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刀映残唐月 (第2/3页)
离去。
“这是命令!”李存义厉声道,“为了大唐,为了玄真派,你必须活下去!快走!”
林惊鸿望着李存义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他双膝跪地,向李存义磕了三个响头:“师兄保重,弟子定不辱使命!”
说完,他带着仅剩的两名弟子,趁着烟雾尚未散尽,冲出了地牢,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存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拄着龙纹剑,缓缓走到地牢门口,面对追来的黑鸦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运起全身最后的内力,龙纹剑金光暴涨,随后猛地插入地面。
“玄真弟子,誓死护唐!”
一声怒吼,地牢内突然发生剧烈的爆炸,李存义与冲进来的黑鸦卫同归于尽。爆炸的冲击波震塌了地牢的墙壁,烟尘弥漫,掩盖了这悲壮的一幕。
庆典台上,朱温得知护唐盟的人已被剿灭,李存义自曝身亡的消息,满意地点点头。他望着混乱平息的广场,眼中充满了杀气:“敢与本帅作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使者看着朱温嚣张的模样,心中暗自担忧,却不敢多言。他知道,大唐的江山,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当晚,汴州城内一片死寂。朱温在衙署内大摆宴席,庆祝自己受封梁王。酒过三巡,朱温醉意朦胧地对敬翔道:“敬翔,你说,本帅何时才能登基称帝,一统天下?”
敬翔躬身道:“大人,如今您已封王,权势滔天,只要再除掉昭宗,平定那些反对您的藩镇和江湖门派,登基称帝便是指日可待。”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说得好!昭宗小儿,本帅留着他也没用了。还有那些江湖门派,本帅要将他们一个个踏平,让整个天下都臣服在本帅脚下!”
苏媚端着酒杯,走到朱温身边,娇声道:“王爷英明神武,日后必定能成为九五之尊。臣妾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铲除所有障碍。”
朱温一把搂住苏媚,哈哈大笑:“好!有苏夫人相助,本帅如虎添翼。来人,再上酒!今日不醉不归!”
衙署内的欢声笑语,与城外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残唐的余晖,在朱温的野心与杀戮中,渐渐黯淡下去。而江湖上,护唐盟的残余弟子们,正带着李存义的遗愿,四处联络反梁势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天祐二年,春。
洛阳城外的白马驿,黄河水奔腾东逝,滩头的白沙被春风卷起,宛如漫天飞雪。然而,这片看似宁静的滩头,却即将成为一场血腥屠杀的见证地。
朱温身着龙袍样式的锦袍,端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神色阴鸷。他已控制昭宗皇帝,将都城从长安迁至洛阳,如今的唐室,已是名存实亡。但朱温心中仍有顾虑——朝中还有不少忠于唐室的大臣,这些人始终是他登基称帝的绊脚石。
“敬翔,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吗?”朱温沉声问道。
敬翔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份名单,躬身道:“回王爷,裴枢、崔远、独孤损等三十余名朝中重臣,已被尽数请到白马驿,只待王爷下令。”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些老顽固,自诩为唐室忠臣,屡次反对本帅,今日便让他们彻底消失!”
他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望着滩头方向。那里,三十余名大臣正被黑鸦卫们监视着,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悲愤,有的绝望,有的则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王爷,这些大臣皆是名门望族,党羽众多,若将他们全部斩杀,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甚至会遭到江湖门派的反对。”敬翔担忧道。
朱温冷笑一声:“朝野震动?本帅如今掌控朝政,手握重兵,谁敢不服?江湖门派?李存义已死,护唐盟群龙无首,不足为惧。苏媚的毒蝎蜂和化骨烟,足以对付任何武林高手。”
他转身对赵德钧道:“赵德钧,你率黑鸦卫,将这些大臣全部斩杀,抛尸黄河。记住,一个都不能留!”
“遵命!”赵德钧抱拳领命,转身走出营帐,拔出腰间的弯刀,高声喝道:“奉梁王令,裴枢等人勾结江湖反贼,意图谋反,现将其尽数斩首,以儆效尤!”
三十余名大臣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裴枢上前一步,怒视着赵德钧:“朱温逆贼,你这乱臣贼子,竟敢谋害忠臣!我大唐列祖列宗在上,必定不会放过你!”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赵德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挥刀便向裴枢砍去。裴枢虽是文臣,却也有些武功底子,他侧身避开,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匕,与赵德钧缠斗起来。
其他大臣也纷纷反抗,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取出随身携带的兵器。然而,他们大多是文臣,武功低微,面对身经百战的黑鸦卫,根本不堪一击。
黑鸦卫们如虎入羊群,弯刀挥舞,鲜血飞溅。白马滩头,惨叫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染红了洁白的沙滩,也染红了奔腾的黄河水。
裴枢终究不是赵德钧的对手,几个回合后,便被赵德钧一刀砍断脖颈,头颅滚落,眼睛圆睁,死不瞑目。崔远、独孤损等大臣也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幸免。
三十余具尸体被黑鸦卫们抛入黄河,河水卷着鲜血,向东流去,宛如一条血色的巨龙。
营帐内,朱温透过窗户,看到这血腥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反对本帅!”
就在此时,一名黑鸦卫匆匆闯入营帐,单膝跪地:“启禀王爷,滩头出现一群江湖人,自称是护唐盟的人,他们想要抢夺大臣们的尸体。”
朱温眉头一皱:“护唐盟?还没死绝?赵德钧,你去处理掉他们!”
“是!”赵德钧领命,率领一队黑鸦卫,向滩头冲去。
滩头之上,林惊鸿正带着数十名护唐盟弟子,与黑鸦卫展开激战。自从李存义牺牲后,林惊鸿便接过了护唐盟的大旗,四处联络反梁势力,此次得知朱温要在白马驿屠杀大臣,便率领弟子们赶来,想要阻止这场惨案,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朱温逆贼,惨杀忠臣,天理难容!”林惊鸿手持短刃,怒喝着冲向黑鸦卫。他的武功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再加上心中的仇恨,招式愈发狠辣。
赵德钧见状,冷笑一声,挥舞狼牙棒迎了上去。“林惊鸿,上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便让你为李存义陪葬!”
狼牙棒与短刃相撞,火花四溅。林惊鸿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震裂,显然在力量上与赵德钧相差甚远。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不断躲避赵德钧的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护唐盟的弟子们也与黑鸦卫们缠斗在一起,双方死伤惨重。林惊鸿看到弟子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悲痛万分,他知道,仅凭自己这些人,根本无法与朱温抗衡。
“撤!”林惊鸿当机立断,大喊一声,带领剩余的弟子们,向滩头深处退去。
赵德钧见状,哪里肯放,率领黑鸦卫紧追不舍。就在此时,滩头突然出现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武功高强,拦住了黑鸦卫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赵德钧警惕地问道。
为首的蒙面人声音沙哑:“我们是‘影阁’的人,奉命前来相助护唐盟。”
影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行事低调,却实力强大,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赵德钧心中一惊,影阁的威名他早有耳闻,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对手。但他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下令道:“给我上!杀了他们!”
黑鸦卫们冲向蒙面人,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影阁的人武功高强,招式诡异,黑鸦卫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死伤过半。
赵德钧见状,心中暗道不妙,想要撤退,却被为首的蒙面人拦住。“赵统领,留下吧!”
蒙面人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直刺赵德钧的胸口。赵德钧挥舞狼牙棒抵挡,却被蒙面人一剑刺穿了肩膀。他惨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跑,蒙面人纵身一跃,一剑斩断了他的脖颈。
黑鸦卫们见统领被杀,顿时军心大乱,纷纷溃逃。
林惊鸿看着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多谢各位相助,不知各位为何要帮我们?”
为首的蒙面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容,他神色凝重地说:“林盟主,我们影阁与朱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朱温当年为了扩张势力,屠杀了我们影阁的不少兄弟,我们一直想要报仇,只是苦无机会。如今,护唐盟是反对朱温的主力,我们自然要相助。”
林惊鸿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不如联手合作,共同对抗朱温。”
中年男子道:“正有此意。不过,朱温如今势力庞大,我们仅凭影阁和护唐盟,还不足以与之抗衡。我听说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一直忠于唐室,与朱温势不两立,我们可以联络他,共同起兵反梁。”
林惊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李克用?若能得到他的相助,大事可期!”
两人商议完毕,带领着残余的护唐盟弟子和影阁成员,悄然离开了白马驿。
白马滩头,血腥气弥漫,黄河水依旧奔腾不息。朱温得知赵德钧战死,影阁介入此事,心中大怒。他下令彻查影阁的来历,同时加快了登基称帝的步伐。
天祐四年四月,朱温在洛阳称帝,国号为梁,改元开平,史称后梁。他废昭宗为济阴王,次年二月,派人将昭宗杀害。至此,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王朝,正式灭亡。
消息传遍天下,朝野震动,江湖哗然。忠于唐室的藩镇和江湖门派纷纷起兵反梁,天下再次陷入战乱之中。林惊鸿与影阁联手,联络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等藩镇,组成了反梁联盟,与后梁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洛阳皇宫内,朱温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他望着殿内跪拜的群臣,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想要一统天下,还需要平定那些反对他的势力。
“敬翔,传我旨意,命康怀贞率军攻打潞州,务必将李克用的势力赶出河北!”朱温沉声道。
“遵命!”敬翔躬身领命。
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而江湖与朝堂的恩怨情仇,也将在这场战乱中,演绎出更加悲壮的篇章。
开平五年,朱温改元乾化。此时的后梁,虽占据中原腹地,国力强盛,但内部矛盾日益尖锐。朱温晚年性情愈发残忍暴戾,猜忌心极重,对功臣宿将动辄诛杀,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洛阳皇宫的乾化殿内,朱温斜倚在龙榻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他身患重病,已多日不能上朝,朝政大权渐渐落入儿子朱友珪手中。
朱友珪是朱温的次子,生母原为亳州营妓,出身低微,一直不受朱温喜爱。但他野心勃勃,性情阴险狡诈,为了争夺皇位,暗中培植势力,等待时机。
“父王,儿臣给您带来了太医炼制的丹药,您服下后,身体定会好转。”朱友珪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药,缓步走到龙榻前,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
朱温睁开浑浊的眼睛,看了朱友珪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必了,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知道朱友珪心怀不轨,对他始终心存戒备。
朱友珪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父王,这丹药是太医耗费数月心血炼制而成,极为珍贵,您就服下吧。”他说着,便要将汤药递到朱温嘴边。
朱温猛地挥手,打翻了药碗,黑色的汤药洒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你想毒死本王!”
朱友珪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父王,您误会儿臣了,儿臣怎敢加害于您?”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朱友珪的心腹将领韩勍率领数百名禁军,冲入乾化殿。禁军们手持兵器,将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部控制起来。
朱温见状,大惊失色:“朱友珪,你要反?”
朱友珪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面目:“父王,事到如今,您还执迷不悟。这皇位,早就该是我的了!您宠幸朱友文,想要立他为太子,可他不过是个养子,凭什么继承大统?”
原来,朱温晚年宠爱养子朱友文,想要立他为太子,此事被朱友珪得知,心中妒火中烧,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逆子!”朱温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因重病缠身,无能为力。
朱友珪走到龙榻前,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眼神冰冷:“父王,您就安心去吧,儿臣会好好治理这个国家的。”
“你敢!”朱温怒目圆睁,厉声喝骂。
朱友珪不再犹豫,手持匕首,猛地刺入朱温的胸口。朱温惨叫一声,鲜血从胸口涌出,染红了龙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朱友珪,眼中充满了悔恨与愤怒,随后便头一歪,气绝身亡。
一代枭雄,后梁的开国皇帝朱温,就这样死于亲生儿子之手,终年六十一岁。
朱友珪杀死朱温后,下令封锁消息,同时伪造朱温的遗诏,立自己为皇帝。他任命韩勍为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掌控禁军,又大肆封赏亲信,巩固自己的皇位。
然而,朱友珪的弑父行径,很快便被泄露出去。朝野上下一片哗然,不少大臣对朱友珪的行为极为不满,暗中联络朱温的三子朱友贞,想要推翻朱友珪。
朱友贞是朱温的嫡子,封为均王,时任东京留守、开封尹。他性情沉稳,颇有才干,一直受到不少大臣的支持。得知朱友珪弑父篡位的消息后,朱友贞悲愤交加,决定起兵讨伐朱友珪。
“朱友珪逆贼,弑父篡位,天理难容!我等身为大唐旧臣,岂能容忍这等乱臣贼子玷污皇位?”朱友贞在开封府召集将士,发表演说。他身着铠甲,手持长剑,目光坚定,言辞激昂。
将士们群情激愤,纷纷高呼:“讨伐逆贼,拥立均王!”
朱友贞任命杨师厚为招讨使,率领大军向洛阳进发。杨师厚是后梁的名将,武功高强,谋略过人,麾下的“银枪效节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与此同时,江湖上的护唐盟和影阁也得知了朱温被杀、朱友珪篡位的消息。林惊鸿与影阁首领商议后,决定趁机起兵,联合朱友贞,共同推翻朱友珪的统治。
“朱友珪弑父篡位,民心尽失,正是我们反梁的好机会。”林惊鸿对护唐盟的弟子们说,“我们与朱友贞联手,先除掉朱友珪,再图后事。”
护唐盟和影阁的成员们纷纷响应,他们乔装打扮,混入朱友贞的大军中,作为先锋,向洛阳进发。
洛阳城内,朱友珪得知朱友贞率军前来讨伐,心中大惊。他急忙任命袁象先为禁军统领,加强城防,同时派人联络各地藩镇,请求支援。但由于他弑父篡位,名声狼藉,各地藩镇大多持观望态度,无人愿意出兵相助。
乾化二年二月,朱友贞的大军抵达洛阳城外。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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