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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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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人不见 (第1/3页)

    秦川的风,是带着血味的。

    那座雄城陷落的第三十七日,江寒牵着一匹瘦马,踏上了不见山的石阶。

    石阶上积着半寸厚的松针,踩上去簌簌作响,像是谁在暗处低低地啜泣。风过林梢,卷着松涛漫过肩头,这便是“凯风徐来”了。可江寒只觉得冷,秦川城头的火光还在他眼底烧着,那些哭喊、厮杀、断裂的兵刃声,混着松风一起灌进耳朵里,让他攥紧了腰间的墨色长刀。

    刀名“守墨”。

    不见山,顾名思义,是藏在云雾里的山。寻常人寻不到,寻到了也进不去——可江寒不一样。三年前,他曾在这里住过半年,跟着一个姓墨的老道学过画符,学过养气,也学过如何在松涛里听出人的脚步声。

    那时的不见山,是热闹的。山门前的石坊下,总有几个采药的老道闲坐,煮着野茶,说着山下的江湖轶事。可今日,石坊塌了半边,断口处生着暗绿色的苔藓,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

    江寒勒住马,指尖拂过石坊上刻着的四个字:山中见墨。

    墨迹是新的,刀锋凌厉,带着一股迫人的锐气,与三年前那温润的隶书截然不同。

    “江少侠,既然来了,何必在门外徘徊?”

    一个声音从云雾里飘出来,清清淡淡的,带着几分倦意。江寒抬头,看见一个青衫道人立在石阶尽头,手里握着一支拂尘,须发皆白,脸上却没什么皱纹。是清玄道长,三年前煮茶给他喝的那个。

    江寒翻身下马,拱手道:“清玄道长,别来无恙。”

    清玄道长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守墨刀上,眼神微动:“无恙?秦川陷了,乌金丢了,不见山的山门塌了,何来无恙?”

    江寒沉默。

    秦川陷落,绝非偶然。三个月前,一批乌金矿石运抵秦川,据说那是能铸出削铁如泥的神兵的至宝,引来江湖各路势力觊觎。可谁也没想到,最先动手的不是江湖人,而是盘踞在漠北的蛮族。一夜之间,铁骑踏破城门,乌金不翼而飞,守城的将士战死大半,而江寒,是那场厮杀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他追着乌金的线索,一路到了不见山。

    “道长,”江寒抬眼,“听说不见山如今分成了两派?”

    清玄道长叹了口气,转身往云雾里走:“进来吧,有些事,说起来话长。”

    山路蜿蜒,两旁的松树比三年前更密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青砖灰瓦的道观,匾额上写着“墨心观”三个大字。道观前的空地上,站着两拨人,一拨穿着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面色沉静;另一拨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剑,眼神锐利,两拨人之间隔着三丈远,气氛剑拔弩张。

    “他们便是如今不见山的两派。”清玄道长低声道,“青袍的是开山派,主张下山,寻回乌金,查明秦川陷落的真相;玄衣的是封山派,觉得江湖险恶,不如闭山自守,保住不见山的一脉香火。”

    江寒的目光掠过那些玄衣人,眉头微微一皱。

    那些人的腰间,都系着一枚小小的金绣令牌,令牌上绣着一只展翅的夜枭——那是千夜绣金楼的标记。

    千夜绣金楼,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势力,以绣金为记,以暗杀为生。他们收钱办事,从不问缘由,出手从无失手。可他们怎么会和不见山扯上关系?

    “道长,”江寒压低声音,“封山派的人,为何带着千夜绣金楼的令牌?”

    清玄道长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他们的主事,是穷奇师的弟子。”

    穷奇师。

    这个名字让江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个比千夜绣金楼更可怕的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善用毒,善易容,更擅长操控人心。十年前,他曾挑起三大门派的纷争,让江湖血流成河,而后便销声匿迹,传闻他隐居在了不见山。

    “穷奇师与千夜绣金楼,到底是什么关系?”江寒追问。

    清玄道长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忽然听见道观里传来一声怒喝:“清玄!你竟敢带外人进来!”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道观里掠出,快如鬼魅,直扑江寒而来。江寒早有防备,腰间的守墨刀“呛啷”一声出鞘,墨色的刀光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扑面而来的劲风。

    “叮”的一声脆响,兵刃相交,火星四溅。

    江寒退了三步,只觉得虎口发麻。抬眼望去,眼前站着一个玄衣人,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穷奇的图案——正是封山派的主事,穷奇师的弟子,墨魇。

    “江寒,”墨魇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沙哑难听,“秦川的烂摊子,你也敢管?”

    “秦川的百姓,不是烂摊子。”江寒握紧了守墨刀,“乌金在谁手里?”

    “乌金?”墨魇冷笑一声,“那是天命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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