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暗流 (第2/3页)
”一个叫阿武的汉子苦笑,“天枢府到处抓人,说我们是‘闽地余孽’。稍有不慎,就被抓去填护城河。”
“那你们还敢来见我?”沈言问。
“沈大哥是为了闽地百姓才跟天枢府作对的。”阿彪道,“我们怕官府,怕天枢府,可不怕跟着你。”
沈言心中一热。
“好。”他点头,“那我就直说了。”
他将后周的意图、南唐的局势、天枢府的布局,一五一十地告诉众人。
“我要在江南建一个‘新盟’。”沈言道,“不叫十八寨,也不叫什么义军,就叫——‘问心盟’。”
“问心盟?”众人面面相觑。
“不问朝廷,不问门派,只问自己的心。”沈言道,“觉得南唐对,就帮南唐;觉得后周对,就帮后周;若两边都不对,就只帮百姓。”
“这……”阿武犹豫,“这不是两头不讨好吗?”
“乱世之中,想讨好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沈言淡淡道,“我们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彪沉默片刻,忽然跪下:“我阿彪,愿意加入问心盟!”
“我也愿意!”
“算我一个!”
七八条汉子相继跪下,声音在狭小的船舱里回荡。
“起来。”沈言扶起他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问心盟的第一批成员。”
他从怀中取出几块刻着“心”字的小铜牌,一一交到他们手中。
“这是信物。”沈言道,“也是命牌。若有一天,问心盟散了,你们就把它扔进河里,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会散的。”阿彪握紧铜牌,“只要你还在,问心盟就在。”
……
离开乌篷船时,雨已经停了。
秦淮河上的灯火倒映在水面,像一条流动的星河。
“这就是你的‘旧部新盟’?”苏晚晴轻声道。
“只是开始。”沈言道,“闽地、楚地、洞庭的人,会陆续来。白鹭书院、江左盟,若能争取到一两个,江南的江湖格局就会变。”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愿意跟你一起,站在风口浪尖?”苏晚晴问。
“不愿意也没关系。”沈言笑了笑,“我又不是要他们卖命,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在乱世里,除了依附朝廷,除了被天枢府收编,还可以选择‘问心’。”
“问心……”苏晚晴喃喃道,“这两个字,很重。”
“重才好。”沈言道,“轻了,容易被风吹走。”
白鹭书院在金陵城外的白鹭洲上,四面环水,只有一座石桥与外界相连。
书院白墙黑瓦,掩映在绿树之间,远远望去,像一只停在水面的白鹭。
“白鹭书院不涉政事,不与门派争利。”苏晚晴道,“他们只讲学、授徒、藏书记史。”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最危险。”沈言道,“真正能改变天下的,往往不是刀,而是书。”
石桥尽头,有两名青衣弟子守着,腰间佩剑,却并不张扬。
“来者何人?”左边的弟子拱手。
“淮南顾言,特来拜访张院长。”沈言也拱手,递上拜帖。
弟子看了一眼拜帖,眉头微皱:“张院长近日不见客。”
“我有一事,关系江南苍生。”沈言沉声道,“若张院长不愿见,我就在这里等,等到他愿意见为止。”
“你……”弟子有些恼怒。
“让他进来。”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弟子一愣,随即躬身:“是,院长。”
……
书院正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案前,案上堆满了书卷。
“张院长。”沈言拱手。
“你不是顾言。”张院长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如炬,“你的眼神,不像商人。”
沈言微微一笑,摘下人皮面具:“江南散人,沈言。”
张院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雨花台一剑,破公审、退顾长川的沈言?”
“不敢当。”沈言拱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可不止这些。”张院长叹了口气,“你来白鹭书院,是想拉我们下水?”
“我只是来送一样东西。”沈言从怀中取出苏家的江山图,放在案上,“这是楚地的山川关隘图,也是江南的半壁江山图。”
张院长展开地图,看了许久,眼神越来越凝重。
“这图……”他抬头看向苏晚晴,“你是苏文曜的女儿?”
“晚辈苏晚晴,见过张院长。”苏晚晴躬身行礼。
“苏文曜当年在楚地治水、减税、兴学,是难得的清官。”张院长道,“没想到,如今落到这般下场。”
“张院长,这图在我手里,只会引来杀身之祸。”苏晚晴道,“我想把它交给书院,让书院决定,它该用来做什么。”
“你们是想让白鹭书院,站在你们那一边?”张院长问。
“我只是想让书院,站在百姓那一边。”沈言道,“南唐若继续穷兵黩武,江南百姓会遭殃;后周若南下,战火同样会烧到江南。书院若能出面,联络江南士绅,或许能在战火中,保下一些城池,保下一些百姓。”
“你这是让我们做‘墙头草’。”张院长冷笑,“哪边对百姓有利,就倒向哪边?”
“乱世之中,墙头草未必是贬义词。”沈言淡淡道,“若能在风雨中护住几株幼苗,墙头草也比枯木强。”
张院长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这张嘴,倒会说。”
他合上江山图:“这图,书院收下。至于书院会怎么用,那是书院的事,不是你们的事。”
“那书院的态度是?”沈言问。
“白鹭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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