阳人。兄弟相差三岁,皆高七尺余,美须眉,声如清磬。家本寒素,父早丧,母织绢抚之。兄弟昼樵夜读,相与论道于松窗竹牖间,乡人异之。
是岁秋闱,兄中举人,弟落第。兄抚弟背曰:“功名如朝露,何足挂怀?闻江南烟雨可涤尘襟,吾与弟作八方之游,可乎?”弟拊掌称善。母出敝囊,得钱七百文,针黹数件,泣而嘱曰:“尔父尝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今当遂志,唯慎寒暑。”兄弟拜别,负竹笈,踏霜而出,时年兄二十,弟十七。
一、太行雾
首途东行,入太行。时值深秋,枫叶流丹。遇樵夫指径:“前有鬼见愁,仄径悬天,猿猱愁度。”兄笑曰:“正可炼胆。”遂攀藤而上。日暮至半山,忽云雾四合,咫尺莫辨。弟惶然,兄解腰间素绦相连,吟曰:“雾海即是菩提海,危崖何异般若岸?”
夜宿古庙,残垣漏月。有丐者鼾卧神龛下,怀中抱一黑陶壶。中夜,丐者忽坐起,目如明星:“二子非俗流,可愿听老丐一言?”遂取枯枝画地,作九州形胜,指黄河如龙,长江若带,语及幽燕形胜、巴蜀天险,竟如掌上观纹。言毕大笑:“此皆尘土,此皆尘土!”负壶而出,踏月歌曰:“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歌声渐杳,兄愕然:“此异人也!”视地上图迹,晨光中已化霜痕。
二、汴梁灯
出太行,沿汴水而下。时值元夕,汴梁灯市如昼。有波斯胡贾设珍奇,弟见一铜匣,方寸大小,锈色斑斓,匣面阴刻星图。胡贾曰:“此自龟兹故城得之,机括已锈,百年无人能启。”兄把玩间,指触某星,匣忽“喀”然微响,开一线隙,内藏素绢一角,书篆文“丙”字。再按不复开。弟奇之,欲购,索价三十金。兄弟相视苦笑——行囊唯余百文。
忽有青衫文士至,掷金如土:“此匣吾要矣。”瞥见兄弟神色,笑问:“二君识此物?”兄曰:“但觉星图有异,北斗第七星偏移二度,似合永徽二年天象。”文士色变,携二人至僻处,低语:“某乃司天台漏刻博士,此匣所藏,关乎……”语未竟,有急足呼文士,匆匆别去,遗一语:“三年后上巳日,可至长安曲江畔寻我。”
是夜,兄弟宿于汴梁桥下。弟问:“永徽二年有何异事?”兄望星河:“是岁七月,太白昼见,十月,彗星出北斗。司天监奏‘女主昌’……”语至此,忽噤声。寒风过汴水,万千河灯明灭如谶。
三、金陵雨
翌春渡江,烟雨迷离。谒乌衣巷,访谢安棋亭。于秦淮河畔遇盲叟说史,至“王与马,共天下”处,兄忽拊案:“吾知之矣!司马氏依王导而立,犹武氏借……”弟急掩其口。盲叟白目微翻,琵琶声转凄厉,唱曰:“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唱罢伸手,掌中竟有一铜匣,与汴梁所见一般无二,唯星图略异。
兄惊问来历,盲叟曰:“三十年前,有女冠托我保管,言‘他年遇解星图者,当付之’。今匣有二,其一在……”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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